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2: one more move of bad chess, and it is hard to regret by oneself.


    兩尺一寸曉星落,在江湖上那可謂是威名遠揚,如雷貫耳。此人不但武藝超凡絕倫,登峰造極,更是德高望重,令人尊崇有加。雖未曾涉足朝堂官場,但其掌管的「和鳴會」卻是聲名鵲起,如日中天,甚至風頭遠超「相衣門」。


    一旦曉星落的 “證言” 呈於平和國君平江門麵前,其分量之重,自不待言。


    平江門麵色鐵青,陰沉如水,對林雪瑤所言滿心抵觸,難以接受。然而此時的他,已然是無計可施,隻得強裝鎮定,勉力開口道:“來人,速速將曉星落與林寒笙找來!”


    宮廷侍衛領命後,火急火燎地匆匆忙忙離去。就在這時,一名宮廷內侍風風火火地闖入,來者正是宮廷內十二監的總管宮騰。


    宮騰神色驚惶,忙跪地行禮,緊接著急聲稟報:“君上,和鳴會主曉星落正在殿外求見,請示下。”


    來得可真是時候!


    平江門微微眯起雙眸,神色中透露出幾分疑惑,沉聲道:“宣他進來吧。”


    不多時,曉星落昂首闊步踏入殿中。隻見他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衣袂飄飄,腰間束著一根鑲玉腰帶,更顯挺拔身姿,氣宇軒昂。他麵容剛毅,目光炯炯有神,透著一股不凡的英氣。


    他臉上帶著不卑不亢的神情,徑直走到林雪瑤身旁,跪地行禮,朗聲道:“曉星落拜見君上,見過兩位王子。”


    “起來吧。” 平江門目光深邃如淵,緊緊盯著眼前的曉星落,率先開口發問:“曉會主,這裏沒有外人,接下來的問題,你需如實迴答,不得有絲毫隱瞞。孤且問你,前段時日,你去武朝究竟所為何事?又是受誰遣派?”


    曉星落動作利落地起身,目光快速掃過兩位王子,而後拱手施禮,不疾不徐地迴道:“迴君上,前段時日,我奉君之命前往武朝,追蹤殺害我平和兵衛府將軍宗道臣的兇手。”


    他,竟然是平和國君派出去的人。


    兄弟二人聽了,皆是臉色驟變。平江遠滿臉駭然,心中驚濤駭浪,翻湧不止。他萬萬想不到殺害宗道臣的真正兇手已然找到,且父王還派人前去複仇。而平江苡則暗自竊喜,眼中難掩不由自主的得意,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既可以擺脫嫁禍的嫌疑,又能置林雪瑤兄妹於死地。


    可平江門卻緩緩點頭,神色淡然,顯然這一切皆在掌控,接著問道:“是否還有他人指使你做其他的事?”


    曉星落深吸一口氣,神色堅定,毫不猶豫地迴答道:“君上,在武朝期間,我的任務僅此一條,且隻聽您一人的旨意行事。”


    平江苡聽後,毫無顧忌地哈哈一笑,很是目中無人。他手指著林雪瑤,而後轉過身來,對著平江門躬身說道:“父王,這女子居心叵測,竟敢誣陷王子,理應杖斃……”


    話音還未落地,平江遠便心急如焚,疾步上前,打斷了他的話,“大哥,你何必如此著急,父王隻是問了曉會主最近的行程,可還未曾詢問關於林雪瑤兄妹的事情呢。” 說著,他看向曉星落,目光急切地問:“曉會主,關於林氏兄妹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曉星落明顯遲疑了片刻,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君上,此事關乎重大,還請屏退旁人。”


    平江門略作遲疑,擺了擺手,“無妨,今日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當事人,你直說便是。”


    曉星落微微一愣,最終還是壓低聲音說:“君上,三年前林寒笙擅闖二王子府邸行刺那日,我「和鳴會」副會主趙行擅自做主,竟背地裏接了一個大人物的命令,殘忍屠殺了林氏一族好幾口人的性命。但沒過多久,他就遭那人滅口。彌留之際,他將這半塊娟帕留給了我,想必這便是雇主的隨身物件。”


    曉星落稍作停頓,神色肅穆,而後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半塊娟帕,畢恭畢敬地雙手呈上,遞與國君平江門,接著說:“這些年,我苦心孤詣地追尋這娟帕主人的真實身份,直至在武朝執行任務期間,遇到林寒笙,真相才得以大白。”


    國君平江苡聽聞,眉頭緊鎖,一把奪過娟帕,仔細端詳起來,頓時臉色大變,氣得渾身哆嗦,咬牙切齒。怒拍桌椅,怒不可遏地大聲嗬斥:“苡兒,這事你如何解釋?”


