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山陷入了昏迷。


    身心的疲憊加上傷勢的疼痛終於令他難以忍受,昏了過去。


    但……也或許是他主動逃入了昏迷。


    就像過去很多次,主動逃離人群。


    朱重山其實覺得自己很幸福。


    雖然長得有些兇,身材也因為一些意外變得臃腫。


    但,他的家人都對他很好。


    無論遠近,這些家人都在鼓勵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教導他要做一個好人。


    隻是,離開家庭這個保護後,他的待遇就沒這麽好了。


    兇狠的外表和臃腫的身材使得他的人際交往並不順利。


    疏遠、冷淡是常態。


    朱重山甚至時常能聽到一些人在背後議論他。


    當然,都不是什麽好詞。


    言語無形,但可以化作利刃,殺人不見血。


    氛圍無影,但可以成為障壁,隔絕兩組人。


    不知何時,朱重山忽然發現,自己和周圍的人之間,出現了一層隔閡。


    他過不去,其他人也不願意過來。


    於是,他漸漸自閉,漸漸不愛與人交談,漸漸疏遠了很多人。


    直到一個人忽然闖進了他的生活。


    張老師。


    她不會在背後嘲笑他。


    她會和他認真又溫和的說話。


    她甚至愛給他講一些讓人尷尬的冷笑話。


    這些……都是朱重山曾經幻想過的,與他人的正常的社交。


    他曾經沒得到的,她都給了。


    嗯,這是個很俗套的故事。


    俗套到朱重山覺得說出去都會被人嫌棄的九流爛俗。


    但……他確實在這種爛俗裏得到了拯救。


    張老師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他珍視這份友情,衷心的祝願對方一生平安。


    更令他驚喜的是,沒過多久,第二個人闖進了他的生活:文銘。


    他舉止儒雅,英俊帥氣,風趣幽默。


    而且,他也沒有歧視自己。


    在認識了文銘後,朱重山覺得自己又收獲了一份拯救,一份友情。


    文銘見多識廣,給他講了許多故事,有上城區的,有壁壘外的。


    而且,文銘每次請同事吃飯,都沒有將他無視,甚至是親自來邀請他的。


    朱重山真的很開心,他覺得自己是被重視了那一個。


    因此,當得知文銘與張老師在一起以後,朱重山是開心的。


    甚至,他還幻想著,以後兩人的孩子出生以後,自己能不能當個幹爹什麽的。


    然後,文銘就向他展露了自己的獠牙。


    那血腥的,恐怖的,生食人肉的獠牙!


    那個溫潤儒雅的友人消失了,變成了一個咧嘴大笑的狂人。


    他向朱重山講述他的遊戲,讓整個紅星小學成為他的娛樂場,要展開一場盛大的宴會。


    那種種血腥瘋狂的描述,衝擊著朱重山的三觀,讓他難以直視。


    於是,他逃走了,他想去通知張老師,想去告訴其他人,想去找武協求助。


    但……校長攔在了他麵前,阻斷了他的去路。


    文銘狂笑著告訴他,遊戲開始了,整所學校隻有兩個人能活下來。


    之後,朱重山想過許多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


    但,因為溝通問題,很多事情他說得不清楚,很多人也都沒耐心聽他把話說完。


    他想找武協,可是信號被特殊處理,根本打不出去。


    他想直接離開學校,可一但他有離開的舉動,文銘就會出現,又將他拽進這場遊戲裏。


    絕望中,朱重山找到了唯一一個可能認真聽他把話說完的人。


    張老師。


    張老師還是那麽溫和,還是願意認真的跟他溝通。


    盡管張老師沒有第一時間相信他,但她還是說,願意去查一查。


    然後……張老師死了。


    朱重山心中一痛。


    他忽然有了實感,自己在這所學校唯一的朋友,真的沒了。


    這個念頭出現的一瞬間,朱重山忽然覺得一股悲傷忽然湧上心頭,隨後,一股極端暴虐的怒火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這怒火,燒得他身體焦躁,唿吸漸弱。


