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雖然應天城表麵是安靜的,但是朝中大臣們卻不斷在私下行走,而今天應天城格外的熱鬧,無他因為這一次會試終於放榜了!


    而諸多學子的手下家人都紛紛擠在這裏,想要看到底是誰高中了榜首,誰又成了進士老爺。雖然還沒有經過殿試,但是上了榜成為貢生,也就一隻腳踏進了進士之列,唯一不同的就是還沒有經過殿試。


    “來了來了!”衙役的出現讓人群中突然的激動起來,尤其是一張寫滿了姓名的紙被張貼了出來,更是有無數人一擁而上,擠在榜前查看。


    人群中不時就有一聲驚喜傳出來:“我中了!我中了!真的是我!中了!”


    趙向和趙楚也是擠在人群之中,他們算學堂的都是些附近村民,沒有小吏隻得自己來看,但幸好有趙虎這小子,仗著自己身強體壯,橫衝直撞硬生生從人堆裏殺出一條血路來,引的兩人來到了榜下。


    兩人看到已經張貼完的榜單,也連忙從後麵開始看起,一直到最後的一張皇榜看完,兩人的麵色有些難看。


    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失落。


    “還有兩張,沒準我們就上了呢?不要太早放棄!”趙楚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對!沒錯!況且我們還年輕的很,大不了下一次我們再來!”趙向點頭應是,隨著趙虎向另外一邊擠去。


    這一次科舉取的還算是多的,一共200多人,看名字都看了好久。


    忽然趙楚激動道:“趙兄有你!第十六名!”


    “我也看到你了!第十二名!中了我們都中了!”趙向此時神情激動,緊緊的拽著趙楚的手腕,眼中卻是不自覺的有淚水滑落。


    誰能想到他不過是一個農家子,現如今竟然成為了進士!還是名次如此靠前的進士!


    一旁的趙楚更是不堪,整個人都呆傻在了原地,隻能不斷的呢喃著:“考上了!我考上了!”


    見到自己身邊兩個兄弟的狀態,趙虎撓了撓頭,連拖帶拽的將兩個兄弟給拽了出來,誰知剛走到人群外,趙楚忽的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下,語氣十分虔誠:“學生多謝皇太孫殿下栽培!”


    他不過是一個災民,是連家都被衝走的無家可歸之人!現如今竟然成了可以入朝為官的進士!這一切的一切讓他猶如夢幻一般,但更多的是對那個給予自己新生的人的感激。


    趙向也反應過來,直接跟著趙楚跪了下來,十分鄭重的對著皇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他知道若是沒有皇太孫的算學堂,他以後頂多能做一個教書先生。


    但是現在,他們的人生都被改變了,誰能想到,小小的算學堂,就那麽百十來人竟然出了十幾個秀才舉人,甚至還有他們兩個進士。


    而此時兩人奇怪的舉動,卻是並未在人群中有多麽的惹眼,畢竟中榜的刺激下有許多人激動的行為過激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如今人們更為關注的,是名字高掛榜首的,卻有十分怪異的姓名:張狗!


    人們紛紛詫異,到底為何今年的會元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名字,直到人群中有人驚唿是他連中了解元、會元!還差一個殿試便是連中三元的人物了!


    聽到這個名頭排在第二的練子寧還有第三的齊德更是無人關注,一時間對於這個新鮮出爐的會元討論的十分熱烈。


    而眾人討論的中心,此時正待在朱雄英賞賜的府邸內,安安靜靜的驗算著全國學堂鋪設的數目。寂靜的書房被急促的腳步聲打亂,早就過來等著的方孝孺得到了小廝的稟告,這才一臉笑意的來看自己這個得意門生。


    “哈哈哈!如此喜事為何還留在書房之中?”方孝孺自顧自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張狗兒還是一心鋪在草稿紙上。


    張狗兒抬起頭,眼神依舊平靜:“已經考過了,結果如何我也改變不了,所以為何還要關注?反正早晚都能得到結果。老師您馬上就要到禮部上任,這些還是早些準備為好。”


    看著書桌上擺的整齊的書桌,方孝孺抽了抽嘴角,這麽久了他還是不太能接受將這些書擺的嚴絲合縫的習慣。


    “剛剛有來你府上報喜的,已經被打發了,殿試也用不了幾日也就在近前,你真的不打算改一改名字?這說出去總歸不好聽的。”方孝孺撫著胡須,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自己這個弟子哪裏都好,但是唯有一點對於自己名字的執著讓人不能理解。


    張狗兒搖了搖頭:“這是我從小用到大的名字為何要改?”


    “話雖如此......”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張狗兒,方孝孺笑著搖了搖頭:“到是我著像了,不過你以大了也該有個表字了。”


    張狗兒聞言,站起身一板一眼的行了一個弟子禮,然後安靜的站在了那裏。


    方孝孺笑了下,看著麵前的張狗兒,不禁感歎,他是真的沒想到當初一個黃口小兒能成長到如今這般,隻不過......


    終究還是有缺陷,若是為狀元怕是會有阻力啊......


    搖搖頭將腦海裏的想法甩了出去,還是他貪心不足蛇吞象了,畢竟之前誰能想到其竟然能走到這一步?


    “你性子安穩,處事淡然頗有先賢之風,那便取名耿慕吧。獨耿介而不隨兮,原慕先聖之遺教。這句話到是很適合你。”


    “多謝老師賜字!”張狗兒在鞠一躬。


    “無妨,不若在好好準備一二吧,如今已經放榜,放榜後的兩三天便會開始殿試。到時候還要寫一千多字的策論,這件事情結束後一切才算是塵埃落定。而且你是要麵見皇帝的,你為會元,必定會得到關注,到時候要注意禮儀。”方孝孺看著自己麵前的學生,悉心叮囑,但是對於禮儀方麵他是不擔心的,隻要將這些步驟交給他,他絕對會一絲不苟的完成。


    “是,學生明白。”張狗兒依舊平靜,仿佛麵見皇帝這件事情,也引不起其心中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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