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屆上城區高層領導,遭遇罪人襲擊,不幸身亡。


    這件事還是很有衝擊性的,在網上有無數人參與到討論當中。


    有人暗罵士大夫死得越多越好。


    有人擔憂高層領導都被暗殺了自己這些小百姓應該怎麽辦。


    也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問第二天的油價會不會漲。


    網上的言論紛雜。


    難看的有,功利的有,作秀的也有。


    而官方的發言隻有一條,責令相關部門對這名領導的死亡展開調查。


    不久後,有官方媒體報道,該次襲擊係荒野罪人組織的報複,算是為這位領導的死亡定了調子。


    隨後,武協鄭重聲明,對荒野的清剿會繼續加強,嚴厲打擊荒野上的罪人。


    武協擁有的特別部隊不懼死亡,不懼困難,一切罪人都將被他們趕盡殺絕。


    ……嗯,隻要賞金給夠……


    至於那名不幸身亡的領導……


    其家人思想覺悟很高,在這特殊開發時期,決定低調舉辦葬禮。


    而葬禮就在一個安靜的雨天中,低調的進行著。


    葬禮上來的人不多,都是徐知禮的好友或者同事。


    ……寧遠除外。


    他是被李淮安強行帶來的。


    至於原因,貌似是徐知禮的孩子想要了解他們父親死亡的經過。


    而寧遠,算是距離那場死亡最近的一個人,這事兒自然是問他最合適。


    當寧遠給那個名叫徐立的年輕人講述完他父親死亡的經過後。


    徐立沉默,無聲落淚,對荒野上的罪人起難以言喻的仇恨。


    下一刻,暴虐的氣息在他身上翻湧。


    他竟是因為這仇恨,走上了七罪途徑,{暴怒}途徑。


    於是,葬禮還沒結束,這個年輕人徐立就被李淮安帶走。


    至於葬禮,仍在繼續。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教堂的大修士與修女主持著葬禮的進行。


    滿臉肅穆的大修士念著悼詞,為黑棺中的逝者送上前往來生的祝福。


    徐知禮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棺材中,安靜而又慈祥,仿佛睡著。


    在棺材的前方,三三兩兩的人撐著傘站立著。


    他們臉上帶著哀戚與緬懷,沉默不語。


    也有人淚流滿麵的安慰著逝者的親屬,與他們感同身受。


    甚至還有一些學生打扮的人站在遠處,跪在雨中向棺材裏的老人磕頭。


    有人前去詢問。


    那些人隻說是被徐知禮資助過的學生,得到消息,來見恩人最後一麵。


    寧遠撐著傘,麵無表情地站在雨中,站在人群最後方。


    他看著徐知禮的好友來為他送行,沉默不語。


    說實話,他沒什麽感覺。


    畢竟他和徐知禮又不熟,對方死成什麽樣他都無所謂。


    ……要是換成陳老大,他或許,可能會有一丟丟難過?


    相比之下,那些痛哭的學生倒是更能讓他的心情有些波瀾。


    這經濟源沒了,這些人不會跟死者家屬要錢吧?!


    寧遠揣測著,倒是沒有什麽惡意,這隻是在這混亂時代中符合邏輯的推測。


    葬禮持續了近半個小時。


    最終,在家屬的慟哭中,那位曾受李淮安敬重,為理想奮鬥了半生,卻又在理想啟程的前夜變節的老人,終於是埋進了泥土中。


    他的功過有人記得,他的齷齪有人遮掩。


    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他曾經的理想已經踏上舞台,之後是順利成長還是大廈傾塌,都與他無關。