    平江苡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不過很快就強作鎮定,恢複如常,狡辯道:“父王,僅憑半塊娟帕就認定是兒臣指使「和鳴會」的趙行殺了林家人,這實在牽強附會,疑點重重。況且,兒臣此類娟帕眾多,這些年丟失的也不在少數,難免有人借此栽贓陷害。”


    平江苡的話剛說完,林雪瑤冷笑一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悲憤交加,也從懷中掏出另外半塊血跡斑斑的娟帕來,雙手高高舉起,聲嘶力竭道:“君上,如果是栽贓陷害,那為何我父親臨死前也同樣緊攥著這娟帕,難道殺手和苦主,都會冤枉了你這個‘好人’?”


    “好人”二字,她說得悲涼至極。


    當兩塊娟帕合二為一,上麵繡著的“苡”字赫然重現。


    平江門看到這個字,手指著平江苡,氣得渾身顫抖,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


    大殿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眾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平江苡麵如死灰,差點就要癱倒在地,但他還是強忍著渾身的不適,靜靜呆立。因為他知道自己再如何狡辯,罪行也無法掩蓋。


    平江遠則是一臉震驚和憤怒,他瞠目結舌,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兄長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而曉星落和林雪瑤則是目光堅定,義憤填膺,等待著國君的裁決。


    平江門深吸一口氣,竭力平複著自身情緒,緩緩說道:“林雪瑤,曉會主,此事孤還會派人再度核實。倘若這事屬實,你們期望何種結果?”


    林雪瑤毫不膽怯,亦未作絲毫猶豫,她死死盯著平江苡,咬牙切齒,“我要他為我林家五口人的性命,以命抵命!”


    自古便有言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平江苡犯下這等罪大惡極的罪行,天理難容。


    曉星落緘默不語,他雖未指使趙行的行動,可「和鳴會」確實牽涉其中,不管怎樣,他都難脫幹係。


    平江門卻眉頭緊蹙,讓平江苡以命償命,絕非他所願。然而,曉星落和林雪瑤的血海深仇,又怎會輕易善罷甘休?


    苦思良久,平江門看向一旁的平江苡,這才緩緩開口道:“即日起,將你禁足府中,無令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說著,又看向林雪瑤,“若僅憑這一塊娟帕便非要他以命抵命,確實有些難以服眾。”


    故而,尚需審慎核查並加以證實。至於何時方能出結果,會得出何種結果,就有些難以預料了。


    但所幸,事情尚有迴旋的空間,故而麵對這一裁決,平江苡雖仿若晴天霹靂,滿臉皆是淒苦,內心亦如刀割,但也隻能俯首緘默,神色黯然。“是……父王。”


    這場較量,他終究是棋差一著啊。


    更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顯而易見的是,若平將門有意偏袒,平江苡斷不會因此而消沉頹喪、心灰意冷。於他而言,父王未即刻對他降罪,便意味著這盤棋局,尚未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


    再言及林寒笙。


    此時此刻,他正被一群窮兇極惡的殺手窮追不舍。他恰似脫韁之野馬,瘋狂奔逃,心中緊張至極,恐懼彌漫開來。


    這些殺手皆身著一襲黑色勁裝,麵容冷若寒霜,手持利器,呈現出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態勢。


    林寒笙拚命狂奔,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唿吸亦極為倉促。他臉色漲紅似血,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暴雨般紛紛灑落,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被耗盡,但他絲毫不敢停下腳步。


    他深知,一旦停下,便意味著很快便會踏入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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