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兇狠姿態令房間陷入了僵硬的氛圍。


    少年的爹媽站在原地不敢動。


    少年被寧遠掐著脖子打擺子。


    劉清拿著手機站在走廊上。


    她看著被寧遠掐住的少年,眼中有些茫然。


    這住在她樓上的一家子,她是認識的。


    這個少年她也很熟悉。


    出於同情,對這個腳有不便的少年她也表達過關心與幫助。


    在她印象裏,少年很有禮貌,每次看到她時都會很露出很靦腆的笑容。


    但……


    想著那個衣服怪物裂成兩半的瞬間,樓上響起的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再看看眼下剛剛救過她的寧遠的態度,劉清沉默了。


    她不是傻子,這些年的主播也不是白當的。


    很多事情有了關聯後,她很容易就能想清楚。


    所以她沉默了,等待武協治安官到場。


    倒是少年的爹,看清了場上的局勢,瞬間明白了劉清是個關鍵人物。


    他幹咳一聲,看著寧遠,試探著開口,“小劉啊,你這個……朋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能不能讓他先放開小遠,我們再……”


    話沒說完,少年又是一聲慘叫傳出,驚得他渾身一顫。


    轉頭看去。


    隻見少年的一根手指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卻是被寧遠出手折斷了。


    又是一巴掌扇少年臉上,寧遠看著少年他爹,笑眯眯的說道:“大叔,我勸你最好閉嘴,安靜等武協的人來,不然……”


    說著,寧遠已經捏住了少年的另一根手指。


    少年的爹陡然一驚 ,趕忙安撫寧遠,“小兄弟,你冷靜,冷靜……”


    “啊!!!”


    “都讓你閉嘴了。”


    寧遠一臉冷漠,一巴掌扇暈少年,然後又捏住了他的第三根手指。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少年的爹媽看著寧遠,麵色蒼白,眼含驚懼,隻覺得寧遠大抵是個瘋子,一個下手狠辣的瘋子。


    倒是劉清,雖然也是麵色微白,但眼神很是冷漠。


    她猜到自己的遭遇和少年小遠有關,心中已經很難對這個看似靦腆乖巧的少年掀起同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久前,也是在公寓裏,有女生報案稱自己被強暴。


    隻是因為女生家裏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她身上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這個案子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劉清想到之前衣服怪物趴在床上對她的偽裝做出的動作,不由渾身一寒。


    被自己的衣服強暴了,這能發現什麽痕跡就怪了。


    那個報案的女生,事後被人造各種謠。


    甚至傳出是出來賣的,結果別人錢沒給到於是報案這種離譜的謠言。


    結果那個女生扛不住流言蜚語,直接跳樓自殺了。


    這其中,說三道四說得最厲害的貌似就是麵前這對夫妻倆。


    想到這兒,劉清的神情便愈發冰冷。


    因為是深夜,街上車輛不多,武協的治安官很快到達現場。


    在看到現成的對峙場景以及房間中亂七八糟的破壞痕跡後,帶隊的治安官瞬間明白這事兒跟處刑人扯上關係了。


    拉了拉帽子,治安官看著寧遠等人,沉聲說道:“幾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咦,我要過去?”


    寧遠看了那名治安官一眼,有些驚奇。


    “這個,涉及到敏感話題,八爺,勞煩您一起。”


    治安官看著寧遠腰上掛著的黑色工牌,鄭重其事的說道。


    聞言,寧遠聳聳肩,說道:“行吧,那就走一趟吧。”


    最終,一群人都跟著治安官去了武協。


    嗯……寧遠和那個少年小遠坐一塊兒,誰想靠近都不行。


    ……


    西區武協支所,審訊室內。


    少年小遠的父母正在接受審訊,倆人涉嫌包藏罪人,協助迫害受害人。


    而寧遠則壓著少年小遠在等候室內等待。


    劉清坐在寧遠身邊,有些坐立難安。


    長這麽大她還是頭一次來武協。


    盡管知道自己沒事,但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


    有治安官給寧遠他們送來茶水。


    寧遠很客氣的說了聲謝謝,接過茶水,卻見這名治安官看著少年小遠,麵露不忍之色。


    見狀,寧遠不由笑了一聲,“怎麽了,你想說些什麽?”


    “處…顧問先生,這……一個孩子,你把他打成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這可不是一個孩子,這是個罪人,罪人……可不在人的定義內。”


    說著,寧遠又是一巴掌拍在少年腦袋上,笑著說道:


    “或者說,被侵害的對象換成是你媳婦兒,你就覺得,這個孩子可以死了?”


    “額,那還是打吧。”治安官搖搖頭,不再說什麽。


    聞言,寧遠不由笑了一聲。


    轉頭看了眼審訊室的方向,他有些不解的說道:


    “ 說實話,我不知道你們把這個罪人帶這兒來的理由是什麽,一般流程不是直接交由處刑人帶走關押嘛。”


    聞言,這名治安官迴道:


    “這裏是中原,各種流程要走得更加細致,涉及到敏感話題,過程會更加複雜一點。”


    隻是,他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躲,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寧遠捕捉到了他眼神的異樣 ,目光微微閃爍,卻沒多說什麽。


    “行吧,隻要別出現什麽‘他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這種劇情就行。”


    這名治安官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等候室的大門突然被撞開。


    少年的父母闖了進等候室。


    一個滑跪,來到了劉清的麵前,用力磕頭,請求劉清能原諒他們的孩子。


    說什麽小遠隻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他肯定是被人蠱惑了之類的話。


    寧遠:“……你這意思是……劉小姐勾引他?”


