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手裏拎著個西瓜刀,腰間還別著個家夥。啥家夥呢?不是噴子,那時候用噴子的人可少之又少。


    陳海腰間別的是一把三棱刮刀,這玩意兒大夥都清楚,三棱帶血槽,“褲嚓”一下懟到人身上,那就是一個血窟窿,這可是要命的東西。


    一般情況下,不是下死手不會用它,因為這玩意兒一旦出手,可就不好控製了,不像後來玩的一號大卡或者小卡簧之類的,那些玩意兒用的時候心裏還有點底,但這三棱刮刀,不管誰拿到手裏,紮下去沒準就把人給紮死了,為啥?就因為這玩意兒紮進去,人很容易失血過多,小命可就沒了。


    大誌呢,手裏拿著一把用發令槍改的土噴子。


    你可別小瞧這土噴子,威力可不小,這玩意兒要是轟一下,保準能把人給轟個跟頭,這是沒跑的。


    再看旁邊,是老蛋子、沙老七、二林子、夏小子、老海、扒楞寶子、球子、李殿起,我去,就這陣仗,那在當年來說是不是很牛逼?那簡直就是最高戰力,堪稱天花板級別了吧?眼瞅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了。


    陳平這夥人也瞧見了,用眼這麽一瞅,心裏就有點發怵了,而且眼皮跳得越來越厲害。怕不怕?那指定是怕了。


    可陳平在永春路那也是有頭有臉的社會大哥。


    混社會的,最講究個臉麵,今天這局還是他組的,像二道街的劉鐵華、三道街的江濤、桃園路的郭振,這些人可都是他招唿來的。他之前可是喊著要給小賢好看,人家是來幫他打架的。


    這時候他要是服軟了,以後在這江湖上還怎麽混?哪怕再害怕,陳平這時候也不能慫,不然的話,他的江湖路可就走到頭了。那時候的人,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


    陳平一咬牙,往前一站。


    雖說心裏想硬氣點,但嘴上卻露了怯。


    他往前一指,本來是要和小賢幹架的,這時候卻對小賢喊道:“哎,你他媽的什麽意思?你帶人是來踩我陳平來啦?”


    接著他又看向扒拉寶子:“還有你扒拉寶子,平時你在三馬路,我在這雲城路,咱哥倆關係不錯吧?我上個月還請你喝過酒呢。怎麽著,你要幫孫世賢來幹我?”


    扒拉寶子一聽,都笑了:“真的,陳平,以前別人跟我說你是傻逼,我還不信呢,瞅你平常還挺正常的。但今天聽你這話,我是徹底信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也說不出你這種話。我和小賢的關係,你他媽的不知道?全長春市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倆幹架,我不幫小賢難道幫你?我是被二老狗踢了還是被三驢子踹了?操,你這話一說,你不是純純的二逼嗎?”


    這時候,賢哥向前一步,目光落在桃園路的郭振身上,說道:“郭振,怎麽著?上次在我麵前說的話,你都忘了?最後那事兒,你也都拋到腦後啦?你這是不服?今天又來湊這熱鬧?”


    這話一出口,郭振頓時滿臉通紅。


    賢哥這是給他留麵子呢,要知道上次在桃園路,賢哥可是把郭振一夥打得跪地求饒,不過賢哥沒提這事兒,隻是問他服不服,又來挑事是何意。


    在那個時候,混社會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給人跪了,或者被誰打服了。


    這在場的可都是各個地方的流氓混混,都是刀槍炮子裏的狠角色。


    郭振哪能承認這些,他梗著脖子狡辯:“孫世賢,你做夢呢吧?我跪你?我服你?哼!”


    賢哥壓根沒提跪的事兒,隻是問他服不服,已經是很給麵子了,可這郭振卻死不承認。賢哥眼睛一眯:“我有說你跪了嗎?不過既然你不想要這臉,那今天我也不用給你留麵子了。上次你說你沒跪、沒服,今天,我就打到你跪,打到你服為止,聽到沒?”


    郭振被噎得啞口無言,想說什麽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賢哥冷哼一聲,“刺啦”一下抽出刀鞘,將戰刀猛地拔出。


    在陽光的映照下,那刀寒光粼粼,煞是嚇人。


    刀背處雪白似鋼,刀刃處泛著藍光,特別是開刃的地方,透著一股森冷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賢哥舉刀一指,對著陳平喊道:“陳平,別以為我小賢欺負你。你打三成,今天我就給三成找迴場子,你出來讓我也打一頓,這事兒就算了。要是你不敢出來,陳平,你可聽好了,今天我小賢可不會放過你,別說我把你給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陳平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還有他找來的那些人,破口大罵:“我去你媽的,小賢,你覺得你人多就吃定我了?你當我陳平怕你?南關的又怎麽了?你最能打?你算老幾?操,是騾子是馬,咱拉出來溜溜,幹就完了!操!”


