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愛情的象征。


    即便是在如今這個罪惡的年代,玫瑰也依舊是愛情的象征。


    雖然它偶爾出現在屍體上。


    雖然它不時出現在血泊中。


    雖然它經常登上法治新聞。


    但在很多人眼中,它依舊是愛情的象征。


    就算寧遠打算讓老寧家絕後,也不妨礙他對玫瑰有這樣的認知。


    不過寧遠對這種讓自己死掉的‘絕美愛情’沒興趣。


    所以,公車上一堆學生幻想新聞裏那個男人如何專情時,寧遠在聽嗨歌。


    話說,哪兒來這麽多學生?!


    啊,周末了,那沒事了。


    坐著公車,一路晃悠到了初星集團。


    和大門的保安打了聲招唿,寧遠直奔運動館。


    運動館,絕對是初星集團大樓裏最奇葩的一個存在。


    這裏的設備很專業,也很先進。


    寧遠甚至見到不少看起來就很貴的訓練設備。


    但是,這館裏就是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一開始寧遠還有些好奇,後來偶然去其他部門溜達一圈後,寧遠懂了。


    其他部門都在忙著加班搞事業、提業績,壓根就沒時間來運動館。


    隻能說,執行部是真特麽的閑!


    算了,閑就閑吧,正好讓他有時間鍛煉了。


    這麽想著,寧遠打開手機,放著音樂,開始訓練。


    馬步、下蹲、有氧……


    哥哥姐姐們設計的訓練計劃是奔著把寧遠往瀕死狀態練的。


    話雖如此,但這些訓練全麵又高效。


    短短半個月時間,寧遠從一開始累得半死不活,到現在,已經能豎著走出運動館,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


    在寧遠做運動的時候,哥哥姐姐們也會不斷為他加油。


    盡管沒什麽用,但是寧遠還很感動。


    “小遠子,四哥給你講個故事呦:爸爸帶兒子去看一醫生,爸爸給醫生說,兒子總是喜歡罵髒話,張口閉口就是你麻痹的你麻痹的,醫生檢查一翻後,說,孩子得的是小兒麻痹症,哈哈哈哈哈哈。”


    寧遠:“……”


    “小遠遠,姐姐也講一個,知道走自己的路,下一句是什麽嗎?答案是,讓別人打車去吧。”


    寧遠:“……”


    “小遠,大哥這兒也有個笑話,你聽一下,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寧遠:“……”


    “小遠,撐住……”


    “五哥——還是你靠譜!”


    “……我也有個笑話!”


    寧遠:“……”


    嗯,哥哥姐姐們給他加油的方式還真是溫暖人心啊。


    寧遠欲哭無淚中。


    除了說笑話,哥哥姐姐們還會在意識宮殿裏具現出各種古怪的東西給他看。


    從赤身裸體的美人到恐怖血腥的怪獸,怎麽嚇人怎麽來。


    用二姐的話來說,他們這是在訓練寧遠的定力。


    寧遠:“……”


    講道理, 如果二姐不笑得那麽開心的話,他就信了。


    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下,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在更衣室洗了個澡,寧遠去了公司食堂。


    才剛坐下,他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寧遠有有些驚異,居然是陳知行打過來的。


    匆匆扒了幾口飯,寧遠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


    食堂某個角落。


    幾個身穿正裝的女職員一邊吃著飯一邊聊天。


    忽然,一人驚唿了一聲,將手機轉給其他幾人,“你們看,又有人死了,屍體旁邊還有一支玫瑰。”


    “嗯,今天的第二起了吧,又是因情自殺?”


    一個女職員掃了眼手機,不屑的撇撇嘴。


    “智者不入愛河,愚者反複墮落,老娘這輩子是不會嫁人的,獨美不香嗎?”


    ”哎呀,也不要這麽說嘛,雖然渣男很多,但這世上還是有絕美愛情的。”


    “就是就是,要是遇到合適的,你能不出手?”


    “欸,你們看那邊,那個小帥哥怎麽樣?”


