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城北區貧民區菜市場內,於得水穿著幹淨的新錦袍坐在靠背椅上喝著今年的新茶。


    往年,於得水都是自己穿著圍裙親自殺魚賣魚。今年,畫風完全變了。他不再舍得弄髒自己的新衣服了。也不再想那麽勞累。


    自從他在梁家村歸於塵那裏進貨來城裏賣之後,他的生意越來越好了。歸於塵養的魚和牲畜可都是經曆過靈泉水洗禮的,口感、味道非一般普通貨色可比。


    最重要的是,這些魚和牲畜肉居然有著強健體魄的功效。許多貧窮的低階散修都慕名而來。因為他們吃不起靈魚、靈獸肉。而於得水賣的魚和肉就相當於山寨版的靈魚和靈獸肉。價格便宜,還有助於修煉。


    魚檔重新裝修了,另外於得水還開了個肉檔。肉檔由他弟弟經營。他弟弟於得金原本在鄉下種田鋤地。現在被他帶到城裏來賣肉自然是高興極了。肉檔的利潤,於得水答應分一成給弟弟,他弟弟幹得賣力得很。生意好起來時,一成的利潤也是一筆大財富了。


    每天望著魚檔和肉檔前麵排著長長的隊伍前來買魚買肉。於得水滿臉的得意。


    現在,魚檔5個夥計不停的幹活都忙不過來。肉檔亦是如此。


    短短數月時間,價格一漲再漲!但依然擋不住顧客們的熱情。


    現在,能在於得水這裏買到魚和肉的人要麽是武者散修之流,要麽是家資殷實之輩。窮人已經吃不起他的魚和肉了。


    於得水賺到了快錢,已經對那些低端產品不感興趣了。那些普通的魚和肉,他已經放棄了。


    那一些低端市場自然就讓給了別人。


    有時,也有些窮人忍不住誘感,會偶爾花些錢在他的魚檔裏買一小片魚迴去解解饞。


    剛開始,於得水還不說什麽,久而久之他也煩了。一群窮逼!還想學有錢人吃高端食材,買那麽一丟丟的東西,浪費他賺錢的時間。


    從剛開始的鄙夷到後來的惡語相向。於得水已經忘記了初心,忘記了他也曾是一個窮人。


    今天,又有一個以前的老顧客前來買魚。


    看了眼衣著寒酸的老漢,於得水眼中透出一絲鄙夷和不屑。


    老漢:“於大老板!您行行好!賣一小片魚給我唄!我孫兒生病了,他就想吃一口您這兒的魚。”


    於得水:“老頭!我說你有銀子嗎?這裏的東西也是你們這些窮酸配吃的嗎?買不起別擱這添亂,耽誤老子掙錢。”


    老漢顫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幾粒碎銀子和一串兒刀幣,放在了案板上。約摸有一兩銀子的錢。


    “賣一點給我唄。這裏有一兩銀子。”


    老漢卑微的祈求道。


    “真是煩人!一點散碎銀子也來買魚!夥計,切個魚尾巴給他,讓他趕緊滾。”


