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一輛大巴停在校門口,司機師傅依靠在座椅上,有些閑適地眯著眼睛,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格外的讓人舒服。


    今天的任務是負責接送學生,是個難得的輕快活。


    陸陸續續,有人上車了。


    最先上來的是一個女生,應該是班長,和他聊了聊關於接送的事情。


    司機師傅打著包票,好歹也開過十多年的大巴了,經驗豐富的很,各種大路小路都走的通暢。


    “你們是要去大崗山啊?”


    班長站在門口附近,招唿著同學進來,聽到司機的話轉過頭,點了點頭。


    “是的,我聽說那裏看日出很好。”


    司機師傅是個本地人,知道大崗山這個還算有些小偏僻的地方,聞言說道:“那你們還真是沒選錯,那大崗山確實不錯,我有個親戚就是大崗山的,去過那幾次。”


    剛上車的蕭雲升與小鬆鼠聞言一愣,相互對視一眼。


    盡管前一天知道了目的地是大崗山,但現在還覺得有些巧合。


    尋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了下來,小鬆鼠就坐在他附近,兩個人挨的倒是挺近的。


    蕭雲升聽著班長與司機師傅聊天。


    司機師傅似乎興致也上來了,開了個話匣子:“我那親戚可執拗了,七老八十了,還守著大崗山,說什麽大崗山有一天一定會有很多人來,他要開一家小酒館在那,招待那些客人。


    這都十多年了,大崗山也沒幾個人去,像你們這麽多人一起去啊,幾年都沒碰見過幾次。”


    司機師傅有些唏噓,搖著頭,“我那親戚啊,真是個怪人。”


    班長聽得認真,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道:“你那親戚沒個伴嗎?”


    司機師傅歎了口氣,“我那大爺哦,老伴走得也早,那十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的。子女想要讓他進城裏住,他死活不肯,說要守著大崗山一輩子。”


    “你說這老頭,怪不怪?”


    司機攤開手,一臉無奈,“哪還有人不想享福啊,城裏多好啊,大崗山那地方偏得很,哪有城裏花花綠綠的好啊。”


    蕭雲升已經知道那大爺是誰了,就是在大崗山碰到的那個大爺。


    那個,有些跳脫、有些執拗的老頭。


    “大爺應該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蕭雲升出聲了,他此刻的心緒有些複雜。


    “大爺的老伴,也是大崗山的人嘛?”


    司機師傅愣了愣,沒有想到還有個大男孩來搭話,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接話:“嗯,是啊。”


    蕭雲升點著頭,又沒說話了。


    過了一會,班長轉過頭清點人數,也沒跟司機師傅搭話。


    “好,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那咱們就準備出發!”


    班長清點好人數,大聲說了一句,眾人歡唿。


    黃從良更是直接嗷嗚一聲,抱住了旁邊的陳坤,瘋了似的嚎叫。


    轟轟轟!


    大巴車開動了。


    司機師傅開的很穩,不愧是開了十多年大巴的老司機,一路開的很平穩,基本上沒有什麽顛簸。


    蕭雲升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大崗山,大爺像往常一樣打理著自己的屋子。


    走到最裏麵的桌前,拿起一個相框,輕輕擦拭起來。


    相框裏,裝著一張老人的照片。


    眉眼溫柔,皺紋在臉頰上蜿蜒,那是歲月的浪漫。


    擦了好幾遍,這才放下來,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大爺沒幹其他事,就是盯著相框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歎了口氣。


    “我啊,這輩子就守著你和大崗山咯。”


    大爺悠悠地說道,語氣輕柔,像是一陣徐徐拂過不起波瀾的風。


    出門閑逛的時候,大爺看到了一輛大巴停在村門口。


    “誒?”


    大爺有些驚訝,大崗山可很難得來這一輛大巴啊。


    看那大巴下陸陸續續下來的人,大爺反而覺得有些奇妙。


    最為奇妙的是,裏麵還有他認識的兩個人。


    “喲,這不蕭那啥啊,怎麽著,又來看一次日出啊?”


    大爺走近,隔著好幾米就說話,聲音還很響亮。


    蕭雲升身體微微一僵,察覺到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


    “誒,你到過來?”


    黃從良發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在蕭雲升與小鬆鼠身上遊離。


    “啊哈,是啊,跟著同學們再來一次嘛,之前玩的不盡興。”


    蕭雲升打著哈哈,連忙走過前,與大爺嘮著嗑。


    大爺似乎察覺到什麽,壓低聲音:“喲,還沒走到那一步啊。”


    “不是大爺說你啊,大爺在你這個年齡,已經結婚了,再過幾年就直接抱孩子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勇敢點呢?”


    蕭雲升一臉黑線,不想說話了。


    “嗯......時代不一樣嘛。”


    勉強迴複了句,蕭雲升又說道:“大爺,我們來這是爬山露營的,你說大崗山這適合爬山露營嘛。”


    大爺臉一板,“你說啥呢,咱大崗山老適合了。”


    “誒,叔。”


    司機師傅也下了車,朝著大爺打著招唿。


    大爺喲嗬一聲,棄下蕭雲升不管,徑直走過去,嘴裏還喊著:“大狗蛋啊,你也來了啊。”


    蕭雲升看過去,司機師傅一臉難為情的表情。


    兩人嘮嗑了一會,大爺這才意識到一些,拉著班長在一邊嘀咕什麽。


    蕭雲升鬆了口氣,又看向小鬆鼠。


    發現小鬆鼠正臉紅地和江妙說著什麽。


    兩個人在聊什麽,蕭雲升也心裏有些數了。


    “好了,咱們直接上山吧!”


    班長一聲令下,眾人連忙帶著自己準備的東西,紛紛地邁上爬山的步伐。


    秋季的大崗山,與之前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再也聽不到蟬鳴,這讓蕭雲升總覺得有些可惜。


    他和小鬆鼠落在隊伍的後麵,兩個人再來這大崗山,都有一種重歸舊地的感覺。


    還是有點小親切的。


    隻是在經受大爺那一聲下,小鬆鼠還有些羞澀,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


    “這大崗山,好像沒什麽變化啊。”


    蕭雲升找了個話茬。


    小鬆鼠想了一會,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你說,這次的日出會不會也和之前一樣?”


    小鬆鼠這次很認真地想了想,日出好像一直都是那個日出,隻不過是跟著一起去看的人有些不一樣了。


    不再是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但好像,也沒什麽不同吧。


    小鬆鼠沉思了一會,蕭雲升就那麽光明正大地看著她,女孩的側臉迷人溫婉。


    “不一樣吧。”


    軟糯的迴答。


    蕭雲升會心一笑。


    ps:想存稿但又沒有存稿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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