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


    曹員外府裏,管家安排下人處理坍塌的房屋。


    “天師,狼妖逃跑了,以後還會迴來嗎?”管家聽完夜裏發生的事情後,擔心狼妖還會卷土重來。


    符映秋不相信妖有好妖,但想起夜裏狼妖說起書意時的神色,便覺得狼妖也許是不一樣的。


    她讓管家放心,“狼妖想殺的人都殺完了,她不會迴來了。”


    管家長籲出一口氣,死了這麽多人,可算安寧了。


    “唉……員外和公子都死了,我已經傳信給姨娘和小姐們,以後就留在老家度日,這宅子死了這麽多人住著也不安心。”


    曹家的產業大,迴老家後,她可以教小姐們學習打理家業,換個地方照樣過得風生水起。


    “管家,你可知道書意?”薑雲扶問道。


    “天師是說先夫人楊書意嗎,她走得早,我與她相處不過短短一年,隻記得她在府中總是沉默寡言,唯有偶爾能去郊外的那幾天是歡喜的。”


    管家沒想到薑雲扶會問起十八年前的先夫人,過去那麽多年,她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沉默寡言?和狼妖口中的書意完全是兩個人,書意在曹府過得不好嗎?”若笙疑惑地看著管家。


    管家輕笑一聲,“你們看著都還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未嫁人成家自是不懂其中苦楚。”


    “沒人會喜歡困在宅子裏的生活,先夫人喜歡的定是自由自在的郊外,而不是這裏。”


    “那你嫁人了嗎,你看上去過得還算開心。”若笙眼睛裏透露著不摻雜世俗欲望的單純。


    管家看若笙就像看以前少不經事的自己,她解釋道:“那是因為我丈夫死得早,我能做管家幹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比起大多數人,我自由得多。”


    若笙沒聽太懂,不過她沒放在心上。


    “管家,袁天師醒了。”負責照看袁天的下人走過來說道。


    袁天就跟在下人後麵,他正想問問自己是怎麽昏過去的,符映秋等人又開始和管家道別,他隻好等在一旁。


    管家將十兩金子遞給符映秋,符映秋拒絕了,“妖沒抓到,人也沒救醒,這個懸賞金我不能收。”


    “無妨,天師這一趟也辛苦,更何況這點錢這對於曹家來說算不上什麽,收下吧。”


    符映秋薑雲扶和若笙,這樣年少活潑,管家對她們難免生出些長輩的關心之意,“此後估計也無緣再見,還望珍重。”


    符映秋不願接,薑雲扶伸出手,管家見狀放在了薑雲扶手中。


    “我替你收著。”薑雲扶把金子放進斬風背著的包袱裏。


    管家將眾人送到門口後離開,大門合上,四人一狗站在門口。


    “前輩,不知昨夜我為何會突然失去意識?”袁天總算可以問話了。


    “妖氣震的。”符映秋糊弄過去,她看向袁天,“你離開天師府出門捉妖是為了升星吧,我聽聞南方最近在鬧蛇妖,你可以去試試看。”


    袁天點頭,他本就沒有確切的目的地,哪裏有妖他就去哪裏捉妖。


    “好,那前輩一路保重。”袁天看向若笙,示意若笙跟著他一起離開。


    若笙看向薑雲扶,薑雲扶竟然沒有表示,意思是願意放她走嗎?


    若笙試探著朝前走了好幾步,沒感受到一點阻礙。


    她看向薑雲扶她們,一個有著神奇法術的人類,帶著一條賤兮兮的狗,還有一個厭惡妖族的捉妖師。


    又看向袁天,一個平平無奇的捉妖師。


    她出門來是為了長見識,很明顯跟著薑雲扶她們更有意思,雖然符映秋看上去有點危險,但以她的修為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


    “袁天,我們就此別過吧,我不打算去南方。”


    若笙當初遇見袁天,是一起除了傷人的惡妖,因為她也沒有目的地,就打算跟著袁天暫時同行一陣子。


    “為什麽,不是說好我們一起嗎?”袁天有些錯愕。


    兩人說話的時候,符映秋和薑雲扶帶著斬風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若笙擔心一會兒追不上她們就糟了。


    她不耐煩道:“我當初說的是可以暫時結伴同行,沒說要一直跟著你啊,告辭!”


    人類為什麽會將她說出的話上升到一個不應該的高度,若笙覺得狐狸可沒有人類狡猾。


    若笙努力追上薑雲扶她們。


    薑雲扶聽到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嘴角逐漸上揚。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為什麽故意支開袁天?”薑雲扶懟了下符映秋的胳膊。


    符映秋表情嚴肅,“去都城,陣法是天師給狼妖的,天師府定是出了叛徒,到時候天師府一定會亂糟糟的,對弱者來說太危險了。”


    薑雲扶挑眉,“對弱者來說太危險,我也是個弱者啊,你怎麽不把我支開。”


    “你?”符映秋眼中帶著笑意,“弱者這個詞可不屬於你,你早就發現魂祭轉生陣了吧,憑你的本事拿下那隻狼妖想必也不在話下。”


    經過狼妖一事,符映秋確定薑雲扶不是普通農家女,會賭錢,天賦異稟,身手好得出奇,擁有敏銳的觀察力,還隱藏了實力,這樣的人在天師府裏都找不出幾個。


    現在無法確定薑雲扶是敵是友,不確定的危險就放在身邊最安全,反正薑雲扶瞧著不壞。


    “謬讚。”薑雲扶沒有否認。


    若笙終於追上兩人,她擠開斬風走在薑雲扶身邊。


    “兩位天師,咱們同路。”


    符映秋掃了眼若笙,她記得斬妖劍因為若笙顫動過一瞬,剛才隻顧著擔心天師府都忘記提醒袁天要小心若笙,沒想到若笙自己送上門了。


    她朝著若笙伸手,“是人的話自然可以同路。”


    四星捉妖師的手,那是能隨便握的嗎!


    若笙左思右想最終看向薑雲扶,薑雲扶拍開符映秋的手,“同道便同路。”


    “未必同道。”符映秋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抬了抬手中的斬妖劍。


    若笙感覺到斬妖劍傳來的殺意,默默離符映秋遠了點。


    “路有很多條,說不定能匯到一條道上。”薑雲扶說了句讓人和狐狸都摸不著頭腦的話。


    當然,狗也沒聽懂。


    就這樣,兩人一狗一狐的隊伍暫時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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