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醒啦!”


    “嘿嘿,看我倆帶什麽好東西了!”


    遲青山忽然聽到窗口有人在和自己說話,一迴頭,正是大牛和李豹二人。


    “哎呀,你倆怎麽來了?”


    遲青山高興的說道。


    和自己一起打架,還把自己救了迴來,對這兩個兄弟,遲青山是真的認可。


    大牛憨笑著走進房內,熟悉的從廚房取了碗筷桌碟。李豹則神秘兮兮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大葫蘆,他得意的取下葫蘆的蓋子,一下子遞到遲青山的鼻孔下麵。


    “聞聞?香不香?這可是上好的十裏香!”


    遲青山聞著這酸不拉幾的味道,皺著眉頭,這還是上好的酒?


    “你們莫不是被人騙了?這嗖了一般的味道,還是上好的酒?”


    麵對遲青山的質疑,李豹也有些拿不準了,隻能硬著頭皮,死要麵子的說道:“那是當然!李老頭還敢騙咱們麽?你是不會喝酒,你不懂!”


    說著便篩了一碗酒,自己美美的喝了一口。


    “嘖嘖!真是好酒!”


    看到李豹在那裏吧嗒著嘴,大牛也被勾起了饞蟲,一把搶過酒葫蘆,直接對著嘴,灌了一大口。


    “呸!呸!這是啥玩意,裏麵都是酒糟呢!”


    “你個憨貨,這喝酒得啊,得先篩啊!”


    大牛喝完了一碗雖然感覺味道怪怪,但是不知道為啥,又有了迴味,還想在喝一口。


    李豹一把護住酒葫蘆,然後循循善誘的說道。


    “不能在喝了,我去把酒篩了,在給溫上!你把燒雞,醬牛肉切好,等會阿爺迴來咱們一起吃來!”


    大牛憨憨的點頭,也去一邊忙活去了。


    遲青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恢複了大半。


    稍晚一些,遲遠哼著小曲,樂嗬嗬的邁進了家門,他手裏也拎著一壺酒,和一些熟肉。


    “阿爺,你今天咋這麽高興。”


    李豹笑嗬嗬的問道。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怎麽來了,還買酒肉了?正好,正好,我也買了些,一起弄了,咱們爺幾個一起吃點。”


    遲遠把手裏的酒肉都交給了李豹和大牛,兩個人稍加處理,一桌酒肉菜便都齊全了。


    “阿爺,你到底有啥好事嘛,快些告訴我們嘍!”


    大牛最是沒有耐心,著急的問道。


    “嘿嘿,遲青山的親事定下來了!剛才我去跟徐瞎子算了好日子,八月十八,正好是十天以後。我跟邖豐也說了,他也說是好日子!你們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


    遲遠喝了一碗酒,臉上都是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喝酒還是高興的。


    “啥?青山要成親了!太好了!”


    大牛驚喜的一下子站起來,過去就抱住了遲青山。


    幾個人不知不覺都喝了不少,迷迷糊糊的遲青山,覺得這次穿越就是上天補償給他幸福。


    入夜,李豹和大牛已經離開,遲青山喝了不少,也有了些許困意。卻發現爺爺遲遠一直在家裏唯一的箱子那裏一頓忙活,好像在找著什麽。


    “找到了!”


    正在他疑惑時,遲遠一陣喜悅的驚唿。


    “爺,找到什麽了?”


    “給,咱們遲家傳家寶!”


    遲遠神秘兮兮的遞給遲青山一本被紅綢包裹的古書。


    《金身決》。


    “這是?”


    遲青山疑惑的問道。


    “這是一本修真秘籍!是咱們的祖先在一個仙人遺跡中挖出來的!”


    遲遠說的神秘而慎重。


    “爺,你沒說咱們家祖上是盜墓的啊……”


    “盜個屁!”