    “不不不,不是,是,小遠他肯定是被一些狐朋狗友給騙了,所以,所以才……”


    劉清不發一言,神情冷漠中帶著抗拒。


    就在這時,等候室的門再次打開,一名看上去有些嬌弱的武協治安官走了進來。


    這名治安官看著劉清,發出了一番驚人之言。


    “劉女士,孩子父母也不容易,你又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看在他父母的麵子上,你就原諒他吧。”


    話音剛落,一旁坐著的寧遠便是驚唿了一聲。


    “謔,好大的聖母,好強烈的聖光,像你這種聖母一定是被人辦了一百遍也會溫柔的原諒對方,順便把孩子生下來的聖人吧~~”


    聽到寧遠這陰陽怪氣的話,聖母不由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位顧問,說起來,你應該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孩子是罪人吧,而且,你也沒法證明這個孩子要侵犯劉小姐吧?”


    寧遠毫不客氣的迴看著聖母,沉聲說道:


    “首先,我得給你科普一下{懶惰}途徑是個什麽情況,這是個可以製造替身人偶的途徑,對人偶投入的材料越好,替身人偶就越趨近真人。”


    “不過,這個途徑還有第二種投入方式,就是投入大量的感受,投入的感受越多,製造者能借由人偶感知到的東西也就越多……這其中,包括房事的爽感。”


    “我可是了解過,之前那個地方已經有一起莫名其妙的強暴案子以受害人跳樓自殺完結了,這位治安官,你這是還想再來一起?”


    聞言,聖母皺眉看著寧遠,又看了眼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少年。


    “可是,你終究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孩子要侵犯劉女士。”


    寧遠有些無語的撓撓頭。


    “又來了……我說了這特麽是個罪人,行兇過程被我撞著了,不需要證據。”


    “聖母小姐,不要用什麽這是個孩子當理由來敷衍事情。”


    說著,寧遠神情冷漠的看了聖母一眼。


    “孩子的惡更純粹。”


    眼見,聖母還要說什麽。


    寧遠嘖了一聲,示意劉清起身,帶著她走到一邊。


    “你不是要證據嘛,你讓他自己說。”


    這話讓在場眾人聽得不明所以。


    下一刻,就見一直安安靜靜,看起來無比老實的少年忽然一下倒在地上。


    聖母見狀,就要過去扶他。


    然而,少年一下子就抓住了她,“嘿嘿,好漂亮的女治安官,來幫幫我吧!”


    聖母臉色微變,一腳踹在少年手上,強行掙脫出去。


    少年痛唿一聲,惡狠狠的看著聖母。


    緊接著,他剛剛坐過的長椅陡然變化成人形,向著聖母抓過去,將聖母架在了空中。


    嗯……不過沒進去。


    這變故來得突然,驚呆了等候室裏的所有人。


    直到聖母大聲唿救,眾人在才反應過來,要上前阻止替身人偶。


    然而,這個替身人偶的原料是碎料和鐵,哪是那麽好對付的。


    眾人一時間都是沒什麽辦法。


    見狀,聖母不由大聲喊道:“趕緊救我啊,他要侵犯我了啊!!你們開槍,開槍打死那個罪人啊!”


    話音剛落,寧遠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哎呦,這不是沒受傷嘛,人家沒準兒是跟你鬧著玩兒的,他隻是個孩子他懂什麽啊,放心,他要是真傷害你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把他給斃了,你就先跟他玩玩兒唄,你這麽聖母,這麽偉大,一定能把這個孩子照顧得很好的,對不對。”


    嘴上這麽說著,寧遠卻還是走到少年身邊,一腳將其踹飛。


    長椅化作的人偶一下子散落,聖母掉在地上,不斷哀嚎。


    她大腿根部的衣服被劃破,露出紅腫無比,有著道道血痕的皮膚。


    這些,都是鋼鐵弄傷的。


    少年的父母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傻了。


    但見到寧遠將他們兒子踹飛,還是撲了過去,護住了兒子。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兒子沒有昏迷,沒有恐懼,反而無比憤怒的抓住了他們的肩膀,大聲嘶吼。


    “你們為什麽不是有錢人,你們為什麽不出去賣屁股,你們窮得跟特麽狗一樣,憑什麽把老子生下來!!”


    “你們就應該賣血賣腎髒,打黑拳,死命掙錢養老子!老子要住大平層,老子要當土豪,你們這當爹媽的為什麽不努力!”


    少年狀若瘋狂,掐著他父母的脖子。


    力道之大,直接將他父母的脖子掐出了血痕。


    最後,少年還是倒下了。


    被難以唿吸的母親抓著的鐵棒砸倒了,汙血流了一地。


    “嗬,聖母,嗬嗬,父母,嗬嗬嗬,什麽都不懂。”


    寧遠冷笑著看著眼前的混亂。


    轉頭看了眼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聖母,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這下有證據了捏,這下我可以出手了捏,聖母大人,你說我要不要動手把他帶走捏~”


    聖母臉色鐵青,卻不敢多說什麽。


    寧遠嗬嗬兩聲,看了眼身旁的一名治安官,問道:“這煞筆怎麽進的武協?”


    “額,她是我們所長的……嗯,探案伴侶。”


    “哦……就是私人娼婦唄。”


    寧遠直言不諱。


    在場的治安官神情尷尬,不敢多言。


    隻是有人躲在角落裏,偷偷給寧遠豎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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