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們穿好生化防護服,將突變體的屍體送到軍醫那裏去之前,邵明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毒液。


    事實證明,瓊斯的推斷是正確的。


    這隻突變體和幾個月前所見到的已經完全不同——除了它們長在腹部的大嘴和黑色的外表還可以證明它們是同一種生物以外,那些由病毒結晶體組成的黑色的顆粒已經被某種粘稠的分泌物組合在了一起。


    就像漫威經典反英雄角色毒液一樣,黑色的粘稠物質不但組成了皮膚,也形成了某種肌肉組織。


    如瓊斯所說,顆粒正在慢慢形成皮膚,突變體們正在從青年體轉化為成年體。


    也許這也能解釋為什麽隻憑一隻突變體就可以在同時殺掉兩名哨兵。


    營地重迴平靜,黑夜的寂靜再次籠罩了大地。


    第二天清晨,全體士兵在晨間的薄霧下開始集合。


    車上的眾人都有些好奇,從他們的反應中不難看出,這顯然不是什麽例行安排。


    “指不定是要進城蕩平屍群了。”


    曹喆拿著一塊餅幹,向車外張望。


    “我同意。”


    一旁的蘭伯特附和道。


    “昨天損失了兩個人,教父絕對不會就這麽罷休的。”


    不過,他們的猜測很快就被楊的消息打斷,後者希望車上的眾人也能到火車站前集合。


    透過車站大門,眾人看到數百名士兵已經在車站前列隊完畢,隊伍浩浩蕩蕩,將不算寬敞的站前道路堆滿。


    邵明聽見曹喆吐槽了一句。


    “還有人站崗嗎?”


    教父正拖著那沙啞的嗓音點名,喉癌讓他每一次大吼都要用盡全力。


    他站在悍馬車頂,就像一座震撼人心的將軍雕塑。


    令邵明感到佩服的是,教父能夠記住整個軍團四五百號人的名字。


    每點到一名士兵,人群中就會傳來一聲洪亮的“是!”


    但當他叫到那兩名犧牲的士兵時,整個營地鴉雀無聲。


    教父再次喊出陣亡士兵的名字。


    一次,兩次,三次。


    兩隻烏鴉此時正好從天空中飛過,它們悲愴的鳴叫聲仿佛是兩名戰士最後一次響應教父的號召。


    他們再也不會集合點名時迴答教父的唿喊了。


    這顯然是一種紀念方式,在所有人點齊以後,教父脫下自己的軍帽。


    台下的眾人同樣取下自己的頭盔,低下頭去。


    站在車站門口的大家也紛紛低頭默哀,聽教父用波蘭語為犧牲的士兵念誦悼詞。


    幾百名士兵的沉默化作對戰友最好的紀念,隨著教父嘶啞的聲音飄向天空。


    集合結束,邵明正準備返迴火車,卻看到兩名穿著防護服的士兵正提著一個黑色的裹屍袋離開營地。


    從裹屍袋的外形來看,裏麵裝的正是昨晚那隻被擊斃的突變體。


    他感到有些奇怪,趁著現在解散,人比較混亂,便向軍醫的拖車走去。


    馮予笙從他身後追了上來,問:“你去幹嘛?”


    “我隻是有些好奇……”邵明看向那兩名士兵的方向,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車後。


    馮予笙沒聽太清楚,“什麽?”


    “我看見他們抬走了突變體的屍體,”邵明迴答,“難道他們已經把這東西研究透徹了嗎?”


    這可以說是第一次“捕獲”到如此完整的突變體屍體,加上它已經完全轉變了形態,邵明下意識地認為這東西很有研究價值。


    何況軍醫的艙房內也有不少的研究設備,所以這不僅是第一次可以研究完整的突變體屍體,還是第一次有專業的條件剖析這種生物。


    不出於什麽生物學之類的原因,而是以後要如何對付這種難纏的家夥。


    那袋子裏裝著的毫無疑問是突變體,他不太相信軍醫一晚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研究透徹了。


    “我和你一起去,”馮予笙說道,“我有去軍醫那裏的通行證。”


    兩人一起向著醫療拖車走去,盡管昨晚的獵殺相當順利,但他的腦海中還是浮現出李永潮的影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突變體是接觸得最少也是最特殊的敵人,足夠了解它才能知道怎麽對付它。


    軍團人多勢眾,兩個人的犧牲在事實上並不會影響他們,而火車對任何一個人的損失都難以承受。


    如果昨晚的事發生在沒有軍團的情況下,邵明難以想象大家要付出多少的傷亡和代價才能解決掉它。


    來到拖車前,軍醫正準備迴到自己的醫療艙中。


    “請等一下!”邵明喊道。


    軍醫迴過頭來,見到兩人,他有些詫異。


    “有什麽事嗎?”


    “請問您已經研究完了嗎——我是說突變體?”


    “啊,”軍醫轉過身來,“它們的弱點是在腹部的嘴後,有類似於大腦的中樞器官,普通的子彈能夠穿過,所以對準那裏開火就好。”


    “不……我是說別的,”邵明連忙解釋道,“比如從生理上分析它可能有的習性,它的運動能力,反應神經之類的?”


    “聽著孩子。”


    軍醫走到平板車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是戰士,不是研究機構,知道它的弱點足夠我們消滅了它了——即使它能以每小時一百公裏的速度奔跑,它也逃不過機炮的轟擊。”


    邵明連忙追問:“那如果短兵相接……”


    “如果你在兩天以後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我們不怎麽有短兵相接的時候,”軍醫打斷他,“更何況我是一名醫生,不是科學家,我研究的是人不是怪物。”


    看著邵明欲言又止的樣子,軍醫接著說。


    “孩子,我也知道研究透徹這東西意義重大,但這東西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我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或者說無助。


    “我也不想有任何一個人到我這裏來躺著,但或許你說的那些隻有建立在一次次的犧牲之後,我們才能知曉。”


    “教父已經批準我將屍體焚燒,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再研究研究。”


    邵明搖了搖頭,車上沒有人有那種知識,僅通過肌肉神經之類的東西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體格。


    更何況那東西根本不是人。


    他似乎明白了軍醫的難處,但他也知道火車上的大家承受不起“一次次的犧牲”。


    “抱歉。”


    邵明迴答,帶著馮予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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