    葬禮結束,除了家屬,其他參與葬禮的人都匆匆離開了。


    他們也都是些政務要員,還有許多事要忙,能抽空參加葬禮已經是難得。


    一些人甚至忙得腳不沾地,隻能讓助理到場,參與葬禮,聊表歉意。


    當然,高情商的說法是這樣的。


    還有一種比較簡潔明了的說法。


    人走,茶涼。


    寧遠倒是沒走。


    天殺的李淮安把徐立帶走後,讓他在這兒等著。


    領導上司發話,那寧遠敢溜嘛。


    ……還真敢。


    眼看著人都散完了,隻剩家屬在墓碑前哭泣,而李淮安還沒出現。


    寧遠撇撇嘴,轉身就走。


    他又沒病,站在雨裏淋雨幹毛線。


    雖說有傘擋著吧,但是褲腿都會濕啊。


    李淮安隻是讓他等著,又沒說讓他在哪兒等著,他去園區外的咖啡店等不也是等著。


    再說了,他也不是沒等啊,他在原地多等了十分鍾呢!


    現在雨大了,找個咖啡店避雨,不過分吧!


    不過寧遠剛走沒兩步就又停下了。


    天殺的李淮安這時候迴來了。


    嘖,你特麽但凡晚迴來十分鍾呢!


    李淮安看出了寧遠要離開的意圖,但是他也沒說什麽。


    拍了拍寧遠的肩膀,示意他留在原地。


    隨後,他帶著徐立向仍然留在原地的家屬走去。


    一番苦口婆心的勸慰後,終於是將幾位慟哭的親屬都勸走了。


    之後,李淮安也一直在幫忙處理徐家的事務,直到所有的雜事都清掃幹淨,他才帶著寧遠和徐立離開徐家。


    看著忙前忙後的李淮安,寧遠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李大,你這是為啥?”


    李淮安看著寧遠,深吸一口氣。


    “……好歹是我曾經的領路人,照顧一二也是應有的道理。”


    頓了頓,李淮安看了寧遠一眼,忽然說道:


    “小子,這個時代確實充斥著惡意與混亂,但,這是時代的錯,不是你我的錯,不要因為時代的滾滾洪流而讓你自己陷入混亂,變得冷漠。”


    聽到李淮安的話,寧遠沉吟兩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李大,您都說是時代的滾滾洪流了,聽您這意思,您要硬剛洪流啊!”


    “我特麽……”


    李淮安眼角抽了兩下,“我的意思是要堅守本心,不要走歪路!”


    寧遠哦了一聲,心說這解釋一下子就正常多了,你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嘛,非得拽個文幹啥,顯得你話多啊。


    正心裏吐槽呢,李淮安的一隻手就按在了寧遠的肩膀上。


    “嗯,既然你明白了,那,徐立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就把徐立拽到了寧遠麵前,“這小子和你一樣,也是{暴怒}途徑,你幫忙訓練一下他吧,這也是他要求的。”


    他和我可不一樣。


    心裏嘀咕一句,寧遠看著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徐立,問道:“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覺得你很強。”


    徐立鄭重的說道:“你是我父親死亡的見證者,也是幫他報仇的人,我覺得,由你擔任我的訓練員,很合適。”


    寧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沒打算殺那個誰的……


    雖然徐立說得很鄭重,但寧遠沉思兩秒,還是打算拒絕。


    他還要跟隊伍去荒野巡查呢,沒那麽多時間訓練新人。


    今天能來參加葬禮,也是因為氣象局預報了今天有雨,進入荒野巡查容易翻車,所有處刑人集體放假,他才能出來的。


    正常情況下,他也是很忙的好吧。


    似是看出了寧遠的想法,李淮安先寧遠一步開口。


    “時間問題你不用擔心,之後半個月都有雨,雨勢還不小,處刑人這邊很難再出去巡查,你用這半個月時間好好訓練他就行。”


    “半個月都有雨啊……”


    寧遠挑挑眉,看了眼天上厚重的烏雲。


    看起來,這雨確實是要下很久啊。


    轟一聲響,一道雷乍起。


    隨後,烏雲散開,太陽出來了。


    寧遠:“……”


    徐立:“……”


    李淮安:“……”


    徐立吸吸鼻子,看著寧遠認真說道:“我會付錢的。”


    寧遠:“我會抽出時間訓練你的,明晚就開始!”


    李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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