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隨身帶著掩月刀,隻怕不是一般人。


    “過去問問吧。”玄六說道。


    畢竟全客棧隻有那一張桌子上有空位。


    “這位大俠,店中無座,能否和你擠一張桌子?”玄六和燕淼一起對她抱拳行禮。


    兩人的舉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無數聲音鑽入耳中。


    “竟然有人敢去招惹閻婆,嫌命長?”


    “怕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待會兒就被閻婆砍了做成珠子串起來戴在手上。”


    “嘖嘖嘖,我賭她們能和閻婆過三招。”


    “我賭一招。”


    “……”


    驚訝歎息的話語最終變成賭局,燕淼和玄六意識到她們可能惹了麻煩。


    “抱歉,打擾了。”


    兩人並不了解所謂的江湖,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周圍人那麽怕她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招惹她會死。


    難怪客棧裏其餘人寧願一張桌子擠十個人都不願意來和她拚桌。


    她們轉身要走,還未走出半步,掩月刀就橫在兩人脖子前,刀刃挨著她們的皮膚。


    “坐。”


    被稱作閻婆的中年人說了一個字,玄六和燕淼的腿都嚇軟了。


    兩人乖乖坐下,緊張地看著閻婆。


    “你們如願坐下了,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閻婆抬頭,笑得和善,同山裏農戶的姨姨一般慈藹。


    如果玄六和燕淼的屁股下麵真的有椅子,她們可能會以為閻婆是個和善之人。


    她倆剛才聽話坐下,剛碰到椅子,椅子就化成飛灰,兩人不敢起身也不敢坐在地上,隻能紮著馬步假裝自己坐著。


    從未有人讓燕淼如此害怕過,上次歡元閣殺人也隻是惡心到她,沒覺得可怕。


    眼前的閻婆隻說了兩句話,就讓她汗流浹背,對方身上的殺意毫不掩飾。


    她求助攻略係統,攻略係統裝死。


    於是她看向玄六,她很難形容玄六現在的表情,玄六貌似不害怕閻婆,反而在迴憶什麽。


    “高興,我們高興。”玄六迴道。


    閻婆的眼神和身上的殺意都讓玄六倍感熟悉,仿佛以前看過很多次這種眼神。


    玄六隻想起一雙冷漠無情的眼睛。


    閻婆不語,從懷裏取出一塊暗紅的帕子開始擦拭掩月刀。


    “閻婆發笑,大事不妙,這兩人死定了。”


    “那塊帕子據說是閻婆第一次殺人後拿來擦刀的,一直用到現在,最開始那塊帕子是白的。”


    “可惜啊,年紀輕輕兩孩子。”


    “誰讓她們找死主動和閻婆說話。”


    客棧裏大半客人都是江湖人,混跡江湖豈能不知道閻婆的鼎鼎大名,十三年前閻婆滅了藏劍山莊滿門,自那以後誰主動和她說話她就殺誰。


    跟閻王似的,所以人送稱唿閻婆。


    江湖傳言,和閻婆說過話的都去閻王殿了,沒有一人能夠逃脫。


    “沒想到閻婆也會來武林大會,她和破星劍,紫衣客,三隻手,金蠍等十大高手比起來誰更厲害?”


    “五日後不就知道了。”


    燕淼,玄六,閻婆三人成了眾人談論的話題,在場的都是習武之人,這些不避著人,她們說的話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玄六和燕淼得知閻婆一名的由來後,不禁後悔拚桌的決定,還不如在外麵啃幹糧。


    兩人盤算著如何逃跑,閻婆的刀擦得鋥亮。


    “哐當!”


    二樓一間房門被撞開,一個穿灰衣的男人從樓上飛出來正巧砸向閻婆的桌子。


    眾人一邊躲一邊盯著閻婆,可以看好戲了。


    灰衣男還未砸在桌上,就被閻婆用掩月刀從肚子捅穿,灰衣男還沒死,瞪大眼睛伸了伸手,突然腦袋一歪咽了氣。


    掌櫃的端起算盤發現桌子沒碎,失望地撇了撇嘴。


    大家抬頭望向二樓,又是哪個不知死活地招惹閻婆。


    “丟個臭蟲,真不好意思砸到你了。”


    從房間裏走出一個身長九尺著藏青色袍子的老嫗,她頭上也包著藏青色的布條,上麵還插有兩根長長的翎羽。


    一個同樣打扮的少年從老嫗身後走出站在她身側,“略略略!”


    閻婆甩掉刀上的屍體,持刀走出去,叱道:“你們這群玩蟲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


    “蟲子多討喜,閻婆,你這麽說話它們會不高興的。”老嫗拍了拍身旁的少年。


    少年得到允許,大手一揮,一群紅色的飛蟲從她袖子裏鑽出來衝向閻婆。


    閻婆運用內力擋住進攻的飛蟲,腳下輕點躍上二樓站在婆孫倆麵前。


    燕淼和玄六總算鬆了口氣,兩人拔腿就跑。


    “金蠍,你放走了我的兩顆骨珠,打算用你和你孫兒賠嗎?”閻婆發現燕淼玄六跑了。


    老嫗便是金蠍,她放聲大笑,“這麽大年紀欺負兩個小輩,也不嫌丟人。”


    少年做了個鬼臉,附和道:“丟人。”


    閻婆正要揮刀,金蠍抬手製止她,“老朽幫你殺了蔡固,放了那倆孩子。”


    “你殺了蔡固?”閻婆收手。


    少年輕盈地跳下樓,跑到死去的灰衣男身邊,伸手掀下灰衣男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另一張臉。


    閻婆急忙下樓查看,撕開灰衣男袖子,大臂上有一道刀疤,是她三年前用掩月刀砍的,此人確實是蔡固。


    “蔡固善於易容偽裝,為了抓他可廢了老朽不少功夫,這個人情也不必你還,隻要你放過那兩個孩子。”金蠍說道。


    蔡固死了,還是死於她的掩月刀,閻婆心中大喜,痛快地答應了金蠍的要求。


    她好奇道:“你為何要救她們,她們是秘羅古寨的?”


    金蠍搖頭,“看她們順眼而已。”


    說完,金蠍對著少年說道:“天諭,出去玩吧。”


    “晚上見,阿婆。”梁丘天諭生怕金蠍後悔,一瞬間不見了人影。


    “就這麽讓孩子出去,惹了不該惹的人看你怎麽收場。”閻婆討厭小孩,特別是愛下蠱的梁丘天諭。


    “來一個殺一個。”金蠍在閻婆的位置坐下,對著閻婆說道,“請我吃飯。”


    閻婆招手叫來店小二點菜,然後坐在金蠍對麵繼續擦刀。


    掌櫃的走出門四處張望,看到了躲在對麵小攤的燕淼和玄六,“你倆過來,有空房了。”


    死掉的灰衣男正好空出一間房,掌櫃的記得玄六的荷包鼓鼓囊囊,這錢不賺到手她難以安心。


    “沒事,閻婆不殺你倆,過來。”掌櫃的親切招手。


    燕淼和玄六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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