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像是被盧克麗佳的氣勢壓倒了似的,教皇軍的領袖縮起了身子,不複狂怒的容顏上有了孩子一般畏縮的表情,麵對著盧克麗佳他隻能安靜的點頭。


    很滿意自己的效果,盧克麗佳拍拍佛羅多斯的臉,在鞠躬之後轉身禮貌的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瞬間,房間裏麵再度安靜下來,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多少有些尷尬的看著裹著被子的西雷索林,佛羅多斯沉吟了片刻,打開桃木的衣櫃,取出了兩件睡衣。


    穿上了黑色的睡衣,把其中白色的丟到他腿上,佛羅多斯的聲音幹巴巴的「……換上吧……」


    坐到換好衣服的西雷索林身邊,他粗魯的用被子把西雷索林裹的更嚴實一點,在凝視他許久之後難得的皺起了眉毛「……疼嗎……」他沒什麽好氣的問,輕輕在他淤青麵頰上滑動的手指卻輕柔的像是在撫摩鋒銳的刀劍。


    「您怎麽疼我怎麽疼……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力道差不多。」教士的聲音淡淡的,不帶什麽感情。


    「……」


    「……」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兩人都是沉默。


    西雷索林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先是抬頭看著他,在良久之後重新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掩映著褐色的清澈眼眸,時不時的顫動,每一次細微的抖動都帶起夜色中月光的流艷。


    而佛羅多斯也垂著頭,褐色到接近深黑的頭發不時的從白晰的額頭之上滑落,他隻是在滑落的發絲遮蔽視線的時候才輕輕的用手指把長發向後推去。


    月光從落地的窗子流進來,像是一道月的清泉在兩人之間溫柔的纏綿,微微的蕩漾著清雅的韻律,把最後一點芥蒂也沖刷了開去。


    「……」沉默著,佛羅多斯握住西雷索林的手,看著自己掌心的肌膚。


    教士蒼白到近乎無色的肌膚上如今有著鮮紅的印痕——那是自己粗暴對待他的後果。


    視線在白皙的手腕上流連,然後沿著他手臂的骨胳向上一一凝視,最後越過纖細的鎖骨,佛羅多斯把視線停到了西雷索林的臉上。


    像是感覺到他輕吻一般的視線正在凝視自己,清瘦的教士輕輕的抬頭,在月光之下蒼白的象個精靈一樣的男人安靜而平和的接受著那雙不同色眼睛曖昧的凝視。


    被那雙清澈的像是冰封月光一樣的眼睛凝視,在瞬間的清涼之後,一種燃燒似的灼熱感包裹向佛羅多斯的身體。


    奇妙的感覺從佛羅多斯的身體之中升騰開去,他像是一個被月亮的灰燼迷惑的凡人一樣,將教士的手腕舉到自己的嘴唇旁邊,用自己的氣息輕吻。


    「……對不起……」他低啞的開口,帶著懺悔意味的聲音安靜的在漂浮著月亮味道的空氣中蕩漾開來。


    而西雷索林則反射性的一掙,在沒有掙脫他的掌握之後沉默的垂下了眼睛,不再動作。


    佛羅多斯輕而虔誠的在他的手腕貼上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親吻上帝的聖體一樣,感覺著那微涼的肌膚因為自己的碰觸而輕輕的跳動。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分別落到了兩隻手腕之上,佛羅多斯抬手,想要碰觸那張在月光之下有種朦朧感覺的容顏,卻在碰到他冰涼發絲的瞬間有了些微的遲疑。


    「……」抬頭,西雷索林看著他,清澈的褐色眼睛帶著一層月亮的水光,而佛羅多斯也像是被他的眼神鼓勵一樣,白晰優美的像是藝術品的手指在輕輕撫摩過他的發絲之後,落在了他的下頜上。


    隻是輕柔的托著,佛羅多斯直視著那對美麗的褐色眼睛。


    「……我想吻你……可以嗎……」他柔和的問


    「……」沒有說話,教士隻是凝視他,過了良久之後,西雷索林輕輕的點頭,黑色的發絲微弱的在月光海洋之中搖動著,帶起清冷的光輝。


    他沒有拒絕他!


