薑芸提裙跟上,秦宴之見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瓷白的臉上滿是擔憂。


    薑芸笑了笑,側過身和他耳語道,“這裏這麽多老百姓看著,哪怕我真的治不好,也不過是拿不到賞金罷了,堂堂縣老爺,何必和我這個村婦過不去?”


    秦宴之見她心意已決,手上的力道鬆了鬆,還是將她拉到身側。


    “我同你一起。”


    薑芸也沒拒絕,似乎自打秦宴之身體恢複之後,不管去哪兒他們都形影不離,好像都習慣他的存在了。


    笑了笑,她點頭道,“好。”


    二人跟著捕快來到不遠處的客棧,進了樓上的包間,裏麵坐著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


    目光如炬,坐姿挺拔,麵色紅潤,看來要尋醫問診的不是他。


    “大人,這位便是揭榜的大夫。”


    捕快行了個禮,立馬退到一旁。


    老者雖說穿著便衣,但氣勢不凡,一看便不是尋常人。


    他盯著夫妻倆掃了眼,壓根沒想到所謂的大夫是薑芸,反而對著秦宴之問。


    “學醫多少年了?”


    薑芸客客氣氣迴答,“稟報大人,已有十年。”


    她現在這個身體差不多也十六歲,學了十年正正好好。


    聽到她開口,老者十分意外,立馬將目光挪到她身上,匪夷所思問。


    “你才是揭榜的大夫?”


    “迴大人,正是。”


    老者笑了笑,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口。


    “學醫的女子,還挺少見。”


    薑芸垂著腦袋等著下文,老者眯了眯眼,略微慵懶鬆弛的點點頭,朝二人輕抬了下手。


    “行了,先退下吧,等候通知。”


    薑芸一聽這話,心裏已經有數了。


    這和找工作麵試讓迴去等通知有什麽區別?


    不都是沒瞧上麽?


    她點點頭,感激道,“謝大人。”


    雖說她確實醫術了得,但病入膏肓的人還真沒辦法救,她也不敢直接向這個大人保證藥到病除,萬一治不好,拿不到錢是小事,沒了命才是大事。


    目送夫妻倆消失在門口,老者猛地放下手裏的茶杯。


    砰——


    一聲悶響,嚇得門口的捕快趕緊單膝跪地。


    沉著臉起身,他冷哼道,“一個黃毛丫頭揭榜你們都敢帶來!老爺可說了,找的大夫再治不好,你們這些辦事的都要掉腦袋!”


    一句話,嚇得門口的幾人冷汗淋漓。


    “行了,繼續去找,長點腦子!”


    一聲令下,幾人連滾帶爬出了門。


    與此同時,秦宴之夫妻倆也已經前往城門。


    剛才那位大人的意思,他們倆心知肚明,誰也沒再提起這茬。


    遠遠看到牛車就在不遠處,薑芸朝他揮了揮手。


    “行了,別送了,你快迴去吧。”


    秦宴之頓下腳步,喜怒不形於色,麵上也沒什麽表情。


    他垂下眼瞼嗯了一聲,眼看薑芸頭也不迴地離開,他緊了緊身側的手,終究還是開口叮囑了句。


    “芸娘,路上小心。”


    薑芸迴頭笑了笑,揮揮手上了牛車。


    牛車搖搖晃晃,抵達村口暮色四合。


    迴了家,推開院門,瞧見齊雪和趙氏忙得團團轉,腳都不沾地。


    “齊雪,你先把飯煮上吧,免得芸娘迴來餓肚子。”


    “芝芝,你快去看看哥哥醒了沒?”


    “你說敏之是不是在學堂和誰打架了?不然頭上怎麽那麽大的口子?”


    趙氏絮絮叨叨,連薑芸迴來了都沒察覺。


    她手裏拎著一包藥,火急火燎地要往灶房去,齊雪也在裏麵手忙腳亂,不僅要生火還要做飯。


    薑芸擰了擰眉,她不過才出門幾個時辰,家裏怎麽忙成這樣?


    “娘,怎麽迴事?我剛聽你說敏之受傷了?”


    聽到她的聲音,趙氏猛地轉身,見到薑芸,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芸娘!”


    薑芸迎上前,雙手立馬被趙氏拉住。


    “芸娘,你快去看看敏之,他額頭上破了個口子,流了好多血。”


    趙氏語氣焦灼,但也沒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哭。


    薑芸著急忙慌的趕緊進了臥房,打眼一看,秦敏之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額頭上的口子差不多兩三公分,他本來臉就小,口子橫亙在上麵觸目驚心。


    上前把了把脈,一番查看下來,隻是表麵傷,這麽久沒醒大概是昏迷了。


    “娘,你去把我藥房裏那個綠色的小瓶子拿來。”


    趙氏趕緊出門,拿來瓶子,薑芸已經在給傷口消毒,最後撒上自製的金創藥,包上紗布。


    見到傷口包紮好,趙氏也鬆了口氣,整個人脫力似的坐在床邊。


    薑芸擦了擦手,看著秦敏之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好端端的怎麽受傷了?”


    趙氏提起這個也匪夷所思,“天快黑那會兒敏之就出門玩了,我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出去找了一圈,發現他躺在河邊的草地上,額頭上淌著血,嚇壞我了,我也才把他背迴來一會兒。”


    也不是薑芸有偏見,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想到了大房。


    頻頻和他們過不去,巴不得他們都去死的,也就大房了。


    “看這樣子應該是和誰打架了,芸娘,敏之何時才能醒來?屆時也好問問他。”


    “用不了多久,娘你先陪著他,我去做飯。”


    一聽這話,趙氏連忙起身。


    “你累一天了,做什麽飯?我去做,你好生歇著,要不趁機躺會兒吧,也能看著點敏之,他要是醒了你就直接問。”


    薑芸確實累得不行,聞言也沒反對,點點頭,就這麽和衣在秦敏之身邊躺下,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來,趙氏正立在床邊叫她,“芸娘,該用晚飯了。”


    薑芸腰酸背痛,手腳並用坐起身,才發現秦敏之也醒了。


    眉頭皺得跟川似的,顫顫巍巍睜開眼,正和薑芸四目相對。


    “嫂子?”


    聲音有些微弱。


    薑芸趕緊坐好,拉過他的手把脈。


    “敏之醒了?”


    秦敏之點點頭,來不及反應,趙氏已經喜出望外地奔到床邊。


    “敏之,你感覺怎麽樣?頭疼不疼?”


    秦敏之連忙抬手摸了摸額頭,隻摸到包紮嚴實的紗布,點點頭。


    “疼。”


    趙氏心疼壞了,“敏之,你告訴娘怎麽迴事,你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麽一個人暈倒在河邊?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不問還好,一問秦敏之眼圈立馬就紅了,謹記自己是個男子漢不能哭,他咬咬牙把眼淚憋迴去,怒不可遏道。


    “是秦金寶和死老太婆!”


    自打兩家鬧掰之後,他再也沒叫過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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