    有人說了一句,幾個女職員紛紛轉頭,向後看去。


    “這個長得不錯啊,看著也挺年輕的。”


    “年少不一定多金啊。”


    “不,他一定很有錢。”有女職員搖搖頭,歎息著說道:“不過,你們就別想出手了。”


    “啊,為啥?”


    “看他的工牌顏色,黑色的,那是執行部的工牌。”


    女職員壓低了聲音,一臉嚴肅的說道:“執行部,可是號稱總經理私人部隊的部門,那裏的人可都是幹黑活的,刀尖舔血是常事,你們敢找這樣的?”


    “呃……我們還是來說說這殉情的事兒吧。”


    一名女職員摸摸鼻子,果斷轉移了話題。


    幾人低頭,瀏覽著那個死者的死狀。


    有人忽然說道:“你們說,會不會,不是因情自殺,而是……被殺的?”


    ……


    “確實是被害了。”


    總經理辦公室裏,身材矮小的陳知行盤膝坐在自己的大椅子當中。


    他雙手捧著熱茶,一臉慈祥的看著寧遠,“所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人,我見過。”


    寧遠指著電子文件上的一張照片,認真說道:


    “今早上我還見過他,全副武裝的樣子,怎麽看也不想要自殺的人。”


    說著,寧遠看了眼照片,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是,現在他那些裝備不見了不說,這支玫瑰……他那模樣絕對不可能放下這麽完好的玫瑰。”


    陳知行聽著寧遠的話,眯眯眼眯得更厲害了些。


    “老夫,姑且問一句,你是在哪兒,因為什麽見過這個叫趙小傑的死者的?”


    “壁壘高牆那邊啊。”


    寧遠一臉老實的說道:“當時我在那邊做強化訓練,結果這人不知道為啥躺路中間睡著了, 我就輕輕給了他一腳, 把他送到路邊,免得他攔路了。”


    陳知行想了想,把文件裏寫著的,‘死者腹部衣服有腳印這條’給劃掉了。


    “你確定他沒死吧,隻是昏睡過去了?”


    “那肯定能確定啊,這種事兒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寧遠挑眉,自信的說道。


    就算他看不出來,腦子裏七個哥哥姐姐也必定能看出來。


    聽著寧遠的話,陳知行沉吟兩秒,忽然從文件堆裏取出另一份文件,看向寧遠,問道:“高牆的哀嚎這事兒,你聽說過嗎?”


    寧遠一愣,不知道陳知行說這事兒幹什麽。


    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的點點頭,說道:


    “倒是聽過什麽哀嚎什麽的,不知道具體情況,反正我一次也沒遇見過。”


    “……寧遠啊,你……什麽時候開始進行身體強化的?”


    “呃……半個月前吧。”寧遠迴到。


    “很好。”


    陳知行點頭,將手中申請調查‘高牆的哀嚎’的文件,揉成一團,扔到了一邊。


    “說迴這玫瑰的事兒吧。”


    陳知行捧著水杯,依舊一臉慈祥。


    “這一周以來,因情自殺的案件足有十五件,其中,有七件跟玫瑰有關。”


    “但這七件當中,除了三人有剛剛經曆分手,其他四人都是單身狀態……至少,在他們的社會關係中找不到‘戀人’的存在。”


    陳知行頓了頓,看了眼認真傾聽的寧遠,接著說道:


    “最主要的是,武協那邊根據最新的驗屍報告推斷,這些人的死,都是罪人暗中出手。”


    說著,他將一份文件遞給寧遠。


    寧遠打開看了一眼。


    文件裏貼著十張照片,其中五張都是照著屍體上的小洞口,另外五張是五具屍體的解剖圖。


    看著五張圖,寧遠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屍體的內部……都有些幹啊,而且,一具比一具幹癟得嚴重。”


    “嗯,另外提一句,那些屍體洞口的大小,和那些玫瑰的根莖一樣大。”


    陳知行摩梭著手中的水杯,看著照片裏嬌豔無比的玫瑰,神情淡淡的說道:


    “武協有人推測,這些玫瑰,是從屍體裏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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