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彭城縣城四門貼滿了官府的告示。


    告示內容如下:


    “奉天子詔,彭城縣令王源作亂伏法。


    今晉王采納百姓和官吏建議,私訪隱士蕭嘉。


    三拜請之,其人同意出山。


    晉王任其為彭城令,協助守將何陽同守彭城。


    簡拔名士程衍為縣丞,寒士滿承為主簿.....”


    有好事的百姓看之,欣喜雀躍,沿街敲門,奔走告之。


    半個時辰後,許多百姓聚集在城門口,議論紛紛:


    “俺們終於等到蕭隱士主政了。”


    “是呀,十年前,蕭隱士就有意出仕。


    奈何太原王家和徐州士族密謀。


    硬把蕭隱士排擠走。”


    “哼,這些士族根本不把俺們當人看。幸好蒼天有眼,晉王賢德。”


    “若不是晉王砍了王源狗賊,蕭隱士也不會出仕。”


    “田狗兒這小子說的對。今兒是大喜之日。


    俺們一起去衙門恭迎蕭隱士!”


    “同去同去!”


    .......


    百姓們議論了一陣,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前往衙門口。此時,衙門口張貼著大紅喜報,牌匾上懸掛著紅色的錦布。


    衙役們排成兩排,站在門口維持秩序。百姓們見此,攜手擠了進去。他們圍成一圈,等候縣衙開門。


    半個時辰後,隻聽到“吱呀”一聲,厚重的門被軍士推開。蕭嘉身穿官服,同程衍、滿承等同僚一起,站在台階上。


    在他左側,有一隊軍士手捧華蓋,華蓋之下。楊廣、張須陀、來淵等諸多官吏站在那裏。眼看時辰已到,楊廣遞了個眼神,吩咐了一句。


    得到晉王暗示,蕭嘉清了清喉嚨,朝百姓一拱手,朗聲道:


    “諸位鄉親,承蒙聖上信任,晉王抬愛。


    小生蕭嘉在此立誓,定不負眾人期望。


    將彭城縣治理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之縣。”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宣布道:


    “從今日起,凡彭城縣百姓,田稅逐月消減。


    若有百姓善於耕作,本縣每月獎賞一兩銀子。


    廣開商路,歡迎各路商客進駐本縣。


    鼓勵百姓婚娶,生育後無論男女,一視同仁。


    廢除苛捐雜稅,暫廢徭役,開倉放糧


    每日城東施粥,幫助災民建設房舍!”


    蕭嘉的話說完,場中爆發出一聲聲唿喊:


    “好,蕭縣令仁善!”


    “有此仁政,大隋萬年!”


    “誓死擁護朝廷!”


    “晉王賢德!”


    ......


    百姓們的唿喊聲持續了兩刻鍾,才在蕭嘉的勸說下散去。望著百姓離去的身影,楊廣悄然來到蕭嘉、程衍等人身邊,欣慰地道:


    “從今兒起,徐州民心歸附。甚好甚好!”


    言畢,滿承跟著附和道:


    “是呀,民心歸附。彭城將成為殿下南征的補給點。


    無論如何,殿下將立於不敗之地!”


    蕭嘉想到的更多,出言提醒:


    “隻怕徐州士族不會讓咱們如此輕鬆。


    今日之事一出,徐州一地重燃戰火!”


    程衍挽著他的手臂,麵露殺機:


    “那又如何,路漫漫其修遠兮,那便殺出一條路來!”


    蕭嘉想起此人的過往,拍著他的肩,笑罵道:


    “好你個毒士,這是要士族上當受死!”


    程衍迴眸一笑,抱拳道:“為了殿下大業,某家甘願如此!”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楊廣來到兩人身前,笑著說:“兩位不必如此,有何罵名。本王背就是。”


    話音剛落,程衍朝他拱了拱手,胸有成竹地道:


    “殿下請放心,一切竟在某家掌握之中。”


    楊廣思忖了會,沉聲道:


    “程先生,有把握嗎?”


    程衍撫須而言:“勝算七成!”


    “好!”楊廣鼓掌,與之並肩,麵朝南方:


    “本王賭了!希望此次掃淨諸邪,平定徐州!”


    蕭嘉、程衍、何陽、張須陀等人齊聲應諾:


    “固所願,不敢請也!”


    言畢,諸人擁護著楊廣,來到縣衙,開始布局。


    過了會,彭城縣東西門敞開,數名紅纓騎士跨馬衝出,朝不同的地方而去。


    兩個時辰後,數十名黑衣人駕馬從南門而出,直奔東南方。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在一條溪水邊停了下來。


    他們掏出水囊飲了,相互示意,各自散去。


    ********


    少時,黑衣人們將消息傳遞給徐州各家。


    士族族長得到消息,大手一揮:


    “事急矣。來人哪,立即讓府中管家放飛禽鳥。


    通知族中子弟,趕往沛縣和下邳!”


    “是,家主。馬上去辦。”下人答應道。


    三個時辰後,徐州上空出現成百上千禽鳥。


    彭城副將得到晉王令,組織弓箭手上城,指著天空喝道:


    “弓箭手何在,給本將放箭!”


    弓箭手得到命令,從背後抽箭便射。


    “咻咻咻”的聲音從城頭傳出,漫天箭羽朝禽鳥飛去。


    眨眼功夫,便有禽鳥掉落在城頭。


    弓箭手射出一輪,便下城牆補充箭羽。


    其後,又有百名弓弩手操起弩弓,輪番朝天上射去。


    兩輪弩箭後,一名弩手望著天空,拍了下同伴:


    “快去告之將軍,我等射殺了數百隻信鴿。


    可惜弩箭不足,無法持續射之。


    有百隻信鴿和數隻海東青趁著空隙,越過彭城,不知去蹤!”


    言畢,同伴放下弩弓,下了城牆。


    副將得到消息,報之何陽:


    “啟稟將軍,我等無能。禽鳥未能殺盡!”


    何陽聞之,思索一番,便道:


    “於副將,你帶人守好城牆。本將這就動身,前往府衙。”


    說罷,他吹了聲口哨。一匹戰馬朝他奔來,停在他身邊。


    何陽認鞍上馬,掉轉馬頭,絕塵而去。


    *******


    縣衙後院


    楊廣正和程衍下棋,忽見何陽腳步匆匆,急聲道:


    “殿下,末將未能將禽鳥殺盡。


    留下許多漏網之魚。此事該當如何?”


    楊廣抬起頭,目視程衍,詢問道:


    “先生說,此事是好是壞?”


    程衍放下棋子,對他微微一笑,抱拳說:


    “殿下,計成矣。咱們等探子迴報,便可出兵平亂!”


    楊廣推了推白子,笑著道:


    “先生如此說,那本王便靜候探子到來。”


    說完,他向何陽招了招手,小聲道:“按計行事!”


    何陽說了聲“喏”,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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