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頓早膳結束,秋寒月不再是帶著落寞和悲傷離席,而是帶著一肚子美食離席。


    迴去的路上,秋雲琬追上來叫住她。


    兩人站在迴廊上,隔著十餘步的距離遙遙相望。


    秋寒月心裏一緊,她和秋雲琬沒什麽想說的,秋雲琬每次叫住她無非是奚落嘲笑她。


    “三妹妹,有什麽事嗎?”


    “當然有事!”秋雲琬的語氣囂張。


    身後的玉葉輕輕拽了下她的衣角,她壓下身上的氣焰說道:“二姐,我記得我有個玉佩在你那裏。”


    原來是為了玉佩的事情,秋寒月迴道,“玉佩在我房中,三妹妹如果不急的話,我待會兒讓紅纓給你送去。”


    “甚好。”


    秋雲琬說罷轉頭離去,玉葉跟著她離去,卻迴頭看了眼秋寒月。


    積雪從屋簷上欻欻地落下,迴廊裏的人散去。


    迴到房間,秋寒月找到玉佩吩咐紅纓送去秋雲琬那裏。


    紅纓走後,秋寒月打開自己的妝奩,金銀首飾早已盡數當掉換了銀錢。


    妝奩裏已不剩什麽東西,僅有兩支不值錢的簪花,她把玩著簪花腦海裏浮現自己前世狼狽的模樣。


    當時將軍府被叛軍攻破,人人自危,仆人們搶了些值錢的東西慌慌張張地逃跑,叛軍和將軍府裏僅剩的一些侍衛廝殺。


    屍體倒了一地,鮮血染紅了地磚。


    因為三妹妹被賜婚給太子,祖母父親兄長和三妹妹受召進宮見皇後去了,一家人離開隻留下了她。


    她不知所措,但她想活下去,她和紅纓跑出房間已經來不及了。


    叛軍控製了將軍府,出口都被守住,那些叛軍殺紅了眼似乎沒想留活口,她和紅纓隻能拚了命地逃跑。


    她們兩個根本敵不過叛軍,被追上後紅纓擋在她麵前,刀光閃過。


    她看著紅纓在自己眼前緩緩倒下,噴出的鮮血濺在她臉上。


    叛軍再次舉起刀,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卻聽見有人喊“住手”。


    緊接著,她被一個男子拉起來,他問她,“洗塵宴上你佩戴著一枚蓮花玉佩,那枚玉佩是你的?”


    “七殿下?”秋寒月當時嚇壞了,她腦子一片空白,望著男子嗜血的目光,她呆滯地點頭。


    她有預感,如果自己迴答不,那她就會立馬成為刀下亡魂。


    一開始她還不明白七皇子洛羽為何會因為玉佩饒她一命,甚至封她為月夫人,直到有一次他提起自己年幼時被人救過。


    雖然沒有明言,但秋寒月也能猜到,救了洛羽的人就是這枚玉佩真正的主人。


    三妹妹秋雲琬。


    不過現在玉佩,洛羽,三妹妹,謝安都不重要,正如她手中的簪花一樣。


    簪花被她丟在地上,秋寒月看到門外正在朝裏走的紅纓,前世紅纓慘死的景象再度浮現。


    如果當時她沒有穿著繁複厚重的衣裙,不是走幾步就喘的柔弱身體,那她和紅纓就能跑的更快更遠,她們就能等到洛羽出現,紅纓就不會死了。


    “小姐,門口風大。”紅纓走進來關上門窗,拉著秋寒月往屋內走。


    門窗悲傷,屋內逐漸暖和起來。


    秋寒月的思緒也被拉迴來,前世已經過去,這一世她不會重蹈覆轍。


    “紅纓,需要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紅纓點頭,“放心吧小姐,都備好了。”


    今日是秋寒月生母的忌日,每年這一天秋寒月都會去祭拜生母,再去寺廟裏上香祈福,今年也不例外。


    和祖母請過安,時間就差不多,她該出發了。


    她的母親是妾室,隻有一個小小的墳包,旁邊不遠處就是將軍府夫人的墳墓,等到秋將軍死了會和她合葬。


    真奇怪啊,秋寒月娘親死得早,秋雲琬娘親也死得早,洛羽也沒娘,太子的娘也是個背景板,除了老祖母起到一個惡人的作用,幾乎沒有母親形象存在。


    薑雲扶迴看小世界劇情,暗自感歎這個世界對女性的惡意真可怕啊,每個重要角色都沒有母親。


    何嚐不是另一種對女性親緣的弱化。


    她歎了口氣,創造這些世界的創世主們也不知來自哪一個星球,透過這些世界的映射,不難想象她們的生活。


    秋寒月擦了擦墓碑,祭拜完母親,她坐上馬車去寺廟。


    “紅纓,你去捐香油錢吧,我在外麵轉轉。”


    秋寒月沒有進佛殿,塑了金身的佛像救不了世人,救不了她,佛像就隻是一尊雕像罷了。


    每逢戰亂,佛像連自己都護不住。


    這個寺廟香火旺盛,來來往往的香客很多,秋寒月以前沒有注意過,現在仔細觀察後才發現來求佛拜神的大多是女人。


    “為什麽男人不來拜神呢?”秋寒月問道。


    “你要是秋縉,你會有來拜佛的欲望嗎?”


    薑雲扶的話讓秋寒月陷入沉思,如果她是秋縉,是將軍府的長子,她會來拜佛嗎?


    秋寒月以前來拜佛求得也不多,也就是尋常女子所求,尋覓一個好郎君脫離將軍府這個苦海。


    但如果她是秋縉,她不需要拜佛,她要什麽就會有什麽,將軍府以後都是他的,有錢有權。


    他可以娶京城裏最好的女子為妻,不需要擔心自己會因為選了個不好的妻子而後半生淒慘。


    女人什麽都沒有,隻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佛。


    可笑的是,連佛都是男人。


    讓她們淪落至此不就是男人,到最後她們還要去拜男人。


    “寒月。”


    秋寒月正想得入神,突然有人在身後喊她,她嚇得一激靈。


    “太子殿下。”她迴頭,沒想到是謝安在喚她。


    “殿下怎麽會來這裏?”秋寒月看著逐漸靠近她的謝安默默後退兩步。


    秋寒月後退的動作讓謝安不解,他停下來迴道:“我來尋你。”


    秋寒月疑惑地皺眉,什麽叫謝安來尋她,她重生後就沒和謝安見過麵。


    她以為謝安已經愛上三妹妹忘了她,怎麽突然來找她?


    “今日是你母親祭日,我本該陪你一起去祭拜,奈何有事耽擱了,你同我說過你每年祭拜母親後都迴來寺廟裏拜佛,我便來此處尋你。”


    謝安望著秋寒月清冷出塵的容顏,不禁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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