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1: crack the \"exquisite game\". borrow the knife for assistance strategy.


    海寶兒此言甫出,滎陽郡主與張俊逸登時麵麵相覷,二人眸中疑慮與期待交纏。


    張俊逸眯起雙眸,麵龐上皺紋溝壑縱橫,歲月的刻痕宛然在無聲地傾訴著他曆經的滄桑。他捋著花白的胡須,憂心忡忡地啟口道:“孩子,你莫不是欲將證據呈予二皇子?這事風險著實匪淺啊。”話語之間,陰雲籠罩,揮之不去。


    海寶兒微微頷首,心中對這位外公的敬意更是增添幾分。僅因一句話,外公便猜到了二皇子此人,當真厲害非凡。


    他心思之敏銳,可謂登峰造極。


    如今太子尚在東行途中,放眼當下,局勢錯綜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唯一能與三皇子武承渙分庭抗禮的人,恐怕唯有二皇子武承銚了。


    海寶兒沉聲道:“外公,如今局勢危如累卵,我們實無他法。三皇子行事狠辣至極,手段殘忍,令人發指。”言及此處,海寶兒緊緊握住拳頭,憤懣不平道:“若不盡快尋得製衡的力量,舅舅性命堪憂,且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慘遭牽連。二皇子與三皇子素來勢不兩立,水火不容。若能將證據交予他,或許可借他的力量促使陛下徹查此事。”


    這是無奈之舉,卻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實際上,他們三人皆清楚,不將證據直接呈予武皇,方為更為穩妥的做法——


    天子行事,往往以大局為重,甚至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可以在乎各方利益的均衡,但未必會在乎一個張家老四。即使他與皇族是遠親,但在重大利益和權衡麵前,也微不足道。


    而對手則不同,對手甚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對手的對手。


    滎陽郡主反複揣度,陷入沉思。她微微垂下眼眸,一隻手輕輕搭在另一隻手上,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她的眼神深邃而憂慮,“借刀予他,並非不可行,隻是……”片刻過後,她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遲疑,接著說道:“此事務必謹慎對待。二皇子雖與三皇子存有嫌隙,但他是否值得信賴,尚難確定。人心叵測,誰也無法知曉他心中真正的盤算。若他拿到證據後倒打一耙,我們必將陷入更為兇險的境地,後果將不堪設想。”


    話說得不無道理。


    海寶兒也深知二老的擔憂,鄭重說道:“外婆所言極是。此事關乎重大,不可有絲毫馬虎。稍有差池,便可能滿盤皆輸,一敗塗地。故而,我們需精心謀劃,務必確保證據能安全送達二皇子手中,且要讓他明晰這證據對他的莫大益處。”


    拿到證據,對二皇子來說,或許有利有弊。但如果利大於弊,他也定會欣然應允。


    這便是人性——人性若幽壑,深邃不見底,唯有利澤傾注,方能波興心動。


    在這權力的遊戲中,每個人都在權衡著利弊。


    “那你快說說我們具體應該怎麽做?”張俊逸連忙追問。


    海寶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直言道:“所以這事,我海寶兒出馬不行,廣武男不行,他滎陽郡守謝又與更不行。”


    道理很簡單,海寶兒雖貴為太子少傅,名義上的海逸王,但皇家之事,他一旦摻和進來,勢必會引起朝堂各方博弈和肆意揣測。那將會是一場席卷整個朝堂的狂風暴雨。


    故而,一旦處理不好,會適得其反,對張家老四反而更為不利。


    滎陽郡主認真地想了想,瞬間明白了海寶兒的話中深意。於是她挺直脊背,微微揚起下巴,讚同道:“如此,那就隻得老身親自出馬了。”


    “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得出發。”海寶兒忙不迭補充道。


    時間緊迫,不容有一絲耽擱。


    滎陽郡主立刻站起身來,目光深沉地看了海寶兒一眼,隨後又看了看身旁的張俊逸,不禁感歎起來,“你看看,這個小鬼頭,都算計到他親外婆頭上來了。不過他說得對,現今局麵,能讓二皇子放下戒備的,唯有一個想救自己孩子的母親和一個敢作敢為的皇姑奶奶,才能做到……我這就準備去往京城,你務必看好珣兒,不要讓他衝動行事。”說完,她便邁步離開了,留下海寶兒和張俊逸祖孫二人繼續探討後續的事。


    書房內依舊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緊緊地壓在二人心頭。


    張俊逸好歹也是個聰明絕頂之人,他理解滎陽郡主的做法,更支持海寶兒的說法。但他心中難免還存在一絲顧慮,於是試探著問海寶兒:“好孫兒,這麽大的事情,想來你還有後手吧?”


