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3: the housekeeper shows loyalty. the holy wrath is uncontroble.


    曾叔祖,雷鉦同!


    聽到這個名字,海寶兒遽然起身!蓋因這人,他曾在簽帥府中有幸得見。確切來講,他所見到的是雷鉦同的畫像,這也應該算得上是一種獨特的 “一麵之緣”吧。


    雷鉦同,乃典簽衛的開創者,亦是首任簽帥,其名在江湖與朝堂上,皆有流傳。


    海寶兒雙眉緊鎖,愁緒滿布。顯然,老把頭的迴答,實難令他心悅誠服。要知道,曾叔祖雷鉦同的義子並非雷家直係血脈,按常理而言,怎會知悉雷家那視為不傳之秘的《禦獸譜》呢?


    此中緣由,於情於理皆難自圓其說。


    海寶兒心中滿是疑惑,若魚刺在喉,不吐不快。然而,望見老把頭那虛弱不堪、昏昏欲睡的模樣,他終究還是選擇暫且隱忍。


    想罷,海寶兒悄然移步至窗前。他凝望著窗外那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心中卻被憂慮與惆悵填滿。那盎然的春色,本應帶來生機與希望,可在他眼中,卻似蒙上了一層陰霾。


    “爺爺,今日您且好生休息吧,我去與鬼手商議一下您後續的治療之策。” 海寶兒輕聲說道。


    老把頭僅是“嗯”了一聲,隨後便雙目緊閉,不發一言。


    任誰都未曾料到,這祖孫二人的正式相認,本應是感人至深、涕淚交加的場景,卻因老把頭的傷勢,變得如此草草了事。不過,海寶兒與老把頭的這一番深談,倒是解開了長久積壓在他心中的諸多困惑與疑慮。


    原來,雷家一案的罪魁禍首,竟真是那先皇。


    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


    海寶兒與武家王朝之間的恩怨情仇,盤根錯節,難以割舍。眼前的這場鬥爭,不過是剛剛拉開帷幕罷了。前路漫漫,充滿了無盡的未知與挑戰,更是一片迷霧籠罩的險途。


    老把頭靜靜地坐在那裏,不知他是已然進入了夢鄉,還是在心中默默籌謀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他的麵容看似平靜,卻又似暗藏波瀾。或許在他的腦海中,正不斷浮現著往昔的種種畫麵,那些雷家曾經的輝煌與慘遭的磨難。


    海寶兒輕輕地關上房門,離開了房間,思緒如潮翻湧。他明白,這場複仇之戰,絕非輕而易舉之事。那武家王朝,根基深厚,勢力錯綜複雜。而他,雖有一腔熱血與滿腹仇恨,卻也需步步為營、謹小慎微。他的每一步行動,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


    尚未及去尋鬼手官鼇,管家吐萬翁便邁著碎步,悄然來到海寶兒身畔,稟報道:“小主子,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入宮覲見。”


    “哦?”海寶兒劍眉一挑,頓覺事出蹊蹺。他方迴京城,武皇陛下便已得知消息,還特意傳召,此事著實反常。


    “好,我知道了,準備馬車,即刻出發。”海寶兒吩咐道。


    吐萬翁應諾而去,然未行幾步,卻又駐足,折返至海寶兒身旁,似有要事欲言。


    “嗯?”海寶兒見吐萬翁猶豫不決之態,不禁好奇發問,“怎麽?管家還有何事?”


    吐萬翁輕輕點了點頭,附首過來,低聲悄語道:“小主子,您此次麵聖,想來定是因三皇子的事。在此,老奴鬥膽規勸小主子,若想救張家老四,務必全力護下三皇子,否則,張家老四必死無疑!”


    “此話怎講?”海寶兒以眼神詢問。


    吐萬翁瞬間打開話匣,侃侃而談:“小主子,關於‘玲瓏雅集’,老奴亦有所聞。此事牽連甚廣,若三皇子被定罪,整個朝堂必將陷入無盡惶恐。彼時,您覺得張家老四可有活命的機會?”


    話雖如此。


    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難道真能逍遙法外?


    海寶兒麵色不悅,強壓心中的怒火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吐萬翁畢竟是曆經數十載的人了,在人情世故的理解與把控上,遠勝年僅十餘歲的海寶兒。否則,他又怎麽會被武皇選中,來當這個海逸王府的大管家呢?


