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喝止矮小男人時的聲音很平靜,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什麽情緒。


    甚至,他的心思都沒有太多落在院子裏。


    站在屋子裏,寧遠神色平靜的拿紙擦了擦手上的灰塵。


    迴想著矮小男人說的話,他深吸一口氣,進到了某個房間中。


    房間不大,房間也很簡單。


    開門就是一張木床,床邊一個小桌子,床對麵還有個不大的衣櫃。


    房間裏沒有什麽裝飾,看著很單調,沒有半點生活氣息。


    整個房間裏,唯一算得上裝飾的就是那張小桌子上放著的相框。


    寧遠眨眨眼,將房門關上,走近那個小木桌,拿起了相框。


    相框很新,裏麵的照片卻是微微泛黃,看著還有些髒。


    照片裏拍著的是一個小孩。


    小孩站在陽光中,臉上帶著純真、乖巧的笑,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使得他看起來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照片被人用刀劃過。


    小孩的上半張臉都被劃沒了,使得整張照都多了些破碎、詭異之感。


    話雖如此,但照片裏的小孩笑容依舊很有感染力,讓人忍不住信服。


    按照矮小男人的說法,他就是模仿這張笑臉,才使得那麽多傻子落他手裏。


    盡管,他隻學到了五分。


    看著這張照片,寧遠麵無表情。


    沉默片刻後,他才輕聲開口,“好久不見……”


    隨後,寧遠拆掉了相框,將那張照片取了出來。


    下一刻,他手上有黑色的流焰遊走,迅速包裹了那張照片,將照片燒成了飛灰。


    看著逐漸成灰的照片,寧遠神情淡淡,說道:“再也不見。”


    隨後,他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來到院子裏,隻見楚鳶和幾個便衣治安官正在小聲說著什麽。


    在他們腳邊趴著那個矮小男人,一動不動,仿佛死去。


    寧遠湊近了點看,發現這貨隻是嚇暈了過去。


    想了想,寧遠伸腳踹了踹矮小男人,見他的身體還能有些反應,他便也沒有在意了。


    抬頭一看,隻見楚鳶和那些便衣治安官正直勾勾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寧遠也直勾勾的看著他們,沉吟兩秒,撓撓頭,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也要踹嗎?”


    “不不不不,您踹您踹,您踹就行!”


    一群人看了眼趴在地上,臉上還沾著鼻涕和眼淚的矮小男人,趕忙搖頭。


    嗯,沒有說謊,他們是真不想踹這個矮小男人。


    實際上,便衣治安官們更想問寧遠一些問題。


    比如,他是怎麽把這個矮小男人嚇成那個樣子的。


    又或者他是為什麽判斷這個男人有問題的。


    這些問題他們都很想知道。


    但……萬一這是人家的獨家秘方,自己這些人問了就是打破了什麽秘密。


    或者這是處刑人的什麽特殊能力,問了犯忌諱不說,萬一再被人家給惦記上,那樂子可就大了。


    ……好吧,扯這麽都是白扯。


    真相就是他們有點怕,暫時不敢靠近寧遠。


    但偏偏這些便衣又對寧遠很好奇,所以才會偷偷盯著寧遠看。


    對於這些便衣心中的種種糾結與好奇,寧遠沒有在意。


    他看了眼開始在院子裏忙活起來的


    他指著地上的矮個子男人,看向楚鳶,問道:


    “接下來,隻要把這個貨帶迴去就行了吧?”


    “呃,事是這麽迴事,不過還有些事兒要和這些治安官溝通。”


    楚鳶迴答,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寧遠一眼。


    她對寧遠的印象,咋說呢……其實從一開始就有點怕。


    尤其是寧遠說知道她家在哪兒以後。


    而如今……更怕了一些。


    這會兒倒不是因為家庭住址泄露,而是因為寧遠的聲音。


    寧遠之前在屋子裏喊出的那句‘吵死了’的時候,語氣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得都有些不合理。


    甚至楚鳶恍惚間都覺得,有一股濃鬱的殺機在凝聚,整個院子都變得壓抑。


    就仿佛暴風雨即將到來時,天上一片陰雲凝聚,向著整片大地壓下。


    盡管寧遠現在看起來沒有一點異常,但之前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顫栗。


    反正就……暫時不想和寧遠說話。


    聽到楚鳶的話,寧遠知道,這也是在走工作流程了。


    想了想,他也沒有到一邊閑著,而是拿出手機開始記錄。


    以後多半是要自己一個人出任務的,工作流程得記住了。


    於是 ,院子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幕。


    楚鳶和一群便衣治安官一臉不自在的在說事,而寧遠則在一邊那手機記錄他們交流的內容。


    記錄得那叫一個認真!