    臉上露出了一個孩子般純真明朗的笑容,佛羅多斯優雅的傾身,吻上那對菲薄的嘴唇。


    嘴唇的熱度互相熨貼著,帶起顫抖的溫暖。


    教士的嘴唇柔順的張開,迎接他的侵略。


    先是溫柔的輕輕碰觸,然後在確定對方沒有反感之後,再微弱的吸吮,最後才輕柔的品嚐口腔內部的甜蜜味道。


    氣息在甜美的糾纏之中漸漸的紊亂……


    手指要求著對方肌膚的熱度,唿吸也要求著對方氣息的溶入……


    一切都漸漸的灼熱起來,連空氣的溫度都開始堆積情熱……


    修長的手指輕巧的拉開西雷索林剛剛穿上的睡衣的衣帶,帶著高溫的手掌貼合著細膩的肌理遊走,帶起教士微弱而煽情的模糊喘息。


    甜美……誘人……


    名位情慾的火焰燃燒了蒼涼月光的冰冷溫度——


    就在這時,非常禮貌的敲門聲響起,接著,開門的聲音和盧克麗佳的聲音共同迴蕩在月


    光波瀾之中「……抱歉,打擾了,不過我想你們需要它。」


    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就施施然走進來的金發美女毫不在乎堂兄弟恨不得剝她皮的眼神,


    走到床邊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了佛羅多斯。


    一個水晶瓶子


    一個佛羅多斯和西雷索林都非常熟悉的水晶瓶子。


    一個在同性的床第之間一定會使用到的水晶瓶子。


    「……你是故意的——」佛羅多斯看看躺在掌心的瓶子,然後瞪著她,指控。


    「沒錯,」她不在乎的聳肩膀,「但是我也不希望神甫受傷——這個是比較主要的原因,


    我實在是不大可能信任處在你這種發情程度的自製力。」


    「……」被堵的無話可說,佛羅多斯隻能看著金發的美人丟給他一個勝利的微笑之後施施然離開。


    看著掌心精緻的瓶子,佛羅多斯苦笑,而這時,教士清冽的聲音在月光之中擴散。


    「要繼續嗎?」西雷索林一本正經的問。


    「怎麽可能不要?」他迴答,然後吻上那對嘴唇。


    清晨的陽光是一種非常清澈的美麗金黃色。


    像是黃金的溶液在染著秋日溫柔的空氣之中流動,燦爛而不刺眼的陽光安靜的從彩繪玻璃的fèng隙之間蜿蜒著流動,將自己班駁的雙手輕輕撫摩上床上那睡熟的象個孩子一般的男人。


    裝飾著奢侈花紋的門輕而無聲的被推開,穿著絲綢禮服的美麗女子輕盈的走了進來。


    盧克麗佳走到床邊,看著還在熟睡的教士,然後看了一眼教士身旁已經沒有溫度的空位,她美麗的綠色眼睛輕輕的暗淡了一下。


    伸手,推推教士裹在被單下麵的肩膀,看著西雷索林長長的睫毛略微的顫動,她知道,西雷索林醒過來了。


    「……」神智還被睡眠的霧氣所籠罩著,翕動著眼睫,西雷索林隻能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推他。


    半晌,當神經終於從睡眠的海洋之中一根一根的複活之後,他才判斷出映照在他視網膜上的女子是誰。


    「……盧……克麗佳……女士?」


    「……真是誘人的聲音啊。」坐在了床沿,美麗的金發女子眯細了綠色的眼睛「……帶著被情慾沖刷過之後特有的慵懶感覺……恩,要是佛羅多斯聽到的話,他一定會再度撲上來的。」


    「……」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西雷索林坐起身子,任絲綢的被單滑落而下,露出其下赤裸的肌膚。


    不在乎還帶著熱氣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也不在乎自己印滿青紫的胸膛被盧克麗佳看到,他輕輕把散亂的頭發撥弄了一下,其下的褐色眼睛看了她片刻之後,西雷索林伸手,輕輕撩起她的頭發,虛無的描繪著她容顏上一片幷不是很明顯的青紫。


    「……塞紮爾殿下動手打你?」他問,把手移開。


    「一記耳光就能把一切擺平我覺得很劃算。」她淡然的迴答。


    「我也這麽覺得。」西雷索林以同樣平淡的口氣迴答。


    盧克麗佳愉快的眯細了綠色的眼睛「和你說話真的是非常愉快啊……」


    屬於女性的慡朗笑聲響了起來,卻又像是被什麽扼住了喉嚨一樣突然的終止,盧克麗佳忽然麵無表情起來。


    「我……下一任的丈夫已經決定好是誰了。」她垂下頭,安靜的看著手掌下麵用金線繡的床單「……費拉拉的大公阿方索·德埃斯特大公……半年後的婚禮。」


    「最開始的時候,我非常不能理解這件事情,那時我痛恨我最愛的塞紮爾把我當作物品來利用——對於我而言,死亡都沒有這點來的可怕,我沒有辦法相信這種情況下塞紮爾所說的愛情——所以我離開了羅馬……」平淡的敘述著,可能因為實在是不擅長把情感向外界宣洩的原因,盧克麗佳的情緒帶著種即將破碎一般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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