    這怒火,需以血來平息。


    於是,他醒來了。


    身披黑色流焰,眼中肆意著暴虐,如雷震般的咆哮在空氣中炸開。


    “文銘——”


    下一刻。


    龐大的身軀在原地消失,空中炸開唿唿之聲。


    文銘驚駭,掙紮著想要退開。


    因為寧遠七出手,他的力量受損,恢複極慢,正是虛弱的時候。


    要是這時朱重山直接砸下,他都不用去醫療院搶救的,直接送火葬場了事。


    仿佛是看到了文銘的驚懼,朱重山的動作竟是頓了一下。


    文銘見狀,仿佛是抓住了一線生機,嘴角掛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重山,我的朋友,是…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是個好人啊,你手是幹淨的,你不能變得和我一樣成為一個殺人狂對不對?”


    “朋友?”朱重山唿吸沉重,赤紅的雙眼看著文銘。


    沉默片刻,他忽然咧嘴一笑,大手一把按在了文銘的頭上。


    “對啊,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麽可以怎麽容易讓你死呢!”


    文銘:“!!!”


    文銘大驚,還想說些什麽。


    然而朱重山卻已經抓住他的腦袋,一把將他砸在地上,然後快速奔跑起來。


    朱重山狂奔著,將文銘當成了抹布在地上瘋狂摩擦。


    皮肉被碎石摩擦,地麵上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而且,看朱重山那咆哮的姿態,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仿佛要用手中這塊人肉抹布將整個校園塗成紅色。


    被按著腦袋摩擦,文銘慘叫著掙紮。


    但他的掙紮在朱重山手中卻顯得極其無力,沒有絲毫作用。


    換來的隻是更大的痛苦與慘叫,以及……朱重山的狂笑。


    看著發狂似的朱重山,躺在地上的校長輕輕吸了口涼氣,默默的消減自己的存在感。


    他對朱重山的態度可不算好,天知道對方會不會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反正他是一點也不想落得這麽一個下場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個令他無比驚恐的聲音響起。


    “喂,大個子,這兒還有一個呢!”


    然後校長就感覺自己飛起來了。


    校長:“?!!”


    還來不及慘叫,校長便感覺自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緊接著,他的臉就被按在了地上。


    “對啊,校長,我怎麽把你忘了呢!”


    朱重山嗬嗬的狂笑著,身上暴虐的氣息垂落,壓得兩人喘不過氣。


    落在如此暴怒的朱重山手裏,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地上,一道紅痕變成了兩道。


    朱重山仿佛是一個在做清潔的人,來迴跑著,要將校園的地麵全部染紅。


    為了不打擾朱重山的興致,寧遠去了二樓陽台,欣賞朱重山用人血作畫。


    半晌後,寧遠微微挑眉,跳下了陽台。


    在他的感知中,朱重山身上暴虐的氣息已經平息了許多。


    而文銘和校長……還沒死。


    {暴食}就這點麻煩。


    隻要血肉養分足夠,就能一直吊著。


    不過,此時這兩人已經是在靠著自己的血肉吊命了,隻要朱重山再稍微動動手,這兩人必死無疑。


    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文銘和校長,寧遠偏了偏頭,問道:“不殺了?”


    “想過。”朱重山看著寧遠,老實的點頭,“但我覺得,要是真殺人了,我就不是我了。”


    “……矯情。”


    寧遠翻了個白眼,表示不理解。


    文銘和校長在這學校裏搞事,朱重山為保護學校暴起殺人,這樣的結論是完全成立的。


    換句話說,就是朱重山把這兩人殺了 ,也不會有問題。


    可結果這貨臨到頭不動手了!


    簡直浪費感情。


    麵對寧遠的嘲諷,朱重山也不生氣,而神情平靜的看著文銘和校長。


    “我不會殺人的,這是我的底線……”


    “況且,相比死亡,我更希望他們能永遠遭受折磨,生不如死。”


    寧遠:“……”


    嗯,看來這次的經曆給這大個子打開了什麽不得了的開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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