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內廷的確稱得上高手如雲,很多太監都有武道修為在身,但這神宮監應該是例外的。


    這裏原本就是一些年老體衰的太監安度晚年之地,這些人因為身體的緣故,已經幹不動別的活計,所以隻能做一些灑掃的簡單工作。


    所以在內廷十二監之中,論起武力最孱弱的,應該就是神宮監才是。


    可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麽一群武道修為不弱,而且還年輕力壯的太監,就算陸小寶不提醒,魏武卒也已經看出了不正常。


    “魏公公,咱們該怎麽辦?要不奴才直接去稟報緝察監得了……”


    陸小寶又開始犯了膽小的毛病,緊張無比的小聲說道。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這個小太監沒有任何武道修為在身,論起戰鬥力來說,恐怕是整個燕國內廷最弱的那一類。


    就算一個普通宮女,也許都能將他打出屎來。


    “暫時先不急,咱們得徹底確定好了才行。否則弄了烏龍,緝察監的那些大爺們,到時候肯定不會給咱倆好果子吃。”


    魏武卒琢磨了一下,最後還是拒絕了陸小寶的提議。


    謊報軍情這種事情可不是小事,就算事出有因,最後挨一頓板子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魏武卒今天來是想立功的,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屁股遭罪。


    “這樣,你就在這裏看著,等我信號,到時候你再去通知緝察監……不對,不去通知緝察監,去通知禦馬監!”


    魏武卒想了想說道。


    現在不清楚這神宮監裏麵到底藏著多少人,而那些前朝餘孽的實力到底如何,魏武卒也是一無所知。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恐怕到時候還真得需要助力。


    但緝察監就算了,魏武卒現在好歹也是禦馬監的人,這種好事當然不能便宜給別人。


    否則的話,就算他立下了功勞,禦馬監的司徒公公也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有好處不給自己人卻給外人,這在任何一個部門都是大忌。


    “……魏公公,您先跟我說說,信號是啥?”


    陸小寶有些懵逼,沒有聽太懂。


    魏武卒無奈,隻能簡單解釋了一番,最後兩人將信號定為扔鞋子……


    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魏武卒也著實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什麽適合當信號的。


    脫衣服用竹竿當旗子之類,還不如扔鞋子來的最直接幹脆。


    而囑咐好陸小寶後,魏武卒也不再遲疑,直接從胡同裏麵走出,朝著神宮監而去。


    想確定這些家夥到底是不是前朝餘孽,最好的方式當然是近距離接觸一番,光靠觀察是沒有用的。


    至於這樣會不會發生危險,答案是當然,但魏武卒的性子向來都是富貴險中求,現在也顧不得其他。


    坐在炕頭上就能等著天上掉餡餅的這種好事,魏武卒覺得從來不適合自己。


    就像他穿越到這裏之後,成為一個身體殘缺的小太監,如果不是自己始終不甘心不認命,也不會最終得到江南鶴的傳承秘法,讓自己重歸正常人的行列。


    當然,這也是他的運氣足夠好的緣故。


    否則伺候江南鶴一共有三個小太監,最後也不會隻便宜了他。


    而既然有好運護體,魏武卒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賭上一把。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幾位公公忙著呢……”


    待得魏武卒走近,那幾個身材健碩的神宮監太監明顯有些警惕,從那僵硬的姿態中就能看得出來。


    而且看向魏武卒的眼神雖然已經盡量在收斂,但依舊藏著一抹遮掩不住的兇芒!


    這讓魏武卒心裏微微一緊的同時,也徹底確認,不管這群家夥到底是不是前朝餘孽,但也絕非善類。


    陸小寶別的本事也許沒有,但是察言觀色判斷人這一塊,卻有著很出類拔萃的天賦。


    “你是誰?來這裏想幹什麽?”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高大太監冷冷開口,聲音並不像其他太監那般尖細,反而還有些低沉沙啞。


    這讓魏武卒越發確定,這些家夥的確是才剛剛淨身不久,所以聲音還沒有產生明顯的變化。


    “幾位公公應該是新來的吧?所以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尚膳監的刁大同,你們可以叫我小刁子……”


    魏武卒臉上泛起熱情洋溢的笑容,毫不客氣的開始冒充起刁大同那個倒黴鬼來。


    小道消息很靈通的陸小寶已經告訴過魏武卒,刁大同已經被關入到緝察監的大獄之中。


    現在也許還活著,但估計這輩子也是出不來了。


    所以冒充下對方,魏武卒也不用擔心露餡的問題。


    至於為什麽要冒充刁大同,魏武卒純粹是看尚膳監的人不順眼,所以有機會惡心惡心對方也是不錯。


    萬一事後這些前朝餘孽有機會將消息傳遞出去的話,說是尚膳監的人壞的他們好事,那就是更大的驚喜。


    “尚膳監的人?你來這裏做什麽?”


    見到魏武卒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那個刀疤臉太監明顯放鬆了一些,但依舊還是皺起了眉頭。


    “這位公公您不知道,神宮監前些日子在尚膳監訂購了一批吃食,所以我家曹公公派我過來詢問一下,看看什麽時候給送過來……”


    在燕國皇宮好歹也混了半年,魏武卒也早就練出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不過他現在倒也不是在順嘴胡謅,而是一種試探。


    “就這點小事,就不用去麻煩齊公公了,你們直接派人送過來就可以了,到時候放在門口就行。”


    那刀疤臉太監點了點頭,明顯有鬆了口氣的動作。


    他口中的“齊公公”,便是神宮監的秉筆太監,齊鵬遠。


    負責人的名字並未說錯,但魏武卒卻依舊眼神一凝,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這些人有問題。


    因為根本就沒有神宮監在尚膳監訂吃食這麽迴事,可這刀疤臉太監卻信以為真,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這要是沒問題就見鬼了。


    不過魏武卒卻也沒有戳破,反而再次笑道:“這位公公您可能不太了解這裏麵的規矩,我總得要當麵向齊公公請示一下才行的,不然沒辦法迴去交差,還請幾位公公能行個方便……”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魏武卒背後的肌肉都開始緊繃,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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