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道槍聲接連響起。


    十幾朵血花接連炸開。


    憤怒暴躁的人群安靜了一瞬,看著舞台上的一隻人渣緩緩倒下。


    下一刻。


    混亂開啟。


    後排的人群依舊在衝擊舞台,大喊著殺得好,把他們全殺了。


    前排的人卻是從有節奏的啪啪聲裏恢複了一絲清醒,下意識的要遠離血汙。


    前後排的人群擠壓、較力,混亂與衝突愈發激烈。


    舞台上剩下的三人呆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王毅。


    後者的血濺了他們滿臉,傷口裏不斷淌血,血液匯聚,流到他們腳邊。


    三人有些呆愣的後退一步,似乎對那血液感覺到畏懼,覺得肮髒與惡心。


    他們有些失態,如瘋子般在舞台上大喊大叫,尋求著保護。


    然而,沒人出來保護他們。


    ……


    就在混亂伊始。


    混在觀眾群中的上城區處刑人見勢不妙,便要衝上舞台執行保護任務。


    可他們剛要動身,身體卻被群情激憤的粉絲卡住,無法脫離出來。


    可惜,幾番掙紮無果。


    無奈之下,他們隻得聯係附近的其他人,請求協助。


    然而,不知為何,通訊信號亂了。


    “這裏是外場區,我們進不去,觀眾太瘋狂了!”


    “等等,這裏是內場區的頻道,你們怎麽切這兒來了。”


    “這裏是下城區的八爺,喂喂,有人聽得到我說話嘛,忙活了一陣,有點累了,有人能送點吃的來嗎?”


    “你們等會兒,這裏是治安官的頻道!”


    “亂了亂了亂了,這裏是後勤組的頻道啊!”


    “有信號幹擾裝置,我們的通信頻道都亂了。”


    “艸!有沒有人能上台的,保護一下那幾個煞筆啊!”


    “聽到了,我在往那邊趕。”


    亂糟糟的通訊裏忽然響起文曲的聲音,他的聲音沉著穩重,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聽到他的聲音的瞬間,還有些驚慌失措的處刑人都安定了些。


    然後就聽到通訊頻道裏,文曲冷靜且有條理的安排著各個區域的工作。


    而那些處刑人在收到指示後,也立馬照做。


    後台的陰影裏。


    文曲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混亂的人群,一條條工作安排有條不紊的傳達出去。


    因為通訊混亂,他也不管自己的指令能不能傳達到正確的位置,就這麽一直說著。


    一邊說著,他手指微微彈動,將一顆顆球形信號幹擾裝置彈出去。


    待到手裏的信號幹擾裝置都消耗完以後。


    文曲戴上墨鏡,縱身一躍,跳出黑暗,落在了[11x11]組合僅剩的三人麵前。


    一見到他,已經抖得跟篩糠似的三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撲到他身邊,想要尋求庇護。


    文曲皺眉掃了他們一眼,低喝一聲,“老實待著。”


    三人一陣心驚,下意識的不敢靠近文曲,隻是在他身後老老實實的藏著。


    轉過頭,文曲卻是沒有看向下方因暴怒失控的人群,而是看向遠處場館外的某棟大樓。


    沉默片刻,文曲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還記得張子遊嘛?”


    瑟縮在他身後的三人正緊張的注視著台下的觀眾。


    陡然聽到這個問題,三人都是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說了句不認識。


    突然,公孫譯猛地抬頭看了文曲一眼。


    隱隱的,他從文曲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似曾相識。


    “張子遊,那個蠢……你,你是他什麽人?!”


    “果然,你們還是記得他的,至於我的身份,我是他……不靠譜的哥哥,僅此而已。”


    聽到這話,一瞬間,公孫譯想明白了許多事,臉色驟變,“所以,你是為了……”


    話音未完,接連響起砰砰兩巨響。


    兩顆雕刻著暗紅紋路的金色子彈瞬息及至,穿過了文曲的肩膀和腋下。


    緊接著,兩朵血花在文曲身後炸開。


    一個人的心口被攪碎,一個腦袋被洞穿。


    陸子異和公孫譯轟然到底,血汙淌了一地。


    文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又看了眼已經快嚇死過去的劉易,他輕聲開口。


    “你們,就把這,當作是贖罪吧,畢竟,直接死掉已經是很輕鬆的事了。”


    說著,他對著劉易,悄然伸出手。


    一顆暗金的子彈穿透他的手掌,擊中了劉易的下體,攪碎了他的腸子。


    ……


    遠處大樓的天台上。


    張清月將狙擊槍抱在懷裏,目光警惕的看著麵前一身運動裝的家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天一架著狙擊槍,卻是瞄向另一棟大樓,在那棟大樓上有一杆一已經架好的狙擊槍,一個半身崩潰的人偶守在一旁,按著狙擊槍的扳機。


    “提前設定好位置,又讓同伴製造出人偶守在一邊,然後讓文曲負責打信號,隻要位置合適,人偶就會開槍,順便還能給文曲製造傷勢,不至於讓他因為這次行動失敗背上什麽過失惡名。”


    “嘖嘖嘖,這一套接一套的,也是夠可以的。”


    放下狙擊槍,天一看著一臉警惕的張清月,咧嘴笑了笑,“寶貝兒,想我了沒啊?”