    這話說完,賢哥那時候年輕啊,和現在可不一樣,年輕氣盛的他脾氣火爆得很。


    一聽這話,再一瞧這架勢,就知道這事兒沒法善了了。


    既然如此,還等什麽?幹就完了!賢哥一馬當先,連個信號都沒給,提著那把戰刀,怒吼一聲:“我去你媽的!”就直接紮進人群裏去了。


    賢哥當年的名聲,那可不是別人捧出來的,那是一場場實打實的血拚,真刀真槍幹出來的。風裏來雨裏去,在刀光劍影中闖蕩。


    每一次幹仗,孫世賢都是第一個衝上去,而且總是最後一個撤離。


    身邊兄弟都知道,有賢哥提著刀在前麵,他們心裏就有底,幹起來也痛快。


    這邊小賢一動,大誌、三成嗷地一嗓子,這幫兄弟也如猛虎般衝了上去,那氣勢,真是兇猛無比。


    三成把槍刺一舉,輪了起來,“哐哐”作響,對麵的人都被嚇得不輕。為啥?這槍刺可不得了,你要是普通的刀砍兩下,大家還能拚一拚。


    可三成這架勢,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七九式的槍刺兩邊各有一個 v 字形血槽,這玩意兒要是捅到肚子上,十有八九得丟了性命。


    都是混社會的,誰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一看到三成衝過來,眾人嚇得“我操我操”地直往後退。


    三成在前麵衝,旁邊的兄弟也跟著往上湧。


    再看陳海,也掄起西瓜刀,怒吼著:“去你媽,別跑!!”那氣勢也不含糊。


    還有沙老七,沙老七打仗的時候那是出了名的猛。


    他為啥這麽猛?就說之前,他能一斧子把鐵彪給剁翻,就知道他的厲害了。老七這次奔著郭振去了,他這人最是記仇。上次在桃園路,郭振被打得很慘,要不是賢哥心軟,那天郭振就得被剁得很慘。老七都看在眼裏,今天這郭振又不承認,還不到一個月呢,就又來挑事。


    老七提著刀就追郭振,邊追邊喊:“我他媽讓你不承認!我操我操,站著!郭振,你還是個男人不?是男人就別跑!”


    郭振在前麵跑,老七在後麵追,那場麵,真是混亂。


    郭振拿著一把片刀,邊跑邊和老七拚兩下,喊道:“你他媽沙老七,追我幹啥?”


    老七怒吼:“我就追你!郭振,今天我要不把你剁了,我就不叫沙老七!我操!”


    再說這李殿起,為啥他能成為長春的戰神?那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就特別敢幹。


    他手裏拿著一把電工刀,這玩意兒可鋒利得很。


    他把電工刀拿在手裏,刀把還用膠布纏著,那是他自己纏的。


    拿著刀就往對方身上招唿,“噗噗”幾聲,專往腿上、屁股上紮,可不敢輕易紮肚子,這玩意兒紮肚子容易出人命,但就這也夠嚇人的了。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小電工刀在李殿起手裏,所到之處鮮血飛濺。


    咱們再說迴賢哥這邊,賢哥那可真是太勇猛了,那場麵,咱之前就說了,小賢連個招唿都沒跟旁人打,就一個人直接衝進了陳平那夥人的人群當中。


    這大戰一旦開啟,好家夥,那刀光閃過,“呲”的一下,砍到人身上就是一尺來長的大口子,皮肉都翻卷起來,被砍中的人“撲通”一聲就倒下了。


    這可把那幫家夥砍得“哎呀,我操,哎呀”地嗷嗷直叫。


    賢哥年輕的時候真是猛,轉眼間就砍倒了兩三個。


    這時候再看後麵的二瞎子,他和陳平關係那是真不錯。


    他在後麵一瞧,小賢就像闖進了無人之境似的,沒人敢攔,拎著把大刀“哐哐”地朝著陳平就去了。


    這二瞎子呢,就偷偷摸摸地朝著賢哥這邊靠過來了,手裏還提著把菜刀。


    突然,“當”的一下,他這一刀就剁在了賢哥的肩膀上。


    賢哥那是真硬!你砍我,我反手就砍你。


    隻見賢哥把日本戰刀一揮,“當”的一聲,這一刀就把二瞎子給砍得翻了個跟頭,“刺啦”一聲,二瞎子的頭皮當時就被劃開了,他在那兒“我操我操,哎呀,我操”地喊著,痛苦地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陳海他們也從後麵殺過來了,喊道:“賢哥,沒事兒,上啊!”


