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茶館


    “聽說了嗎,南域那邊新出來個叫,叫平昭軍的軍隊……”


    茶桌上一群人嘮起來。


    “聽說了,據說領頭的是個平民百姓,收服了逍遙王七十萬精兵自立為王,名為平昭王,現在帶兵都從南域打上來了。”


    “前幾天不就把南域附近的幾個藩王給端了,以這個速度來看,不出三月就能打進京城。”


    “先太子的軍隊到哪了?”說起謝安,所有人都放低聲音。


    “不知道,最近名頭大的也就是平昭王,先太子都沒聲了。”


    “也不知最後誰能坐上那個位置?”


    喝茶的人笑出聲來,“這又不是咱能操心的事情,管他誰當皇帝,別影響我過活就行。”


    眾人紛紛點頭認可。


    ……


    此時,大邑鄉失守。


    平昭軍的軍旗飄揚在大邑鄉的城牆上,城內也被的平昭軍攻陷。


    秋寒月立在城牆上眺望遠方,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能帶兵起義自立為王,站在了這麽高的地方。


    手握權力的滋味比得到一兩支獨一無二的頭花好上千倍萬倍,前者是自己的,後者是別人施舍的。


    “雲扶,謝謝你,沒有你我不可能成為平昭王。”


    薑雲扶囅然而笑,“還沒當皇帝呢,這就開始發表感想了。”


    “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秋寒月抬手感觸蕭瑟的秋風。


    “那也得謝你自己,帶兵打仗我可不會,這都是你自己學的。”


    薑雲扶捫心自問,她其實沒有幫秋寒月什麽,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讓她自己想明白,循循善誘讓她明白應該去做什麽。


    如果秋寒月自己沒有清醒的意識,薑雲扶嘴說破了也沒用。


    “王上,大邑鄉的縣官兒投降了,怎麽處置?”一身著勁裝的女子走上城牆對著秋寒月拱手。


    她是秋寒月在南域募兵時招到的好苗子,叫杭林,以前是個殺豬匠,因為打仗她家的鋪子開不下去她便隻能另謀生路。


    秋寒月當時在南域各個城鎮募兵,杭林見秋寒月找女兵當即就報名參軍,至少她能吃得飽。


    殺豬匠手穩力氣大,人頭越攢越多,升官越來越快,參軍半年功夫已經升為校尉。


    “照舊。”秋寒月神閑氣靜。


    杭林得令,“好嘞,屬下這就砍了他的頭掛在城牆下。”


    杭林長得高壯,她背著刀走路虎虎生風,沒一會兒城牆下就掛著大邑鄉前任縣官兒的腦袋。


    掛好腦袋,杭林又快步跑上來湊到秋寒月身邊問道:“王上,待會兒慶功酒來喝一杯?”


    “嗯。”秋寒月點頭。


    “那咱等著你來啊。”杭林得到秋寒月肯定的答案笑嘻嘻地下去。


    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姐妹們,晚上王上一起喝酒,大家喝個痛快!


    夜裏 平昭軍駐紮在大邑鄉三裏外的地方,所有士兵都在這裏舉辦慶功宴。


    篝火明亮,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杭姐,王上真的來嗎,你別是忽悠我們。”一個光著膀子露出精壯肌肉的女人打開一壺酒丟給杭林。


    杭林穩穩接住酒壺,“來,王上親口答應的。”


    “小春雷去哪了,喊來一起喝啊?”杭林環顧四周沒看見春雷。


    “春雷還是小孩子怎麽能喝酒。”一女子反對。


    此時營帳的門簾掀開,“我能喝,我不小,還是我教你們讀書識字的,按理說你們都應該叫我一聲老師,沒大沒小!”


    手握書本的女孩昂首挺胸地從營帳裏走出。


    她就是秋寒月當初在清河鎮外收下的小女孩春花,自從她讀書後覺得花作為名字不好,花脆弱可憐,任何風吹雨打哪怕是一點點挫折都能碾死它。


    所以她給自己改名春雷,雷比花聽起來厲害可怕多了。


    “你敢喝酒,不怕王上打你?”杭林和春雷開玩笑。


    春雷在篝火旁坐下,她合上書放在身邊,“不怕。”


    “真不怕?”


    “不怕!”


    春雷答完,驚覺這道聲音好耳熟,她迴頭看見秋寒月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她。


    “寒,寒姐,什麽時候來的?”春雷剛才高傲的神情立馬收起來。


    “從你說我們沒大沒小的時候王上就來了。”杭林拉著秋寒月在春雷身邊坐下。


    春雷瞪了一眼周圍看她笑話的女兵,竟然沒一個人提醒她。


    “沒人笑話你,小孩子臉皮真薄。”手綁紅布條的女人給春雷掰了一塊芋頭哄她。


    春雷拿過熱乎乎的芋頭笑起來。


    “雲扶,你要喝嗎?”秋寒月怕薑雲扶無聊。


    薑雲扶擺手,這酒度數低得跟喝白水沒區別,她才不喝。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興奮起來。


    杭林最直爽,直接站起來對著秋寒月敬酒,臉色通紅,“王上,我必須敬你一杯,要是沒有你,我也當不上校尉帶不了兵,哪曉得自己還有這能耐。”


    秋寒月起身拿著酒壺和杭林碰了碰,一飲而盡。


    “我也要敬王上一杯,不當兵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打仗殺人也不難,哪有男人說得那麽可怕,我也能打仗,憑啥總是我呆在家裏給男人準備幹糧銀錢!”


    “就是,我還以為打仗多難呢,讓他們說的隻有男人能幹一樣,我在戰場上也能砍男人頭。”


    “不就是拿命和對方拚,搞得還有門檻了,我昨天和大邑鄉的士兵打架的時候,笑死我了,力氣還沒我大。”


    酒壺碎了一地,大家從敬酒聊到自己的從前,又說起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跡。


    姐妹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無話不說。


    “王上,咱以後是不是要打進京城!”杭林聲音洪亮。


    “你們想打嗎?”秋寒月反問。


    杭林打了個嗝,有人搶答,“肯定打啊!我們打進京城讓王上當皇帝,咱女人也要當皇帝當將軍,再讓春雷當個丞相啥的。”


    皇帝一詞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女人能當皇帝嗎?她們心底閃過這個疑問。


    “就是,打到底,當皇帝!”杭林握緊拳頭,看似表情亢奮,但她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女人能當皇帝?”角落裏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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