    夥計聞言,拿出一條魚尾,一刀斬下。把肉少的尾鰭那一端丟給了老漢。


    老漢拿著魚尾鰭歎了口氣,略顯失望的迴去了。


    很快,那個斬去尾鰭的魚尾被另一個人花5兩銀子買走了。


    現在,於得水就是這麽離譜。以前賣幾個刀幣、十幾個刀幣的東西,現在賣好幾兩銀子!別人還求著買。


    按照於得水的話說就是:吃不起就別吃!嫌貴你就別買。這價該漲還得漲。


    盡管於得水如此囂張,但一天的量還是一個時辰賣光。排在後麵沒買到的,隻好第二天趕早來排隊了。


    剩下的時間,於得水就開始享受金錢帶給他的快樂了。


    幸虧,歸於塵沒看到於得水的這副賤兮兮的臉孔。


    不然估計得上手就是兩個大逼兜!太特麽賤了,太特麽飄了。


    殊不知,於得水在歸於塵麵前可是裝得老實極了。


    隻不過近段時間,他都是派人去運魚和牲畜。


    他忙著置辦產業。


    最近,於得水全款買下了一處獨門獨戶的宅院。還買了幾個漂亮的小丫環。過上了地主老財的生活。


    ……


    而此時的歸於塵和柯元元正穿著粗布衣服在地裏擺弄番茄苗。


    這一大片番茄苗長勢喜人,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子。


    歸於塵請了十幾個村民來幫忙摘番茄。


    很快就摘下了五千多斤番茄。


    蔡永和親自帶著夥計趕著牛車給拖走了。


    歸於塵這莊子上的東西,葷的賣給了於得水,素的賣給了蔡永和。


    閑聊中,歸於塵也得知蔡永和已經不在市場擺攤了。而是在貧民區買下了一處門麵房,商住兩用帶後院的。


    蔡永和與他娘子專心做生意。他老爹老娘在家給他帶小孩。


    今天蔡永和出來拉菜,他娘子就在店裏看店子。


    他的永和糧油蔬果店,平日裏賣一些油、米、雜糧、蔬菜水果等等。物美價廉,深受周圍老百姓的歡迎,生意也非常火爆。


    這次來拉菜,歸於塵夫妻倆和蔡永和聊了蠻久,走的時候還送了幾條魚給他打打牙祭。


    自從於得水有錢了以後,他的性情大變。變得開始高調了起來。尤其是對待窮人的態度那可謂是囂張跋扈,惡語相向。


    殊不知,他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有許多人都想打死他,因為他嘴賤心貪。


    但奈何這些人沒有實力,隻能口嗨一下過過癮,比如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之類的。


    又比如說:你給我等著,等我把功夫練好了,看我不把你打出屎來之類的。


    畢竟在這個修仙世界,危險還是無處不在的。


    所以,於得水盡管嘴賤,但對那些武者和修士還是很客氣的,拍馬屁的手段也不少。


    由於有錢了,經常出入高消費場所。於得水也結識了一些狐朋狗友。


    這一天,天氣幹燥,於得水心情煩悶,便去坊市喝酒。


    喝完酒出來,趁著酒勁又去坊市裏的勾欄院找了個姑娘。出來時,已經是夜裏了。


    於得水哼著小曲就往家裏趕,心中無比的愜意。


    正經過一條小巷子時,突然間覺得有一股尿意襲來。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人,便對著牆邊上放起水來。


    一邊尿一邊哼著曲兒。


    正覺舒爽時,一個瘦弱的身影,躡手躡腳的抄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悄悄的向於得水靠近。


    於得水是個凡人,警覺性很弱。


    褲子還沒提完,腦袋上就挨了一棍。剛想反抗,又挨了十幾棍。沒多一會,就被打得昏死過去了。


    瘦弱身影伸出手探了下於得水的鼻息,便把心放了下來,沒死就好。不然在坊市裏殺了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瘦弱身影又在於得水身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個錢袋子。打開一看:十兩金子,五十五兩銀子,居然還有兩塊中品靈石。


    瘦弱身影呸了一口濃痰在於得水臉上,又朝於得水身上撒了泡童子尿。


    瘦弱身影嘴裏嘀咕道:“一個暴發戶而已,還敢瞧不起我!又不是修士,兜裏揣靈石幹啥!”


    把金銀靈石揣在衣兜裏,瘦弱身影又踢了於得水兩腳才離開了。


    這個瘦弱身影名叫張全蛋,今年14歲。是個孤兒,平日裏也偶爾會以乞討為生。有時也幫人幹一些活掙些錢。


    兩個月前,他聽人說起了於得水的魚檔裏的魚有一些神奇的效果。


    張全蛋手裏有一本殘缺的功法,可惜他怎麽煉都入不了門。身體總是無法契合功法完成引氣入體。


    於是,張全蛋想到於得水的魚檔裏買些邊角料,討要一些魚雜碎。


    結果,張全蛋被惡語辱罵還不止,還被於得水打了幾個大耳光。


    於得水說寧可丟了喂狗,也不會便宜他。吃不起就別吃!買不起就滾蛋。


    後來,果然那些邊角料和魚雜碎被於得水扔垃圾堆裏了。


    張全蛋於是含著眼淚去垃圾堆裏把那些東西拿迴了家。


    迴到家後,張全蛋非常認真的清洗了魚雜,洗了好幾遍。把那些魚鰭和魚大骨也清洗了幾遍。


    用刀斬成段後,放了少許一點油在鍋中,放了一片生薑爆香,再把切好的魚雜和魚鰭、魚大骨放進去煸炒。炒了一會兒,香味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聞到這個味後,張全蛋一下子就陶醉其中。又加了少許鹹鹽和一些辣椒段,加了幾片路邊采來的紫蘇葉。翻炒一會後,加一碗清水燜煮了起來。


    做好飯後,張全蛋迫不及待的就著魚雜湯吃了一大盆飯。


    他感覺全身暖洋洋的,無比舒暢,夜裏打坐煉功時,竟然感悟到了靈氣的存在。


    自此,他每天都會悄悄的去撿於得水丟的“垃圾”。


    終於,幾天前,張全蛋成功的成為了一名煉氣一層散修。


    所以就有了開始的那一幕,於得水被打了。


    也幸虧張全蛋是個善良的人,否則就不是挨一頓打這麽簡單了。


    清晨,於得水終於醒了。捂著腦袋一瘸一拐的迴了家,身上還一股子尿騷味。把他給氣壞了。


    “誰他娘的這麽缺德,打老子的悶棍,搶老子的錢!”


