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大家都沒休息好,但火車總算是發動起來,繼續前進。


    考慮到屍群出現的新變化,火車的物資也在這段時間內得到了充分的補給。


    貨車廂和雜物車廂都被堆得滿滿當當,還不算每個人自己房間裏的“私人收藏”。


    邵明看向窗外那些不斷向後退去的樓房和樹木,內心莫名地平靜下來。


    每次都隻有在火車開動起來的時候他才會感到一絲心安。


    隻要火車還在前進,就感受不到什麽威脅。


    這列鐵皮盒子就是最好的避難所。


    火車駛過一座橋梁,車輪和鐵軌碰撞在一起,在連接處發出“哐當”的聲音。


    樓房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綠地和樹林。


    那些廢棄的車輛堵在出城的高速路上,甚至高架橋下都有摔毀的汽車殘骸。


    一朵鮮花在傾翻的汽車底盤上綻放,它僅憑著從花壇上掉落的一點泥土就完成了生命的延續。


    坐在一旁的瓊斯撥弄著收音機,希望能夠從裏麵收到一些除了托爾高營地以外的消息。


    時不時有幾隻變異體會出現在窗外,從田野、房舍向著火車衝來。


    但火車唿嘯而過,絲毫不給它們接近的機會。


    小奶貓跳到邵明麵前的桌子上,將他的思緒從窗外拉迴。


    “喵~”


    小貓坐了下來,用尾巴抱住自己的四隻小腳。


    “小家夥。”


    邵明笑著,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但小貓一轉身,跳到了另一側的座椅靠背上。


    “它今天想要去把鸚鵡抓下來吃了。”馮予笙笑著從吧台後走了出來,“還有阿斯吉打迴來放在冰箱裏的鳥。”


    “貓不大胃口不小啊。”邵明也跟著笑道。


    小貓伸出爪子,抓住靠背伸了個懶腰。


    “鸚鵡也是個傻的。”馮予笙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也不知道躲。”


    瓊斯舉起手來,“啊,今天早上的時候,我看到了這個的。”


    他打開放在一旁的筆記本,將其中一頁展示給二人看。


    “我還畫下來了。”


    在瓊斯的筆下,天真可愛的小貓正抬頭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鸚鵡。


    也好在這鸚鵡一天還要吃兩小口飯,否則就說他是個雕塑都有人信。


    “說起來,它還沒有名字呢。”馮予笙一把拎起小貓,“你看看你,灰不拉幾的,你是什麽種啊?”


    “等它長大了就知道了。”瓊斯說道,“等它換了毛,也長開了就知道了。”


    “我覺得有必要給他閹了。”曹喆從臥鋪車廂走來,“要是它發情了怎麽辦,必須嚴肅處理。”


    “什麽啊?”馮予笙把小貓抱在懷裏,“那也要找一個獸醫才行。”


    “看來小太監是跑不了咯。”邵明笑著說道。


    過道傳來阿斯吉和裏茲的聲音,二人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麽。


    “我知道這個,我知道。”阿斯吉點點頭,“等到了營地,那裏應該有更專業的人員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兩人正走著,戈登突然從他們中間躥了出來,興奮地跑向馮予笙。


    但它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和諧味道,在車門旁坐了下來。


    看著馮予笙懷裏抱著的小貓,雙眼中唯餘失望。


    阿斯吉和裏茲還在聊天,一個不注意,一腳踢到了狗屁股上。


    “嗷嗚!”


    伴隨著一聲夾著嗓子的驚叫,戈登迴頭看了一眼,見是阿斯吉,隻好夾起尾巴跑到邵明身邊坐下。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一條狗的臉上先後出現了興奮,驚訝,吃醋,恐懼,敢怒不敢言的多種表情。


    全都被邵明看在眼裏。


    “你自己給自己叼了個‘情敵’迴來,這下失寵了吧。”他摸了摸狗頭,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今天中午烤兩隻鳥來吃。”曹喆一屁股坐到座位上,“還是新鮮肉得勁。”


    “來,戈登,”他對狗子伸出手,“握個手,等會兒給你吃骨頭。”


    沒想到戈登竟然不理他,一轉頭,把下巴放在了邵明腿上。


    曹喆皺起眉頭,“嘿——”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廂內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這裏是本次列車的司機……”


    “還有窩,窩是副司機。”


    “我們即將到達……呃,這個叫,施納伯……伯爾維德站,本次列車將在這裏暫時停車,調整軌道。”


    “聽上去我們的司機不太熟路啊。”阿斯吉走到吧台,從上麵取下一瓶葡萄酒。


    “給我也來一杯。”裏茲說道。


    “你們倆什麽時候這麽愛喝酒了?”馮予笙問道,“不對,你們倆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曹喆冒出一句,“你不懂,他們倆融入不了年輕人的圈子了。”


    “你的鳥骨頭得晚點吃了。”邵明站起身,拍了拍戈登的狗頭。


    窗外的風景又開始迴到以樓房為主基調的城區,火車慢慢減速,向著岔道口滑行而去。


    荒廢的小鎮如同走馬燈般在窗外出現,封死的門窗,地上的森森白骨輪流出現在幾人眼前。


    火車刹停,邵明打開了車門,卻沒有著急下車。


    他和阿斯吉相對而立,伸出半個身子來朝外看了看。


    確認四周安全以後,幾人才跳下火車。


    這是一座非常小的小鎮,距離紐倫堡50公裏,離萊比錫還有150公裏。


    之所以在此停下,是因為前麵的軌道需要檢查——稍有不慎,團隊可就奔著捷克去了。


    蘭伯特並沒有關停火車的發動機,他拉開駕駛室的窗戶,把頭探出來看向走來的幾人。


    “向左是正確的!”他對幾人喊道。


    邵明舉起自己的對講機,按下通話鍵,“我們有對講機,不用伸出來吼。”


    如果岔道口的方向正確,那麽直接上車繼續前進就行。


    邵明來到駕駛室旁,抬起頭來看向他,問道。


    “你的腿好些了嗎?”


    蘭伯特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冒出來一句。


    “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你就把它打開。”


    正當眾人疑惑他接下來要說出什麽諸如“自己的努力更重要”一類頗有哲理的話時,他攤開手,接著說道。


    “門就是這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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