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嶺可是天師府裏最年輕的五星捉妖師,身後那群捉妖師追不上她就放棄了。


    劫雲仍在空中,卻沒有再落下劫雷。


    “雷怎麽不劈了?”符嶺帶著琴蛇迴到了結界裏,在琴蛇的指示下她們來到了琴蛇的洞府。


    琴蛇迴道:“因為你是有福之人,雷劫不會傷人,你和我待在一起,雷劫為避免傷到你便不會劈下來。”


    “那我離你近點,等到劫雲散了,我再走。”符嶺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琴蛇自知挺不過雷劫的威力,她需要符嶺的幫助,她向符嶺承諾,“今日你護我免遭雷劫,來日你有所求,若在我能力之內,我必償還此恩。”


    符嶺莞爾而笑,“我現在就有一個願望。”


    “你說。”


    “劫雲散去後,你要保護我直到我迴到家。”符嶺說道,“你都苦修了五百年,出去看看也好。”


    琴蛇心想也是,那麽多捉妖師都看見符嶺帶走了她,萬一有人惦記想要殺人奪財可就危險了。


    “你放心,我不會騙你,我家底還算富裕,賣了你也賺不了多少。”


    符嶺會接捉惡妖的懸賞,卻絕不會抓無辜的妖族賣錢,她家不缺錢,更不需要賺這種髒錢。


    “好。”琴蛇並不擔心符嶺騙她,雷劫下的她虛弱無力,雷劫一過她就是千年大妖,十個符嶺也不夠她塞牙縫的。


    符映秋看著兩人對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感歎誰更單純。


    處於性命攸關時刻的琴蛇相信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捉妖師,隻有五星的符嶺竟敢讓雷劫後恢複了實力的千年蟒妖跟在她身邊。


    她知道符嶺不是壞人,琴蛇不是惡妖,可她們為何能如此大膽地相信彼此?


    翌日清晨,劫雲才散去。


    琴蛇當場兌現承諾,和符嶺一起走了。


    她們在前往都城的路上經過十幾個城鎮,一路上兩人行俠仗義,除掉為非作歹的惡妖,救下被捉走的無辜小妖。


    符嶺還喬裝打扮後跟著琴蛇一起搗毀了四個獵妖市場。


    三個月的路走了整整一年,迴到都城的時候符映秋心中激動,終於可以看見姥姥了!


    符嶺帶著琴蛇迴到小院裏,琴蛇剛進門符江遠的斬妖劍就出鞘刺向琴蛇,符嶺出劍擋住斬妖劍。


    “娘,琴蛇是我朋友,把斬妖劍收迴去吧。”


    符江遠走出房間,斬妖劍自動飛迴她的手裏,“給你朋友倒茶去,別站在這當木樁子。”


    符嶺拍拍琴蛇的肩膀,“我娘很和善的,我去燒水,你進屋坐吧。”


    琴蛇點頭,她看見了符江遠腰間的九星捉妖令,隻有抓到過千年大妖的捉妖師才能落下第九顆星成為九星捉妖師。


    琴蛇不知道怎麽稱唿符江遠合適,她對著符江遠微笑,“符前輩。”


    符江遠默認了這個稱唿,她走到琴蛇麵前舉起斬妖劍,“一滴妖血便能讓斬妖劍記住你的氣息,以後就不會攻擊你了。”


    琴蛇伸出手,運風劃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鮮血融進斬妖劍。


    斬妖劍的劍身亮了亮,符江遠收起斬妖劍招唿琴蛇進屋坐。


    符映秋看到這裏,五年前的事情再度浮現在腦海,那晚在小院裏攻擊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蟒妖應該不是琴姨。


    斬妖劍得了琴姨妖血,便不會主動出鞘攻擊琴姨。


    那晚的蟒妖到底是哪來的?


    世上不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妖氣都相近的妖,除非有意模仿。


    蟒妖若想殺她隻管殺好了,為何要扮作琴姨,除非是想達成什麽目的。


    可這麽做能達到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她更加確信琴姨是殺害姥姥和娘的兇手,讓她痛恨琴姨。


    千年大妖,沒理由抓不住隻有二星的她,當她跑出小院後蟒妖就不再追她了……


    蟒妖一事,讓她確信姥姥和娘是被琴姨所殺,還讓她搬去了天師府。


    五年前的事情逐一浮上腦海,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再次被挑出來。


    一起進的林子卻看不到捉妖師們,捉妖師們都在遠陵道的山穀裏,為什麽隻有汪天師在外麵。


    他那麽淡定悠閑地站在外麵,身上的衣袍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若妖族翻臉,為什麽不和汪天師動手,要麽是他騙了人,要麽是他和妖一起騙了人。


    有些事情逐漸清晰,有些事情又撲朔迷離起來。


    不論事情真相如何,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晚殺她的蟒妖不是琴姨,汪天師對她一定有所隱瞞。


    傍晚


    符江遠留下琴蛇一起吃晚飯,三人坐在一起吃飯。


    “你們身為捉妖師不討厭妖嗎?”琴蛇以為符嶺是個例,沒想到符嶺的母親也並不厭惡妖族。


    “你是妖,不討厭捉妖師嗎?”符江遠反問琴蛇,她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符嶺碗裏,“葷素搭配,不許挑食。”


    符嶺將青菜喂進嘴裏,青菜幹巴巴的有什麽好吃的。


    琴蛇搖頭,五百年過去,她依然對獵妖市場恨之入骨,卻知道並非所有人和捉妖師都是那般模樣。


    “天師府裏上千位捉妖師,三星以下的捉妖師暫且不論,三星以上的捉妖師一共三百多人,這三百人裏有七成都是和我一樣,和符嶺一樣的。”


    “我們一直在抵製獵妖市場,但皇族和富貴人家需要妖仆,有無法遏製的貪念,買賣需求一直存在,剩下的三成和三星以下的上千位捉妖師以獵妖謀利,我們無法禁止獵妖市場的出現,隻能盡力阻止那些捉妖師們獵殺無辜的小妖。”


    琴蛇倒是沒想到這麽深,她還以為天師府的捉妖師們都以獵妖賣妖為生。


    “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說到底人族不需要妖族為仆,妖族的皮毛內丹對於人族來說也沒什麽用處,普通動物的皮毛和山上的草藥足矣。”


    “那獵妖市場為什麽會存在?”琴蛇疑惑。


    符嶺終於把碗裏的青菜解決完,她答道:“有人白日做夢,想和妖一樣長壽唄。”


    “若是吃妖丹能長壽,那早八百年前的人們就把妖族吃光了,哪還輪得到現在的人。”


    符江遠點頭,“長生是他們買妖的主要意圖,剩下的不過都是些人的劣性,有錢有權的人就喜歡讓弱勢者為仆為虜,以彰顯他們的財富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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