    海寶兒微微沉吟,片刻後迴答道:“外公,這事不僅是張家的事,更是黎民百姓的事,所以我自然做了多重準備。但目前局勢尚未明朗,後手也需根據實際情況相機而動。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謹慎應對。”


    張俊逸緩緩地點了點頭,露出了欣慰至極的笑容,“如果當年,你父親也能像你這般,或許雷家就不會……”


    說著說著,張俊逸的笑容逐漸消失了,話語也戛然而止。


    昔日的傷痛,根本經不起被再次提及;今日的少年,卻還有一點舊人的模樣。


    話裏話外,海寶兒聽著心酸,心中不免有些唏噓彷徨。他深吸一口氣,問道:“外公,您能跟我講講我父母的故事嗎……”


    兩個時辰後。


    海寶兒走出書房,心裏竟有種難以名狀的滋味和感覺。


    說不出,也藏不下。


    經與張俊逸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海寶兒原本複雜的心情,竟釋然了許多。他從張俊逸處知曉了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知曉了母親原來如此敢愛敢恨,亦知曉了他們之間那曲折的愛情過往。


    他就這麽緩緩地走著走著,腳步有些沉重,並承載著過去的迴憶和未來的責任。


    突然,一道極為細微的響動打破了海寶兒的沉思。他眉頭一揚,耳廓輕動,隨即嘴角微微上揚,“莫要鬼鬼祟祟的,速速現身。”


    緊接著,一個嬌俏可愛的腦袋從海寶兒身後不遠處的牆角緩緩探出,隨後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她身著一襲紫衣,衣擺處幾朵精致蘭花栩栩如生,腰肢纖細,弱柳扶風。烏黑亮麗的長發編成兩條辮子,垂於雙肩。


    她那肌膚如瓷似玉,白皙細膩,微微泛紅,恰似熟透的蘋果,嬌豔欲滴。一雙大眼睛顧盼生輝,嘴角含笑,盡顯俏皮狡黠。鼻梁挺直,嘴唇紅潤飽滿,顧盼流轉間,流露出自信與驕傲。


    這道身影的出現,使得周圍空氣都變得清新宜人,恰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散發著迷人芬芳。


    那女子蓮步輕移,悄然來到海寶兒身前,微微欠身,優雅行禮道:“小女張笑顏,拜見海逸王。”


    海寶兒神色淡然,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示迴應。接著,他略帶疑惑地問道:“不知世子妃尋我所為何事?”


    “世子妃?”張笑顏聞此稱唿,明顯一怔。須臾,她又垂眸低語道:“海逸王的好意,笑顏感激不盡。然這世子妃之名,笑顏實不敢當。”


    她深知,依普遍製度與傳統,一位世子僅有一位世子妃。而在聸耳大世子府,早有一位名副其實的正宮之主。


    如今海寶兒竟稱她為“世子妃”,這讓她心中大震,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海寶兒敏銳地洞察到了其中的端倪,他微微展顏,緩聲說道:“世子妃無需驚訝。昨日,我與聸耳使團已然商議穩妥並報聸耳國君應允。帶你入聸耳,賜予你‘顏妃’名號,同時加封原世子妃為‘錦妃’。如此一來,你們便平起平坐,無大小尊卑之分,以免你受了委屈。”


    張笑顏輕輕咬唇,心中思緒萬千。這個意外的稱唿與名分,讓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重視與關懷。


    說來著實諷刺。


    若不是嫡長孫女張靜顏拒絕聯姻,她又豈會有此等機遇?


    “海逸王,小女今日冒昧求見,實則是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相助?”張笑顏平複心情,鼓起勇氣說道。


    “哦?”海寶兒好奇反問:“不知世子妃欲讓海某做何事?若力所能及,我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推諉。”


    得到海寶兒的肯定答複,張笑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請海逸王救救四叔,他所行之事,皆是被人逼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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