    聽著這個問題,感受著身上纏繞的如蛇般的冰冷殺機,張清月勉強笑了笑。


    “我哪敢想啊,不說了,我的同伴馬上要來接我了。”


    聽到這話,天一眉頭皺,拿起狙擊槍指了指另外一棟大樓,“你要不看看那邊是什麽?”


    張清月聞言,有些遲疑的抬起狙擊槍掃了那棟大樓一眼。


    隻見在那棟大樓天台上,一個懶散的青年坐著天台邊上,正在向她揮手。


    而在那青年身邊躺著的,正是那個被她操控了的同伴。


    她同伴竟然此時就已經落網。


    眼神微微一變,張清月看了眼天一,臉色微微沉凝,“所以,你是來抓我的?”


    “也不是。”天一放下狙擊槍,看著張清月,歪了歪腦袋。


    “我們的老大並沒有明確指明要把你怎麽樣,而是想看看你家哥哥的想法,所以……我就是來找你玩玩兒。”


    說著,她臉上閃過一絲嗜虐的笑容。


    張清月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你真的是處刑人嗎?”


    天一:“不然呢?”


    話音落下,追擊開始。


    ……


    舞台上。


    接連三發狙擊彈,取走三個人的性命。


    戴著墨鏡的文曲因而受牽連,被三發子彈弄傷。


    雖然都是輕傷,但血流不止,很是嚇人。


    舞台下的群眾更是癲狂,受巨幕視頻和氛圍的影響,不少人已經失去理智,隻想紅著眼睛衝上舞台將那四個人渣踩成稀泥。


    終於,幫助抵禦人群衝擊的豆子堅持不住,無奈閃身避開。


    而以她的位置為突破口。


    大量的觀眾湧上舞台,對著四具死屍施以暴行。


    他們用拳頭砸,用腳踩,要將心中難言的憤怒宣泄出去。


    整個體育館徹底混亂,任誰來也難當這股聚集在一起的怒火。


    純白的婚紗變成了血色,癡情的女粉化作了啃食一切的母獅。


    她們將那些屍體踩爛、揉碎,將那堆皮囊撕扯成渣,將那沒有意義的婚紗撕扯下來,視作恥辱,丟在地上,狠狠地踐踏。


    而在這股混亂中,文曲已經悄然離開。


    通訊在混亂中已經恢複正常,他接到了寧遠的私信,讓他去接一個人。


    ……


    大樓天台上,寧遠放下手中的高精密望遠鏡,忍不住感慨起來。


    “嘖嘖嘖嘖,還上城區精英呢,這不是和下城區居民沒什麽區別嘛。”


    “殺人放火,鞭屍虐亡,這不是幹的出來嘛,雖說有視頻誘導就是了。”


    小聲嘀咕一句,寧遠又看了一眼身邊陷入昏迷的男人。


    “居然能在視頻裏加入群體性催眠的電子信號,這丫的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惜,被玩兒費了。”


    “不過,還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啊。”


    上城區的種種故事濾鏡在寧遠這裏碎了一地。


    沉吟中,他不由抬頭看了眼天空。


    於他而言,上城區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能看個全乎的天了。


    一陣夜風襲來,吹動寧遠的發絲。


    寧遠微微挑眉,覺得還能找出第二個好處。


    至少,上城區的風吹著挺舒服的。


    就在寧遠感慨時,尚且來不及包紮傷口的文曲趕了過來。


    寧遠迴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邊昏迷的男人,說道:“這個人,你應該需要吧?”


    “啊,麻煩了。”


    文曲忽然響起寧遠之前在通訊裏嚷嚷有沒有吃的,說什麽有點累,估摸著是去抓這個男人去了。


    念及此處,文曲從腰間取出一把槍,對準了男人的腦袋,直接開了一槍。


    噗呲一聲響後,男人的腦袋直接炸開,血肉濺了滿地。


    隨後,文曲取出一個特製的通信器聯係了對麵的領導。


    “護衛任務失敗,暗殺四人偶像組合的罪人已經擊斃,匯報完畢。”


    沉默片刻後,文曲收到領導的指示,協助維持、恢複體育場的秩序。


    文曲鬆了口氣,整個人栽在地,如同泄氣的皮球。


    寧遠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文曲,沉吟兩秒,默默說了一句,“任務失敗了,錢可不能少啊。”


    文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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