    於得水咆哮道。


    於得水在家中橫豎不得勁,醫館的醫師過來給他瞧過了,都是些輕傷,敷些中草藥再吃幾劑湯藥便可無虞。


    然而,他心裏的怒火卻無處安放。一定要把行兇劫財之人找出來才好。


    受傷的這幾日,生意也不親自去照看了。手底下的夥計趁機貪墨了他不少銀子。


    在家中休養數日,於得水腦海裏不斷的迴憶自己的過往,想知道自己得罪得最深的有哪些人。


    終於,一個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一個瘦弱邋遢的倔強少年。那鋒利的眼神,那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莫非是那個臭乞丐!這小子也是個凡人呀?瘦得跟個猴似的。”於得水呢喃道。


    想想自己當時給了他好幾個大鼻兜,那可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哇。


    還莫欺少年窮?真是可笑。以後是不是要說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啊。小詞一套一套的,盡搞些花裏胡哨的,一點用沒有。


    還是找人去調查一下這小子吧!就他嫌疑最大。


    於得水這般想著。


    自己沒有實力,看來是個大問題啊。


    隨著錢越來越多,於得水就越覺得自己現在很沒有安全感。


    以前窮的時候,反而不用顧忌那麽多。


    可是一旦嚐到了財富帶來的快樂後,他又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這一天,於得水的傷勢終於好利索了。他伸了伸筋骨,感覺還不錯。


    上午,於得水親自坐鎮菜市場魚檔。不到一個時辰,魚就賣光了。又入賬多兩白銀。簡直比許多修士賺錢的速度都快。


    這可是相當於30多塊下品靈石的財富了。


    於得水指揮夥計們抬著銀子跟他迴家了。


    他的豪宅地下室是一個堅固的倉庫。平時的金銀都存放在裏麵。


    今天的多兩銀子裏有一部分是錢莊發行的銀票,還有一部分是等價值的金錠。有一個大主顧還給了兩顆下品靈石。


    盡管如此,一群夥計抬著銀子都是費了一番周折的。太重了,壓肩膀!


    要是自己有個儲物袋多好。


    想到就去做,於得水先去坊市逛了一圈,他想先招兩個隨叢保護自己。坊市時常會有散修和武者找工作。賺錢嘛,修士也需要賺。


    他找了兩個比較便宜的,一個是煉氣九層的修士,一個是築基一層的修士。要價都是10顆下品靈石每月。也就是兩白銀的樣子。基本上他賣一個時辰的魚就夠付這兩人的工資了。


    當然,這兩人的夥食與住宿也是由於得水提供。


    反正他豪宅裏,做飯的廚娘,服飾的丫環都有。多兩個人吃飯都不算多大點事。


    這兩個修士也是落魄了,不然10顆下品靈石這種低賤的工資是沒幾個修士願意幹的。


    為了裝逼,於得水又雇了幾個武卒當隨從。對付普通人武卒就能派上用場了。


    雇傭是一個很嚴謹的事情。是需要簽訂契約的。主要是防止有弑主的事情發生。


    辦理好這一切,於得水才去了珍寶閣。


    於得水找珍寶閣的夥計問了下,有沒有凡人可以用的儲物袋。


    夥計告訴他,得加錢!


    因為要加刻陣紋才能讓凡人也可以使用。


    於得水忍著肉痛掏了50塊下品靈石買了一個。裏麵隻有5個立方的空間。


    於得水其實很想修煉的,但是他沒有靈根。於是,他在珍寶閣買了幾本武者習武的書籍,這些相對來說就很便宜了。


    迴家後,於得水就讓自己的兩個修士手下去調查小乞丐張全蛋的情況。


    他將他所知道的一些情況對兩位修士手下描述了一下。


    兩個手下表示,這都是小事情。調查一個普通人而已。


    三天後,修士甲來報。對方名叫張全蛋,是個孤兒,現在是煉氣五層修為。修士乙正在盯著他。


    於得水連唿三聲臥槽!原來那小子說莫欺少年窮並不是說著玩的。才短短兩個多月時間,就從一個凡人變成了煉氣五層修士。


    這張全蛋身上有大秘密呀!現在的於得水眼睛裏直冒綠光。


    他心想,把這小子的造化奪過來,我還怕不能修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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