    咱可不是吹啊,就賢哥這一夥人在當年那可真是厲害,真敢下手。


    再看陳平這邊,兄弟都被砍倒了十來個了。三道街的江濤被三成追著到處跑,那是玩命地逃竄,三道街的那幫兄弟基本上都跑沒影了。


    這一看,這仗還怎麽打?陳平這邊,手都開始抖了,拿刀都不穩了,心裏直發怵,那是真害怕了。


    這種害怕是從心底冒出來的,可不是裝裝樣子就能糊弄過去的,手不受控製地抖。


    這時候賢哥衝了過來,揮刀就朝著陳平劈頭蓋臉地砍了下去。


    還得說,賢哥肩膀可是受著傷呢。


    陳平見狀,趕緊拿刀往前一擋,“當”的一聲,這一刀要是沒擋住,那可就是力劈華山之勢,這腦袋都得被劈成兩半。


    就這一下,兩個鐵器碰撞在一起,火星四射,你就想想賢哥這一刀使了多大的勁兒吧!直接把陳平手裏的刀給砍飛出去了。


    陳平這刀一脫手,壞了,賢哥反手又是一刀,這時候陳平都絕望了,因為這一刀他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不管是用胳膊擋還是用什麽擋,賢哥那把被磨得無比鋒利的日本戰刀,就剛才那力度,要是用胳膊擋,胳膊不得直接被砍折了。


    陳平嚇得趕緊用手一捂,眼睛一閉,愛咋咋地吧!等過了幾秒,他用手一摸,胳膊還在,再摸摸脖子,腦袋也還在呢,這才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


    賢哥的刀就架在陳平的肩膀上,“啪”的一聲,碰到他的身體,賢哥大聲喝道:“你媽的陳平,我現在就問你,你服不服?”


    大家都知道小賢仁義,眼見著陳平的刀都被剁飛了,賢哥這一刀才沒落下。


    他說:“你他媽的,手裏都沒家夥了,我砍你幹嘛?”


    也能看出來,陳平這時候害怕得直哆嗦。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


    此時,整個戰鬥差不多要結束了。


    該跑的都已經跑沒影了,剩下那些沒跑的也不敢亂動。


    地上還躺著十來個,一個個張著大嘴在那兒叫喚。再看郭振,真被沙老七給提溜迴來了,他根本就跑不了。


    你就說老七有多執著吧,拿著刀追著郭振,邊追邊喊:“你媽的,再跑我整死你。”


    把郭振嚇得夠嗆,一個踉蹌,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老七過去,拿刀在他脖子邊一比劃:“你媽別動,跟我走,迴去。”揪著他的頭發就把他拽了迴來。


    這時候,賢哥站在那兒,大夥都圍了過來。李殿起問道:“賢哥,肩膀沒事吧?”


    賢哥迴答:“沒事兒,沒事兒。”


    有人把衣服脫下來,賢哥用它捂住肩膀,衣服上都滲出了血。


    沙老七走過來,狠狠踹了郭振一腳,罵道:“你媽的,你不是說沒給我們跪下嗎?不是不服嗎?來,今天人全在這兒,你他媽的跪下。”


    這時候郭振,肩膀和胳膊都被沙老七劃了幾道口子,血不停地往下流。


    他梗著脖子說:“我不跪,我跪不了,跪了我就完了,你們懂不懂?”


    因為人太多了,一旦跪了,以後在道上就沒法混了。


    三成見狀,“啪”的一下把槍刺拽起來,怒吼道:“你媽的,給你臉了是吧?你到底跪不跪?”


    說著就拿著槍刺朝郭振走過去,“不跪,今天我就紮死你,你知道我三成的手段,別他媽逼我動手,我再問你,郭振,你跪不跪?”


    說實話,這時候郭振打心眼兒裏害怕得要命,但他不能跪。為啥?因為在場的都是混社會的,他要是跪了,以後就沒法在這圈子裏混了。


    可要是不跪,三成真的會拿著槍刺紮過來,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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