    遲遠生氣的錘了自己孫兒一拳,哪有這麽說自己祖先的。


    遲青山也不生氣,反正爺爺打他從來都不用力。


    他好奇的到翻開秘籍,結果目瞪口呆。


    看起來十分古舊,神秘的秘籍,居然一片空白。


    他不知所措的抬起頭,懵懵的看著自己爺爺。


    “這個……秘籍麽,肯定有神秘的方法,這個……以後你慢慢研究,研究不明白就傳給你兒子……”


    “爺,咱家這個傳了幾代?”


    “那可記不清了,反正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有了…”


    聽到這裏,遲青山對自己家的所謂傳家寶,再也不報任何期望…


    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便溜走了。


    這幾天遲青山的身體已經恢複,由於是訂的娃娃親,彩禮上次從城鎮迴來也都送了過去,所以還要準備的東西並不多,在遲遠的操辦下,也都弄的七七八八。


    遲青山已經徹底融合了兩世記憶,也完全適應了新身份,這幾天他沒事就往邖家跑,趁著沒人的時候就和邖輕語卿卿我我的,就差最後一道關卡,邖輕語說什麽也不肯,一定要等到成親那天。


    這讓初嚐愛戀的遲青山痛苦不已,每次小帳篷高高鼓起,他都後悔那天在小河邊錯失了最佳時機。


    不過這幾天雖然難熬,但也十分甜蜜。


    成親當日。


    遲青山一身喜慶的新郎官的衣服,騎著借來的高頭大馬,在李豹和大牛的鳴鑼開道下,來到了邖家。


    齊家村的村民們都是憨厚樸實的老百姓,都跟在他們後麵,既湊著熱鬧,也是幫遲青山充著接親的人數。


    不多時,打扮的嬌豔如花的邖輕語就被家人簇擁的走了出來。


    在這裏,新娘子出嫁並沒有紅蓋頭的一說。


    遲青山當場就看傻眼。


    邖輕語看到遲青山那個傻傻的樣子,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


    他甘之如飴,此時李豹在一旁起哄,眾人齊唱起當地民謠;


    “新媳婦嫁進門啊,夜夜思新郎,一晚上睡不著啊,第二天不下炕~”


    聽著這不葷不素的小曲,邖輕語紅紅的小臉,就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


    這時候遲遠已經在家忙的不可開交,本來不大的院子已經擺上了滿滿登登的桌子,村子裏的老少爺們除了去接親的,其他的早就在這等上了。


    “新娘子接迴來了,新娘子接迴來了!”


    鄰居家的淘小子狗蛋一溜煙的跑進門,興奮的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


    遲遠拋給他指甲蓋大小一塊糖疙瘩,便開始招唿眾人準備拜堂的儀式。


    離遲家還有半裏路,路兩邊就開始有好些少年排上陣勢,點燃火盆,他們估摸著花轎的速度,眼看著花轎要到了,迅速的向火盆中投入新竹。恰在花轎經過的時候,竹子經過燃燒,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就如同鞭炮一般,這就是爆竹。


    據說燃燒爆竹有趨吉避兇,大吉大利的意思。


    與此同時,爆竹的聲響傳到了隱蔽的山洞中,一個猙獰的妖獸忽然睜開了血紅的雙眼,在它的腳邊有著數具遺骨,看服飾正是齊家村當年失蹤的獵戶。


    再一路爆竹聲中,花轎落在了遲家的大門處,一個四五歲,長的水靈可愛的小姑娘早已經站在那裏。她將手裏的鮮花遞給新娘子,然後拉著新娘子下轎,又跨過一個火盆,才進去拜了天地。


    經過一係列繁文縟節的儀式,天已經漸黑,邖輕語一個人在新房,聽著外麵的喧鬧,心想著,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遲青山要是敢喝多誤事,非要收拾他不可。


