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一月。


    薑芸這大夫的名號總算是打出去了,有口皆碑。


    平時收收診金也挺富足,但還是時不時往山上跑,攢了這麽久,總算再次進城賣藥。


    如今趙氏也不跟著了,都讓秦宴之一起,他順道也去賣抄書。


    小兩口進了城,順道先去書肆,掌櫃的見到秦宴之,立馬將他認了出來,趕緊迎上前。


    “這位公子,可是又來賣抄書的?”


    秦宴之頷首,掌櫃的笑嗬嗬地誇讚道,“公子的筆跡工整字跡清晰,你上次來賣的那本是借閱最多的,這麽久沒來,還以為公子不賣了。”


    秦宴之有些意外,這抄書生意他也是第一次做,不料還挺紅火。


    麵上的愉悅溢於言表,他客客氣氣道,“前些日子有些忙,沒及時過來,這次抄了五本。”


    言罷,他趕緊把本子遞上去,掌櫃的趕緊查看,確認無誤後才笑道。


    “日後公子若是抄書,大可全都送來,咱們都是長期買賣,因著公子書麵實在幹淨,我這次破例提提價,一本二兩銀子,五本一共十兩,公子收好。”


    夥計把清點好的銀子遞上來,掌櫃的遞給秦宴之,麵上笑意不減。


    “公子這門生意可不能找別家,認準我們即可。”


    掌櫃的這麽會處事,秦宴之自然不會拂了他的麵子,點點頭允諾下來。


    “好,承蒙掌櫃的抬愛。”


    收下抄本,掌櫃的盯著秦宴之仔細端詳,隨即想起什麽似的問。


    “公子該不會是這清康書院的學生吧?”


    秦宴之愣了愣,倒也沒否認。


    “差不多有一年沒去書院了。”


    掌櫃的點點頭讚賞道,“公子一看便是書院裏學問頂好的,日後考取功名可別忘了光顧我們。”


    秦宴之哭笑不得,“那是自然。”


    薑芸一直都不動聲色靜立在側,瞧著他們聊得差不多了,才跟著秦宴之出了書肆。


    收好他遞過來的銀兩,忍不住打趣道,“日後夫君你便日日抄書好了,挖草藥實在辛苦,這活兒我以後不打算幹了。”


    秦宴之瓷白的臉上鮮少的浮現一絲笑意,看向薑芸承諾。


    “好,我日後多抄些,你便不用再上山勞累。”


    薑芸對上他真摯的眼神,一向波瀾不驚的內心居然蕩起了些微的漣漪。


    意識到自己的心猿意馬,她剛要開口轉移話題,抬眼卻看到街對麵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就是那眼神飄忽,止不住往對麵的那條巷子裏看。


    薑芸狐疑地也跟著看去,那巷子裏站了幾個穿著比較輕薄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用猜都知道他們的身份。


    心下低笑一聲,引得旁邊的秦宴之側目看來,擰了擰眉問,“芸娘笑什麽?”


    薑芸站住腳步,拉著秦宴之指了指對麵的那人。


    “夫君,你看那是誰?”


    秦宴之循著看去,當對麵的秦書明撞入眼底的刹那,他麵色一變。


    “他怎麽沒在書院?”


    薑芸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答案,守在花街柳巷旁,除了尋花問柳,還有什麽原因?


    她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提議道。


    “不如咱們過去打個招唿?”


    秦宴之沉下臉,顯然不太樂意。


    一眼看去,和秦書明鬼混的那幾個人他都有所耳聞,在書院中便是不學無術的混子,對他們自然沒什麽好感。


    “為何要打招唿?”


    薑芸笑了笑,“夫君忘了上次咱們合夥算計他的事兒了?他還欠我一兩銀子呢,趁著現在有同窗在他跟前,咱們趕緊過去要迴來。”


    秦宴之一頭霧水,那晚的事他自然都還記得,可秦書明何時欠了他們一兩銀子?


    來不及細想,薑芸已經帶著他過去。


    此時的秦書明還沒察覺到什麽異常,正和幾個同窗立在茶水店跟前的閑聊。


    最後還是他身邊的一位好友看到了秦宴之,當即麵色一變,不可置信的問。


    “書明,你不是說你那堂弟快要撒手人寰了嗎?我怎麽瞧著他好像生龍活虎的?”


    秦書明聽他提起秦宴之,難免會想到他的娘子薑芸,之前被她算計的事兒現如今還耿耿於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冷笑一聲,沒好氣道,“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上次我迴去還纏綿病榻呢,保不齊下次迴去就歸西了。”


    狐朋狗友們互相遞了個眼神,有意無意掃向他身後繼續問,“要我說,秦宴之還挺可惜的,天資聰穎,若是身體恢複,秋闈肯定能中。”


    秦書明不明白他們為何好端端提起那個喪門星,沉著臉不耐煩道,“也就老師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就他那副短命鬼的死相……還是別提了,提起他就晦氣……”


    話說到這裏,薑芸夫妻倆正好來到秦書明身後,自然也把他剛才那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秦宴之倒是無所謂,自打他病重後,多難聽的話都已經見識過。


    可薑芸氣啊!


    她夫君好好的,這個秦書明滿嘴噴糞,哪兒來的臉?


    眯了眯眼,她頓下腳步扯著唇角一聲冷笑。


    “嗬——”


    許是聲音有些大,秦書明察覺到不對勁,猛地迴頭,對上薑芸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嚇得連連後退。


    “薑芸!你怎地來了?”


    要不是這青天白日的,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鬼?


    怎麽悄無聲息的?


    再看她身後還站著秦宴之,身上背了個背簍,堂堂讀書人,做出小攤小販的嘴臉,真是一點也不害臊。


    夫妻倆麵色都不太好看,顯然他說的話已經全被聽見了。


    想起薑芸算計他的性子,秦書明麵上鎮定自若,心下卻有些打鼓。


    趕緊站穩腳跟訕訕問,“堂弟,弟妹,你們怎麽來了?”


    一聽這話,旁邊幾個同窗忍不住將薑芸從頭打量到腳。


    這位就是秦宴之的童養媳?


    不是傳聞好吃懶做嗎?


    如今看來長得還挺漂亮,也難怪名聲那麽差,秦宴之也沒舍得休。


    “霽川,這位便是你娘子?”


    同窗這麽一問,薑芸壓根沒反應過來,直到秦宴之客客氣氣頷首。


    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秦宴之字霽川?


    名字都挺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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