    甚至還拿著手機拍了一個環繞鏡頭。


    也沒啥用……就是把每個人的臉都給拍了下去。


    眾人:“……”


    媽耶,這貨拍他們的臉幹什麽?


    難不成是要建立一個暗殺名單?!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合適,但……算了算了,惹不起。


    好幾個便衣治安官微微低頭,考慮著迴去之後,得先和大夥兒把工作報告對一對,免得多寫了什麽東西上去。


    楚鳶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指了指不遠處昏迷中的中年女人,叮囑道:


    “對了,這個大姐的認知扭曲,身體也出現一些異常,應該是大量藥物的作用,你們搜證的時候可以搜一下有沒有那種類似洗腦、催情、破壞感官的藥物,能找到這些藥物的話,醫療院應該能折騰出治療手段。”


    便衣治安官們看著地上那個昏迷的女人,神情中露出憐憫之色,鄭重點頭。


    溝通完畢後,楚鳶便和寧遠押著矮小男人上了越野車,揚長而去。


    坐在越野車後座上,寧遠一腳踩著矮小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他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事。


    ……


    在寧遠和楚鳶離開以後。


    留下的便衣治安官們那是大鬆了一口氣。


    一名治安官拍著胸口,看了眼離去的越野車,小聲問道:“我說,每個處刑人都這麽嚇人嗎?”


    “誰說的,一直跟我們溝通的那個大妹子不是挺好的?”


    “確實,每個處刑人風格不一樣。”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醫療院的人到了,趕緊幹活。”


    一群人轟一聲散開。


    有人進入玫瑰園子,去檢查屍體。


    有人進了房間,去看看房間裏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東西。


    有人則在院子其他地方敲敲打打,看看地下是不是還有其他屍體存在。


    也有人帶著那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女人去了醫療院。


    不久之後,治安官們在房間和院子裏都找到了一個地窖。


    院子裏的地窖堆放著大量的屍體,每一具屍體上都纏繞有荊棘,荊棘上玫瑰盛開,嬌豔無比。


    而房間裏的地窖則裝飾著無數玫瑰,看著極其華麗、浪漫。


    ……如果忽略牆上掛著的各種刑具、道具的話。


    幾名便衣治安官看著地上散落的各種藥物瓶子與注射器,感覺胃部在抽搐。


    之後,更多的屍體與藥物在這個院子裏被挖了出來。


    可以分辨樣子的屍體被保留,無法分辨的屍體則都被運到了火化場,連著上麵纏繞的玫瑰與荊棘一起直接火化


    事後,武協這邊也迅速發出通報,迴收含毒的玫瑰與玫瑰種子手環。


    在迴收完成後,這個案子也算是結束了。


    ……


    將矮小男人押到初星集團後的地下監牢,寧遠在楚鳶的帶領下去了總經理辦公室,向陳知行匯報了此次行動的情況。


    匯報結束後,陳知行微微點頭,甚是滿意。


    雖然很多地方被一筆帶過了,但是姑且是個完整了任務匯報。


    喝了一口茶,陳知行看著寧遠,一臉慈祥的說道:“這次任務辛苦你了,你先迴去休息吧。”


    “呃,我之前忘記問了,這一單的任務是多少啊?”


    寧遠看著陳慈眉善目的陳知行,小聲問道。


    陳知行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記得是十萬來著,不多,你和夜鶯商量著分吧。”


    說著,他看了寧遠一眼,微笑著說道:


    “任務的獎勵金額都是根據罪人造成的破壞力程度來劃分的,有些罪人雖然殺了不少人,但對壁壘破壞不大,那通常獎勵金額也不會太大。”


    寧遠一臉懵懂的點點頭,琢磨著陳知行肯定很有錢。


    那可是十萬啊!


    就算跟楚鳶平分了,那也有五萬多啊。


    出門逛一天就能賺五萬,這好事哪兒哪找去啊。


    話說,他這一個月剩下的時間是不是直接擺爛就好了啊?


    嘖,想想就刺激。


    寧遠咧咧嘴,笑著離開了陳知行的辦公室。


    陳知行:“……他在笑啥?”


    楚鳶:“……可能是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吧。”


    陳知行:“……”


    喝了口茶,陳知行看著楚鳶問道:“對於八夜,你怎麽評價?”


    “……還挺好相處的。”楚鳶想了想,認真說道。


    她倒是沒瞎說。


    排除寧遠有時候很嚇人的地方,總體上來說,他是很好相處的。


    甚至還很克製,居然沒把矮小男人給打死了。


    ……但是嚇人的時候是真的嚇人。


    聽完楚鳶的說法,陳知行微微點頭,神情放鬆了許多。


    大部分時候都靠譜那就沒問題了,隻是有時候有點嚇人不算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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