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沒有理楊進步的問話,他也在通過講解,來理順自己的思路:“你不知道,現在我們有煉鋼爐,也有醫學實驗室,但是很多東西還是生產不出來,為什麽呢,是因為我們發展得晚很多東西,是靠長時間的實驗才能出結果的。打個比方,特種鋼,我們為什麽造不出來,就是不知道在什麽時間要加哪些材料到鐵水裏麵,什麽溫度下要攪拌,什麽煉好了鋼以後,要怎麽處理,才能達到要求。”


    “這些東西一般都會記錄,小本子一向做事嚴謹,各種點檢,各種記錄都會歸檔,我想啊,如果我們能提前五六年派人去小本子那邊,從中學開始讀書,再升學,再到他們的重點企業去,這些資料是不是都能拿得到?”


    “但好像還是太慢了,少說也要十來年,遠水解不了近渴,要是能混到他們公司裏,應該能偷得到吧。現在也沒監控,也沒有特別的安防鎖,一般的鋼鐵廠應該管理也不嚴,還是有搞頭的。”


    楊進步聽到這裏,哪會不知道,王飛是想自己去一趟,親自去偷小本子的各種技術資料。


    “董事長,這事沒商量,別說我不同意,處長知道了,搞不好會把你調迴去。”


    王飛就知道楊進步會反對,道:“我又不去偷,我帶團過去買船,劉七也好斧頭幫的高手也好,他們采點,他們去偷。”


    楊進步道:“董事長,你這是想讓我被調迴國啊,不成,這事不成,沒商量,我還不知道你,上次去南洋,我不在,你親自帶隊去滅了一個什麽猛虎幫吧,這子彈可不長眼,上次是你運氣好。小鬼子那邊是什麽情況,可還不知道呢,那邊可沒有什麽同誌接應,總之這事沒商量,我不同意。”


    楊進步不同意,王飛也沒有進一步勸說了,但這事在他心中發了芽,隻要有機會,那說不得,得去小本子那邊幹一票,小本子從華夏弄了多少好東西去了,我去偷點技術資料當利息怎麽了?


    王飛跟楊進步不知道,他們倆個在討論小本子的事,那邊日順建築公司的山端老鬼子跟鬆井小鬼子也在談這次交易的事。


    “社長,情況怎麽樣?”


    “鬆井桑,你提供的情報很準確,這次賠償的事情解決了,用一些淘汰了的化肥設備跟機床頂過去了,想必總部那邊也不會太在意,另外藥酒的事情,他們還答應了一部分中端跟低端藥酒的供應。”


    “喲西,那就太好了。隻要藥酒的任務能完成,那總部肯定還會嘉獎。”


    “鬆井桑,你的貢獻我會上報總部的,特種鋼的事,也要盡快,運到這邊利潤更大,還是要跟總部協調,多送一些貨過來。我估計藥酒的交易不是以錢結算,而是以特種鋼之類的物資進行置換。”


    “置換?那這些物資的最終去向應該是華夏?”


    “這個我們不要去猜,也不要去上報,跟我們做生意的是港島商人,我們並不違反禁令,隻要賺錢就好,現在國內情況正在轉好,但是物價上漲也快,我們也要努力賺錢啊,要為我們的下一代考慮,我兒子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也要結婚買房,我還是想支持一下的。”


    鬆井聽得一愣,馬上附和道:“確實啊,我也有兩個小孩,是要多賺點錢。社長,那國內還有不少的舊設備,能不能都...”


    山端老鬼子搖了搖頭道:“你還是著急了,這事不能我們提,要他們提,我們才好開價,另外出貨也不能太頻繁,要是被國內察覺了,那可就有人要摘桃子了,你的那些大阪同鄉們,都是為了賺錢,什麽都不怕的,你可要嘴嚴一點,誰都不能說,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鬆井臉上汗刷一下就下來了,像是想到了什麽,忙點頭哈腰,道:“我一定緊守秘密,絕不外泄。”


    山端老鬼子拍了拍鬆井的肩膀道:“你是我看好的人,將來我退下來了,我會保舉你,讓你來接手港島的分公司,現在嘛還是讓我多賺點錢,我為帝國犧牲了太多,也該是我獲得迴報的時候了。當然,屬於你的那一份絕對不會少,利潤的百分之三是你的,這次你也會再往上升一級,擔任業務二課的課長,這可是你這個年紀能升任的極限了。”


    鬆井心想,我那一份是不會少,但會少得可憐,利潤的百分之三,是明麵上利潤的百分之三吧,連你的百分之三都不到,這可不是大阪商人應得的數,這筆生意我可是做虧了。


    鬆井心裏雖然忿忿不平,但表麵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多謝社長栽培,我一定努力為社長創造更多的價值。”


    鬆井從山端社長的辦公室出去後,心裏下了決心,大阪商人決不做虧本買賣,這裏虧了我必須從別的地方賺迴來。客戶有了,貨源我也有,我弟弟經商的能力不行,但是聽話,押個船應該還是可以的。


    你山端社長能幹,我弟弟小鬆井社長就不能幹嗎?不對,好像明顯了一點,要不讓我老婆的弟弟掛個名?井上社長的幹活?


    想到這裏,鬆井說幹就幹,他借口出門拜訪客戶,直奔電報局,給家裏拍了一封電報,讓老婆以他弟弟井上源的名義在本土開一間貿易公司,並讓他弟弟小鬆井擔任公司經理,來港島找他。


    拍完電報,他就馬不停蹄地到金斧建築公司找王誌友,他現在跟王誌友是酒肉朋友,很多消息都是王誌友那得來的。


    “誌友哥,有空嗎,一起喝兩杯?”


    王誌友以為鬆井又有特種鋼的貨源了,忙道:“有空,走,老友記。”


    兩人到了老友記大排檔,也沒有客氣,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菜,就開始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鬆井開始打探消息了。


    “誌友哥,你們要不要二手的車床?”


    王誌友一聽是機床,這可來精神了,論忽悠他也是老師傅了,道:“二手的啊,沒有新車床嗎?”


    鬆井不理他的問話:“保養得不錯的,德國貨,法國貨都有,就是零件也有一些,老是老了一些,30年代的設備,但是便宜,很便宜。”


    “便宜啊,便宜就好,那行,我要了,有多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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