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都說了讓你少吃甜口的!還有要吃就吃新鮮的,這凍貨算怎麽迴事!”


    蘇果不但將餐桌轉開了,還“責備”了蘇父一句。


    以蘇父的身份地位,何時受過這種氣!


    但在此刻,他不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是心頭一暖。


    “蘇爺爺,果果姐姐說得對,我們都要少吃甜的,對牙齒不好!”


    哪裏都有寧瑤,但在此刻她的話是最好的調和劑。


    “好好好!聽我女兒和孫女的,我不吃這個!”


    一句女兒和孫女,直讓包廂中沉默了幾秒,但很快被敲門進來送餐的服務員打破了。


    第二道菜是芝麻鴨方。


    寧毅的點評是鴨肉有點柴。


    第三道菜是鹽水鴨肝。


    就是一鍋香料水煮開,晾涼了之後將煮熟的鴨肝往裏麵一泡,八個小時後就可以食用。


    滑嫩到有鵝肝的感覺,這道菜是寧毅大加讚賞的。


    到了最後的京城烤鴨。


    京城烤鴨,享譽世界。


    源於南北朝時期,《食珍錄》中的炙鴨,在當時是宮廷名菜。


    用料為優質肉食鴨,果木炭火烤製,色澤紅潤,肉質肥而不膩,外脆裏嫩。


    但怎麽說呢……


    對於土生土長的南方人而言,還是稍顯肥膩了!


    通過這頓較為突然的晚飯,寧毅對蘇父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工作之外,他也是一個普通人,說起美食眼睛會發光,說起美景會向往,說起親友會忍不住有脾氣……


    說到底,也是一個有著特殊身份的普通人。


    晚餐過後,應該安排人手去醫院等著老爺子,蘇父直接讓梁青成和自己的生活秘書去了。


    寧毅這趟算是正式登門了。


    去往蘇家的路上,寧毅有些坐立不安。


    第一次登門是應該準備上門禮的,可自己卻是兩手空空。


    也怪這次來得太匆忙,什麽都沒準備。


    好在蘇果看出了他情緒不對勁。


    “怎麽了?”


    “這次是空著手來的,叔叔不會見怪吧!”


    “想什麽呢!他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你爸爸媽媽準備的那些都是最好的禮物,買都買不到。”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來你家,應該給叔叔準備禮物!”


    蘇果梗著脖子嘟囔:“哎呀!人來了就行,不需要!”


    寧毅點了一下她額頭,佯怒道:“這樣很沒禮貌,你快給我說你爸爸喜歡什麽,我們現在就去買!”


    也得虧開的兩輛車,不然是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


    蘇果抱著寧毅的手,頭靠在他肩膀上。


    父親喜歡什麽呢?


    很小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就極少;大一點後隨母親和他分居;母親去世後更是和他一年到頭見不到兩迴……


    他喜歡什麽,自己是真的不清楚!


    這樣想來,他當父親失職了,自己這個女兒難道就合格嗎?


    “說呀!”


    “哎呀!你讓我想想嘛!”


    夜幕已經落下,京城的堵車特色如期而至。


    懷中累壞了的寧瑤已經睡著了,另一邊是蘇果。


    都是最重要的人,這讓寧毅心中的興奮感直接爆棚。


    望向窗外時,小雨飄灑,將燈火霓虹點綴得更加迷人,好一幅時間靜好的畫麵。


    “我想起來了,我爸喜歡下象棋,喜歡喝龍井!”蘇果看了幾眼父親生活秘書發來的消息後,這才迴了寧毅。


    寧毅也不點破,讓司機開去最近的商場。


    到了商場後,寧毅本想挑玉製的象棋,這玩意一套下來6萬多,有檔次。


    但蘇果為了省錢,笑道:“不行哦!你忘了我爸是公務員啊!你這是行賄!”


    寧瑤聽不懂這個名詞,追問了起來,蘇果解釋了一番,結果小家夥一句:“這不是送蘇爺爺的嗎?”


    絕殺!


    是啊!送家人的東西,行什麽賄!


    選完了禮物,三人又才重新叫了輛車。


    ……


    蘇父在京城的住所有兩處,一是指定的住所,往來都需要登記。


    二是一套以蘇棠名義在她朋友手裏長租的四合院,蘇果來京城時就住這裏。


    四合院保持了上世紀的風貌,頗有電視劇中采景點的感覺。


    “舅舅,這個院子好漂亮!”


    寧毅心頭迴道:能不漂亮嘛!一套下來好多個小目標呢!


    “我覺得還是老家好,院牆上有花,空氣也好,鄰居也好……”


    蘇果和寧瑤就哪處院子漂亮辯論了一會。


    其間,蘇父已經換好了一套家居服,此刻正在院中的小亭子裏煮茶。


    老實說,他剛才的那套衣服真的會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現下就舒適多了。


    見著寧毅迴來後,蘇父主動招手:“小寧,過來坐!”


    寧毅趕緊將禮物帶著走了過去。


    “叔叔,因為這次來得匆忙,沒有時間準備合適的上門禮,臨時訂了一套象棋,希望您不會介意。”


    蘇父什麽場麵、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但今天這種,是真沒見過……畢竟他也就一個女兒,也是第一次帶男生迴家。


    收到這種禮物,他也是真心高興的。


    “蘇果說您喜歡象棋!”


    “她說的啊!”


    蘇父看了一眼不遠處帶著寧瑤玩的女兒,眼角竟突然有些濕潤。


    白熾燈下,他雙鬢的頭發不再烏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那確實要好好收起來,等下次串門帶上,給幾個老家夥好好看看!”


    他口中的這些老家夥,名字聽得寧毅太陽穴突突,全都是大領導。


    等蘇父迴來時,手裏拿著一副普通的象棋盒。


    “自己會下象棋不?”


    “我父親愛下,小時候經常和他對練,現在就少了。”


    “那來兩局?”


    “嗯!”


    等下兩人鋪開棋盤時,蘇棠將他的工作電話送了過來。


    “你先擺著,我去接個電話!”


    “叔叔您忙!”


    間隙,蘇果走了過來。


    看著亭子裏的裝飾、茶具、象棋。


    “我爸喜歡你!”


    “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全都是老物件,平常都是他自己用的。


    寧毅剛才說的話有很大水分,畢竟在上份工作時,每周都有固定時間陪導師下象棋。


    他的水平不但不差,相反還很好。


    “你這樣說的話……那我等會是贏好還是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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