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趙氏和秦宴之,胖嬸樂嗬嗬打招唿,順勢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提到診金,她又補了句。


    “這次芸娘可不能推辭了?”


    薑芸點頭,也不和她客氣。


    “自然,不過,我還有件事兒得麻煩嬸子。”


    “你說。”


    薑芸笑了笑,“嬸子,我這要是醫術過關,還得勞煩你多給我宣傳宣傳,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得靠我這點手藝討口飯吃。”


    胖嬸聞言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你和我客氣什麽?隻不過附近這幾個城鎮都隻在固定的那兩個大夫手裏看病,你年紀輕輕恐怕沒人信服。”


    薑芸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然也不會一開始挖草藥,她有這個本事,直接賺診金不好?


    “所以才找嬸子你。”


    胖嬸眉飛色舞,還挺樂意薑芸這麽看得上她,拍拍胸口。


    “交給我。”


    趙氏聞言也樂不可支,跟著道謝。


    隻有秦宴之一如既往繃著臉,也瞧不出什麽表情,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輕飄飄睨著桌上擺好的筆墨紙硯,許久都未曾眨一下。


    薑芸冷不丁對上,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之前秦宴之迫於生計轉賣墨寶,現如今她有了賺錢的本事,下次去城裏賣藥,得給他重新買。


    心下默默盤算,想起自己壓根不會寫毛筆字,薑芸朝秦宴之開口。


    “不如藥方就給宴哥兒來寫吧?我雖識文斷字,但字寫得並不好,和狗爬差不多,真要寫了方子拿到藥房,估計藥郎都看不明白。”


    此話一出,讓母子倆更加確認此芸娘非彼芸娘。


    薑姓全家目不識丁,薑芸這個小女兒更是好吃懶做,連一天學堂都沒進過,如何能識文斷字?


    可站在他們麵前的芸娘不僅識文斷字,還有一手好醫術。


    斂下心神,秦宴之冷不丁抬眼,對上薑芸鼓勵的目光微微一怔。


    誤以為她是想讓他趁此機會用用墨寶,畢竟他也確實許久沒拿過筆了。


    沒想到這些小事她都記得如此清楚,垂下眼瞼淺淺頷首,發間的耳尖也禁不住一紅。


    “好。”


    瞧見他氣色好了這麽多,胖嬸也忍不住誇讚道。


    “芸娘真是妙手迴春,這才短短不到半月,宴哥兒氣色瞧著好多了。”


    她又拉過趙氏的手拍了拍,“妹子,你也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趙氏深以為然,忍不住眼眶一酸。


    磨好墨,秦宴之起身拿起毛筆看向薑芸,二人對視一眼點過頭,薑芸徑直開口。


    “五加皮三錢,忍冬藤一兩……”


    風濕的方子不需要多少草藥,秦宴之寥寥數筆已經寫好。


    鼻尖飄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薑芸忍不住探頭朝那藥方看了眼,頓時被上麵的字跡驚豔得失神。


    筆鋒銳利,力透紙背,有自己磅礴大氣的筆風,字裏行間掩飾不住的野心和勃勃。


    薑芸餘光撇了眼秦宴之,心下暗道,這小子也不過才十七歲,居然有這麽遠大的抱負?


    即便身處絕境仍舊張揚,還真是讓她高看幾分。


    “寫好了。”


    低啞的聲音落下,他也放下筆,骨節分明的尾指上染了點墨漬,點綴在瓷白的肌膚上,有種詭異的性感美。


    薑芸看得失神,旁邊的胖嬸敬佩地誇讚道,“不愧是咱們大河屯第一位秀才老爺,這字寫得真漂亮。”


    談笑間,她又看向薑芸繼續道,“芸娘你有所不知,宴哥兒打小就聰明,以前咱們村子裏過年,家家戶戶都來找他寫對聯,他一場重病,多少人惋惜,現如今總算藥到病除,日後青雲直上,肯定要考個好功名。”


    薑芸幽幽看向秦宴之,沒想到他在村裏人的心中評價這麽高?


    話題本人也沒絲毫的驕傲,反倒頗為留戀的看了眼那支毛筆,摩挲著指尖,懷念曾經揮斥方遒的快意。


    許是薑芸的目光太過直白,秦宴之有所察覺抬眼,對上她肯定的目光,他強裝鎮定垂下眼瞼,臉上染了些許燥意。


    收好方子,胖嬸又拉著薑芸去了外麵,頗為為難的商量道,“芸娘,你應該記得高家嫂子吧?今兒個在河邊咱們一起的,她當時不是說她當家的也是這個病麽?”


    薑芸自然記得,更何況這才過了幾個時辰。


    “她找你了?”


    胖嬸沒想到她一猜即中,不住點頭,“可不是麽?找到我哭爹喊娘,讓我把你寫的方子給她一份,我看她也挺可憐的……”


    薑芸早料到會有這事兒,她既是大夫,自然懸壺濟世,私人恩怨自己解決,不會公報私仇。


    “方子是嬸子你自己買的,如何處置看你自己。”


    胖嬸眼睛一亮,心下忍不住鬆了口氣。


    “謝謝芸娘,你看這次問診該給你多少?”


    薑芸隨口一說,“二十文吧,隻是開個方子,你也不在我這裏抓藥。”


    胖嬸還有些意外,“這麽少?”


    “自然,這種常見疾病誰都會看,我要是漫天要價豈不是毫無道德?”


    真正賺錢的是那些疑難雜症,不過哪兒有那麽多治不好的惡疾,隻能當作運氣了,治好一例財源廣進。


    胖嬸被她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就知道芸娘是個心善的,正好我帶的錢夠,先給你。”


    薑芸接過二十文,順道把胖嬸送了出去。


    等她再次進到堂屋,趙氏八卦地問,“芸娘,你收了多少?”


    薑芸在桌邊坐下,“二十文。”


    這麽少是娘倆沒想到的,要知道那些赤腳大夫,看個病隨隨便便一二兩,芸娘居然隻收二十文?


    看出他們麵上的狐疑,薑芸解釋,“胖嬸那個沒法根治,隻能買藥將養,我不過是開個方子,收點知識付費,二十文足夠了。”


    趙氏聽得一頭霧水,隻能附和點頭,“也挺厲害了,說兩句話便是二十文,鎮上的長工從早忙到晚,一天還不一定能掙二十。”


    直到一家人吃晚飯,薑芸才在後院找到秦敏之,他正站在牆跟處罰站,見到薑芸委屈得都快哭了。


    “嫂子~”


    薑芸擰眉,“敏之?我還以為你出門玩了,怎麽站在這裏?”


    她趕緊上前去扶,秦敏之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芝芝適時的從後門出來,背著小手蹦蹦跳跳來到二人身邊,湊到薑芸跟前低聲道。


    “嫂子,二哥肯定是被大哥罰了。”


    “嗯?”


    薑芸更覺得不可思議,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麽還怕宴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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