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拿起桌上的一段玉齒,虛空畫了道符,隨後輕輕一點,那符瞬間從薄玉衡的眉心沒入體內。


    隨後,兩名鬼兵又架著薄玉衡飄遠,王座在眼中迅速變小,直至再也看不清城隍的臉。薄玉衡初時沒有多大感覺,可隨著鬼兵越飄越遠,他的身體內越來越冰冷,到後來,連唿出的氣都是冰寒的,直將他的舌頭、唇瓣凍得僵直。


    又是一陣暈眩,薄玉衡眼前模糊一片,等再次能夠看清晰後,眼前的景象已是熟悉的冥府,地上的彼岸花花瓣,天際流淌的綠水。


    鬼兵帶著薄玉衡迅速飛掠,很快便在一處宮殿前停下。


    薄玉衡這才落在地上,腳下的鬆軟花瓣令他確信是冥府無疑。他抬頭掃視著眼前的宮殿,輝煌無比,殿前牌匾之上題有金字:秦廣。殿頂懸浮一盞推圖輪盤,八卦陰爻皆在其上。


    民間傳聞十殿閻王便是有十位,每一位閻王所掌管的刑罰各不相同。十殿閻王之首秦廣王神荼,掌管人間天壽生死、統管幽冥吉兇,審查魂魄一生之罪過,想必殿頂的八卦陰爻便是推測禍福兇吉的,而這處宮殿,正是秦廣王的殿府。


    殿中飄出一位陰兵,之所以稱之為陰兵,是因為他與薄玉衡身邊的兩位鬼兵相比,散發出的死氣更為濃鬱,身上鎧甲寒光也更盛。或許是因為城隍更接近凡間,所以鬼兵身上沾染的生機陽氣更多。


    兩名鬼兵朝著陰兵恭敬一拜,齊聲道:“此人自城隍而來,擅修陰陽道,轉交十殿閻王。”


    “交與我便是。”陰兵開口,語氣尖細,說話間噴出的寒氣讓周圍溫度又低上幾分。


    隨後,薄玉衡便被陰兵帶入秦廣王殿中。這殿從外頭看去是一座宮殿,但內裏卻並不是同孟婆的殿府一般的殿堂設置,而是實實在在的判罰之地。


    陰兵列陣兩側,比城隍的官堂更加威嚴,森森寒氣薄玉衡光是在殿外就能夠感受到了。殿中四處仿佛沒有邊界,更沒有牆,四處都是黑洞洞的虛無。


    殿中唯一的光亮便是大殿正中間的一個輪盤,旋轉著散發幽幽紅光。


    薄玉衡愣愣地看著那盞輪盤,輪盤並沒有實物,而是更像一個光輪,上麵顯示各種各樣的字符,八卦、六爻、天幹、地支等等,每一輪都在以各自的速度和方向旋轉。


    這個輪盤,與他的陰陽輪盤有些相似......


    陰兵帶著薄玉衡一路走向那輪盤,剛一靠近,輪盤便將陰兵和薄玉衡吸入,短短一瞬,周圍的場景與先前已然完全不同!


    地麵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輪盤,赫然便是殿中剛剛見過的那盞。如今輪盤在他的腳下旋轉,每一個字符散發的紅光映在薄玉衡臉上。


    此時薄玉衡和陰兵正站在壬午的格子上,順著輪盤轉動的軌跡旋轉,但始終麵對著輪盤中心,身後的輪盤上刻有不同的數輪字符,有數字、方位、星宿等等,每一輪皆在各自旋轉。


    輪盤正中心坐著一個人,同城隍的王座一樣,距離薄玉衡好像有十萬八千裏,但是卻能清晰看到人臉。


    那張人臉之前薄玉衡在冥府,銀爻、後土大戰鷺騶殘念時見過,正是秦廣王。


    秦廣王盤坐在輪盤正中心,手中金筆不停,另一手隨意一揮便將薄玉衡身邊的陰兵揮散。


    輪盤之上瞬間隻剩下薄玉衡和秦廣王神荼兩人。


    神荼並未抬頭,一手揮動金筆,另一手掐指測算。隨著神荼的動作,薄玉衡所在的格子中,“壬午”兩字熠熠生輝。


    紅光大綻之後,他看見周身格子中的字符也同樣閃爍亮起,但是隻有其中幾個格子的字符常亮。


    沒過多久,輪盤中心的神荼狠狠蹙眉,亮起的字符瞬間熄滅,隨後又同方才一樣閃爍。


    如此重複幾次,神荼才抬起頭,當他看見薄玉衡時有些驚訝,道:“你不是神使身邊的人嗎?怎會在此?”


    薄玉衡先行一禮,迴聲:“我因擅自修煉陰陽道入冥府受罰,與神使無關。”


    聞言,神荼皺眉思索片刻,然後站起身對著薄玉衡說道:“你的天壽生死我算不出來,你未曾轉世投胎卻曆經十世,功過相抵與否,需交與其他幾位閻王細細評判。”


    正中下懷。薄玉衡本意便是入其他幾位閻王的審判殿當中,找到廣源村被大蛇吸走的村民魂魄。


    見薄玉衡未有異議,神荼便揮手,鬼力衝著薄玉衡而去,攜薄玉衡飛出輪盤內景。


    神荼看著薄玉衡消失在內景之中,才又盤腿坐下。薄玉衡的天壽生死,無論他如何測算愣是算不出半點,每次輪盤算出的卦象要麽是廢卦根本無法解語,要麽就是空卦,不顯示任何卦象。


    神荼皺眉,不知是薄玉衡本身的命格所致,還是因為跟在銀爻身邊導致他自身的命格亂了......


    ——————


    銀爻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身上有薄玉衡給她上的傷藥以及纏上的紗布,此時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再加上她神明的體質特殊,傷好得要比常人快許多。


    她坐起身,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幹淨的,看來薄玉衡上好藥之後就替她穿上了。


    銀爻走到據點之中,隻剩下談月明和陳苗苗兩人,說是薄玉衡和成願、江舟去廣源村查看村民的傷亡情況,陸開止和祁霖則是下了山補充物資去了,至於岑申,從大戰開始後悶在他自己的房間裏就沒出來過,不過倒是會在每天半夜出來拿些吃的喝的進去。


    談月明嘴裏將銀爻拉到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任誰看了都有些八卦的意味。


    果然,她一開口銀爻就知道她要問什麽:“銀爻姐姐,昨天我哥進了你房間以後還把門鎖上了,好幾個小時之後才出來,你們......”


    陳苗苗雖然盯著電腦,但是抽搐的嘴角顯然出賣了她的八卦之心。


    “打住!”銀爻製止,“正常的男女交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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