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玄六質問道。


    燕淼冷漠道:“我懶得迴去給死人收屍,我不後悔我殺的任何一個人,當時我需要住處,為了自己我可以做任何事。”


    為了痛快,她可以殺人,為了泄憤,她可以殺人,為了利益,她可以殺人。


    誰擋了她的路,她就殺誰,沒有理由。


    她曾經是個好人,沒有做出大貢獻也沒有鬧過大亂子,現在她厭煩了做一個好人,不想用規矩禮法道德枷鎖束縛自己。


    人都是要死的,她想按自己的想法活。


    自在隨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哪怕隻能活短短幾年甚至幾日,她也甘願。


    就像閻婆一樣,可以毫無理由地殺了和她搭話的她們。


    “但那些人是無辜的。”玄六腦海裏的三觀告訴她這樣不對。


    “我知道,我會遭報應的。”燕淼迴道。


    玄六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也未必,像你這樣狠戾冷血,酷愛殺人的壞種,指不定那天就洗白了,就算沒得洗白,也很有人格魅力啊,會有人搶著愛你的。”


    玄六記得自己以前帶著任務者做的任務中,有很多男主角和男配角都是這種人,濫殺無辜都是輕的,有的人罪孽深重到甚至屠戮了三界眾生。


    相比之下,燕淼目前隻殺了兩隻手不到的人,還算善良。


    那些罪惡滔天的男角色們都能被女主的愛,被別人的愛洗白,燕淼也未為不可。


    “你也是現代人?”燕淼對玄六的用詞感到驚訝。


    “額……是吧。”玄六了解所有世界,現代價值觀世界觀她也是知道的,說她是現代人也沒毛病。


    “哈哈哈哈,你說的有道理,蕭牧舟那麽壞,喜歡他的讀者可多了,說他一句惡螙還會被追著罵呢。”


    蕭牧舟身為變態病矯反派,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之人不計其數,但在書本外,愛他的人一大把。


    他的壞,在愛他的人眼中是魅力是優點,是無法拒絕的帥氣。


    燕淼早就擺脫了道德枷鎖,她選擇這條路就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遲早有一天她會被正義審判,哪天死在正義者或是複仇者的手中也無所謂,這是她應得的結局。


    玄六的話讓她覺得格外好笑,她濫殺無辜是個沒有三觀的爛人,那些喜歡蕭牧舟的讀者不也不是什麽好人嗎?


    大家的三觀都是爛的,也就是爛的程度不一樣。


    “說不定,老天還會安排一個攻略係統綁架暖男來救贖救贖我呢?”燕淼自嘲。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惡女和惡男接受的道德審判是不一樣的,同樣的罪,她犯是罪無可恕,他犯是礙於苦衷。


    壞女人下地獄,壞男人上神台。


    “攻略係統臨死前把我送到這裏,說蕭牧舟在這裏,要不我把他殺了,算是為他手下的亡魂複仇,做點好事給我洗洗白。”燕淼開玩笑道。


    “不行。”曦舒站在高處,現在還沒到蕭牧舟死的時候。


    等蕭牧舟迴到邊南,帶著他的男軍隊和朝廷的男軍隊打起來,殺的差不多了最後讓穿越女主和重生女主撿漏去。


    能減少她方軍隊的損失就盡量減少。


    兩人仰起頭,燕淼對著曦舒說道:“這艘船去哪?”


    “邊南。”曦舒道。


    “那我下船了,我想去北邊。”燕淼不想去邊南,被攻略係統一直催促往南走,她早就煩了。


    “我也下船,我迴全州。”玄六想迴去把院子裏的屍體收了,她無法幹涉燕淼的選擇,但她有自己的選擇。


    曦舒派人放下一艘小船,“你倆自己劃船迴去,商船走的不快,以你倆的體力,天黑前就能到全州。”


    玄六看著小船,她好像坐不了小船,會暈。


    燕淼已經跳進小船裏,對玄六招手。


    “我坐小船會暈。”玄六說道。


    “劃船就不暈了。”燕淼迴道。


    兩人坐上小船,一人一隻槳慢慢往全州劃。


    玄六劃了沒一會兒就暈的不行,兩人的船都還沒走遠,和大船隻有兩尺距離。


    曦舒趴在船邊笑道:“玄六,你叫我一聲老大,我讓你們半個時辰內就到全州。”


    燕淼不知道玄六和曦舒有什麽關係,但她很好奇曦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們在半個時辰內迴到全州。


    “玄六,喊唄,一聲老大而已。”


    玄六望著曦舒,脖子都仰酸了,但她就是喊不出口,莫名的勝負欲和自尊心讓她不想喊曦舒老大。


    “不喊算了,你們慢慢劃吧。”曦舒作勢要走。


    “等等!”玄六不情不願地喊道,“老大……”


    曦舒勾起嘴角,“你說什麽,離得太遠,我聽不到。”


    玄六生氣地把槳丟掉,站起來怒吼:“你不要欺人太甚!”


    “脾氣還不小,作為你的老大,我原諒你的無禮,坐穩了。”曦舒打了個響指。


    江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遊了上來,在靠近她們的小船。


    燕淼聽話地坐穩,雙手抓住小船,好奇地往外探頭。


    兩隻江豚頂住小船,推著小船快速前進。


    玄六還沒坐好,差點摔進水裏。


    以江豚現在的速度,她們一定能在半個時辰內迴到全州碼頭。


    燕淼和玄六看向大船,曦舒正對著她們揮手道別。


    “你老大真厲害。”燕淼感歎道。


    玄六下意識迴道:“她才不是我老大呢,這種小本事,我薑姐都不放在眼裏。”


    “薑姐是誰?”燕淼說道。


    “……呃,我想想。”玄六都沒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說出了一個人名。


    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腦海裏閃過,她顫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腦袋,薑姐好像是個很兇的人,依稀記得自己的腦袋被她打歪過。


    半個時辰後,小船成功抵達全州碼頭。


    玄六白著臉下船,站在地麵上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燕淼和她告別,“我走了,天涯路遠,有緣再見。”


    “如果我碰見你濫殺無辜,我會殺了你。”玄六直起身子,語氣認真。


    燕淼笑著迴答她,“好啊,到時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她果斷地轉身離去,運起輕功很快沒了身影。


    玄六也朝著陽春巷走去。


    兩人正如梁丘天諭所說的那般,分道揚鑣,各走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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