    同樣地,他自然聽出了海寶兒的弦外之音——若這是吐萬翁自己的想法,權當好心提醒,海寶兒聽聽即可,亦不會怪罪。


    若為武皇陛下的想法,那便是給海寶兒出了一道難題,無論會與不會,終歸要去竭力克服、潛心鑽研。


    吐萬翁搖了搖頭,語氣沉穩地說道:“這是陛下的想法,更多的,是老奴自己的想法。”


    海寶兒聞此模棱兩可的迴答,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與滎陽郡主府這般大動幹戈地尋覓二皇子,目的乃是在盡可能保全張默的前提下,予他一個理所應當的罪名和恰如其分的定性。


    若依武皇旨意行事,那便等於將此前所有努力與付出徹底推翻。


    這是何等的屈辱,何其的不甘啊!


    海寶兒還是盯著吐萬翁看了很久,許久過後,才又拋出一個問題來,“既然你的想法更多,那你所代表的是誰?”


    代表誰,武皇陛下自不必多說。可海寶兒的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吐萬翁麵色沉如寒水,雙眸深邃若潭,沉靜無波,滄桑眼眸中情愫交織,悄然流轉。其聲低沉肅穆,毫無猶疑:“小主子,老奴深知您對我心懷偏見,一時之間確難解釋明晰。然,老奴可對天立誓,自踏入海逸王府的那一刻起,我所代表的,僅小主子一人。況且,老奴與幾位皇子向來毫無瓜葛,他們的事,老奴從未縈懷。”


    短短一言,既解了海寶兒的疑問,又表了自身的忠心。


    海寶兒見吐萬翁這般誠懇神態,不似偽作,遂長歎一聲:“罷了,我已知曉。容我好好思量。你去安排好鬼手官鼇,要他全力照應門主。”說罷,他便輕輕拂袖,轉身離去。


    望著海寶兒離去的背影,吐萬翁眉頭微皺,不禁苦澀一笑,“看來,您還是不怎麽相信我呀。如此這般也好,這人心險惡的世道,任何人都不可信,也不能信。”


    此時,皇宮大內的禦書房中。


    “好,甚好!”武皇武乾清橫眉怒視著眼前的兩位皇子以及典簽衛江鞘,目光冷若寒霜,暴跳如雷道,“虧你竟能想出此等主意,‘玲瓏雅集’這般高雅詞匯,竟被你弄得瘴雨蠻煙、鄙俗不堪。你說說,你還有何解釋之辭?”


    顯然,此刻正承受著武皇滔天怒火的,毫無疑問是跪在地上的三皇子武承渙。


    武承渙內心惴惴不安,汗流浹背,不知該如何應答。“父皇……兒臣……兒臣知錯。”


    武皇武乾清怒指著武承渙,怒斥道:“知錯?你可知你這一錯,給朕帶來多大的麻煩?如今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你讓朕如何收場?”


    這的確是認錯的態度。所謂“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武承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隻是不斷地重複著:“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一旁的二皇子武承銚見狀,心中暗喜,卻佯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上前一步說道:“父皇息怒,三弟此次確實做得過分,但念在他年少無知,還請父皇從輕發落。況且,暗中刺殺張默和謝懷遠二人的繡衣使者,已經被典簽衛控製,由他出來頂罪,最為合適不過。”


    “從輕發落?他犯下如此大錯,若不嚴加懲處,如何服眾?”武乾清麵色凝重,冷哼一聲。


    他自然知道武承銚的用意——無非是在提醒自己,那名繡衣使者奉的就是武承渙的命。


    說白了,繡衣使者直指武皇,現在居然能被二皇子染指。這種狀況,已然到了極為嚴重且不得不整治的地步了。


    說完,武皇目光又瞥向一旁的單刃劍江鞘,微微眯起眼睛,問道:“江鞘,你有何良策?”


    江鞘沉吟片刻,不卑不亢地說:“陛下,臣身為典簽衛,聽君命行事,從不過問天子家事。若陛下非要臣作答,那臣鬥膽建議派人徹查‘玲瓏雅集’之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畢竟,三皇子雖有錯,但此事也並非不可挽迴。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平息這場風波,以免影響陛下的聖名及朝廷的聲望。”


    江鞘的迴答堪稱完美,既沒說一定要治罪三皇子,也沒說就此放過。反而將問題上升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層麵。


    武乾清微微點頭,“此計尚可。那你認為,派誰去合適呢?”


    江鞘思索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迴答:“陛下,除了海寶兒,臣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若由他來徹查此事,定能讓眾人信服。”


    武乾清沉默了片刻,沉聲道:“海寶兒……他確實很合適。但他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恐怕未必能夠抽身出來。”


    恰巧不巧,說曹操,曹操就到。說海寶兒,海寶兒也到了。


    “聖上,海寶兒奉詔覲見,已在門外候旨。”禦前宦官從?碎步而入,躬身稟報。


    武皇大手一揮,“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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