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芸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幹脆順勢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隱約聽到隔壁傳來什麽動靜,抬眼一看,又見秦宴之搬出他自己的筆墨紙硯,動作利落擺在了薑芸麵前的桌上。


    她嚇了一跳,趕緊幫忙挪開茶壺水杯,跟著起身問,“宴哥兒你這是……”


    秦宴之自顧的擺好筆墨,頭也沒抬的迴答,“昨日芸娘不是說了要跟著我好好練字?今日天氣這麽好,實在不宜浪費。”


    薑芸後知後覺低笑一聲,“倒也不必這麽著急……”


    她原本還打算休息一天,不過既然秦宴之的東西都擺好了,總不能拂了他的麵子,點點頭附和。


    “也行,正好你有空閑,還得勞煩你多多指點。”


    順勢重新落座,她拿起毛筆,鋪好一張紙正欲下筆,又猛地想起什麽。


    “對了,你昨晚給我的字帖還沒帶出來。”


    秦宴之立在她身側輕聲迴,“有我這在,何須字帖?”


    薑芸一想也是,點點頭不再多言。


    秦宴之也沒閑著,挽著衣袖幫她研墨。


    畢竟一輩子都沒怎麽拿過毛筆,薑芸在紙上寫的第一筆就歪七扭八,看得秦宴之目光晦澀。


    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那個,我連最基礎的筆畫都不……”


    話音未落,她捏著毛筆的手上陡然落下一隻更為修長的手。


    掌心清涼的溫度十分宜人,愣神間,那隻手已經帶著她在紙上寫下一筆。


    耳邊頓時又傳來秦宴之清冷淡漠的聲音,“首先要學會握筆,之後還要學會控筆。”


    薑芸眨了眨眼,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兩人相互交握的那隻手上,聽聞秦宴之說了這番話,她才趕緊迴神。


    心跳陡然加速片刻,但又瞬間恢複正常,雖說秦宴之身份上是她的夫君,但兩人實際年齡差距太多,她都隻把他當作弟弟。


    哪有人對自己的弟弟動了非分之想的?


    如此這般告誡自己,她迅速整理好情緒,一本正經頷首後開口。


    “看來想要學會毛筆字,任重而道遠啊。”


    與她的淡定自若相比,秦宴之可謂是強裝鎮定,心都險些跳到嗓子眼,並且捏著薑芸的手寫字,手還有些微微地顫抖。


    好在薑芸是個外行人,乍一看看不出什麽偏頗。


    聞著薑芸身上淡淡的藥香,寫了幾個字下來,他也心靜不少。


    “寫了這麽幾個字,我大約掌握了點竅門,宴哥兒快去休息,我先自個兒練練。”


    秦宴之沒有強求,起身來到薑芸對麵落座,看她專心致誌練字,他才若有所思問。


    “剛才堂哥過來和芸娘你說了什麽?”


    薑芸現在在一門心思都是別把字給寫錯了,聽他這麽問不疑有他,實話實說。


    “想問我借點銀子,我讓他明晚在後山腳下等我。”


    秦宴之目光一凜,“他借多少?我給他送去。”


    薑芸寫好一個字,這才抬眼看他,麵上不顯山露水,實則心中不斷嘀咕。


    這小子還挺聰明,趁她心無旁騖之際詐她的話,好在她不是原主,和秦書明沒什麽醃臢事。


    拿著毛筆在硯台裏蘸墨,她笑了笑迴,“你去做什麽?你如今身體不適,過去萬一發生什麽衝突,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秦宴之聞言麵色稍霽,“那芸娘的意思,是打算給他個教訓?”


    薑芸深深看他幾眼,宴哥兒如此聰慧,果真不是池中之物,保不齊以後會是什麽大佬,她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


    “當然,不過還沒想好怎麽辦,宴哥兒要是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隨時告訴我。”


    既然二人把話說開,秦宴之也沒道理繼續生氣。


    他果然沒有猜錯,這個芸娘絕非從前的芸娘。


    心下喜悅,他也難得笑了笑,唇邊勾起個淺淺的弧度頷首。


    “好。”


    薑芸看得一清二楚,垂眸繼續練字之際忍不住笑道。


    “宴哥兒笑起來還挺好看,日後該多笑笑才是。”


    秦宴之心頭一震,垂下眼瞼默不作聲,也不知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二人就這麽在堂屋裏獨處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趙氏忙完迴來看到這麽溫馨的一幕,趕緊帶著孩子離開不敢打擾。


    直到齊玉登門。


    見到他鼻青臉腫的模樣,薑芸一陣心疼,趕緊讓秦宴之去拿藥膏。


    “昨日我們走後,你爹娘沒再打你們姐弟倆吧?”


    齊玉搖搖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都沒好意思落座。


    薑芸給他倒了杯茶,“你是來拿賣藥錢的?”


    齊玉還是搖頭,看著杯子裏漂浮著的金銀花,猶豫再三才開口,仿佛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芸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們存錢?”


    薑芸一愣,“存錢?”


    齊玉頷首,“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和姐姐在家裏的遭遇,為了離開我們打算存錢,帶在身上也不方便,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存著?我們若是離開,再來找你拿。”


    薑芸還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這麽信任她?


    她拉著齊玉坐下,順勢給他把了把脈,確定沒什麽大礙後才笑問。


    “不擔心我私吞你們的錢財?”


    齊玉小心翼翼拉下衣袖擋住胳膊上的傷痕,搖搖頭,斬釘截鐵道。


    “芸姐姐是好人。”


    薑芸哭笑不得,但也沒有拒絕,“可以……”


    秦宴之拿了藥膏出來,薑芸又開口,“勞煩宴哥兒幫我立個字據。”


    二人的談話他也聽明白了,想來是讓齊玉安心。


    “行。”


    見薑芸如此鄭重其事,齊玉還有些不太好意思,耷拉著腦袋。


    “芸姐姐,不必如此麻煩,我相信你。”


    薑芸笑了笑,“我自是知道你相信我,但這字據也是給你的保證。”


    齊玉雙眼燦若星辰,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立好字據,薑芸和他清點了下賣藥錢,確定沒什麽差池後才把藥膏遞了一瓶給他。


    “這個迴去給你姐姐,讓她抹在傷口上恢複快,這個是給你的。”


    薑芸重新拿起一瓶,拔開瓶塞正打算親自給他上藥,一旁擱置下毛筆的秦宴之來不及歇口氣,見狀沉著臉上前奪過她手裏的藥膏。


    “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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