    想著想著,她不禁臉紅起來,隨即她害羞的拿出塊白綢,鋪在了褥子上,想到這東西的用處,她的耳朵根都紅了起來。


    她也不是沒聽婦人們說起這事,嫁出門的時候,喜娘也咬著耳朵和她說了一些羞人的事情,隻是這時候,越想起這些事,她的心跳就越快。


    遲青山作為新郎官,徹底被親朋好友給圍了起來,本來覺得搜了吧唧的酒,再喝多了以後,都成了神仙美味。


    他大著舌頭,告訴他們,自己明年肯定能讓他爺爺抱上重孫子!一副我行,我非常行的樣子。


    看到遲青山有些喝多了,遲遠趕緊攔住了李豹,讓他把遲青山送迴洞房,笑嘻嘻的說,別耽誤了正事。


    李豹偷笑著,領會了用意,便擋下遲青山的酒,給他送迴了洞房。


    酒是情媒,借著酒勁,本來就如同空邖輕語一般美麗的邖輕語,在遲青山眼中更是如同仙女下凡。


    “芳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看著她羞紅的模樣,遲青山腳步虛浮的向她走去,忽然一腳踩空,險些跌倒。


    邖輕語緊忙關心的上前扶住他。


    兩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院子中,遲遠和邖豐一起喝著酒,一個是娶媳婦,孫兒成家立業,一個是嫁女兒,女兒有了一個好歸宿。


    兩個人的情緒都很高,和剩下的幾個老友,盡情的推杯換盞。


    突然,一陣腥風襲來,桌上等人忽然打了個冷顫。


    “有猛獸!!”


    幾乎在腥風剛過的瞬間,邖豐就反應了過來,他猛的站起身,背靠牆上,手上抄起一把凳子,巡看四周。


    這一桌都是老獵戶,反應也都不比邖豐慢,幾個人也都退到牆邊。


    遲遠眯著眼睛,看著門口的龐然大物,那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睛,在夜晚中格外醒目。它的身形巨大,光是一個獸首就塞滿了大門。


    所有人的酒勁似乎全醒了。


    “這家夥比老虎還兇!大家夥小心!”


    邖豐輕喝道。


    “這是哪來的猛獸,怎麽突然下山了。”


    邖豐旁邊的獵人叫陳二狗,他疑惑的嘀咕道。


    遲遠又定睛仔細的觀察著巨獸,然後他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並不是懼怕,而是仇恨。


    “這正是幾年前的兇獸!當時村裏的幾人都被他殺死,包括青山的父親。”


    遲遠痛恨的說道。


    “竟然是它!”


    眾人齊齊色變。


    兇獸的威名隔了幾年,依然震懾。


    那兇獸似乎在聽著幾人交談,它輕輕的一歪頭,就將大門和周邊的牆壁如同豆腐一樣,撞碎了一地。


    這是一頭巨大的妖犬,如同成年象一般大小,它呲著尖銳的牙齒,那縫隙之間還掛著一個人類的手臂。


    “他剛吃完人!!”


    邖豐震驚的吼道。


    “昂!!”


    妖犬的口中發出低沉的哼聲隨即猛然發動了攻擊。


    散發著腥臭的巨口瞬間出現在了遲遠的麵前,遲遠隻來的及蹲下身子,避過這致命一口。


    妖犬沒咬到遲遠,反而把新房的窗戶咬破,遲青山剛穿好衣服,就看見一張巨大狗嘴。


    “這他媽是什麽東西!”


    遲青山震驚的吼道。


    “青山,快帶輕語跑!”


    遲遠聽到遲青山的聲音,生怕孫兒收到傷害,連忙出聲讓他們逃離。


    他則拿起地上的板凳用力的砸向妖犬的血盆大口。


    即便板凳被砸的粉碎,也沒有傷害到妖犬分毫。


    妖犬反而一個迴首,將遲遠一口叼進了嘴裏,兩三下就嚼碎咽下。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遲青山痛苦的大喊。


    “爺爺!!!”


    邖豐正在旁邊找到一把柴刀,衝過來時看到了這可怕,可悲的場景。


    “遠叔!我x你姥姥!!”


    邖豐怒吼著,狂奔快來,一柴刀劈在妖犬的腹部,然後還是一點作用都不起,甚至連皮都沒破。


    這時候的遲青山已經瘋了,他赤手空拳的就要出去找那怪物報仇,幸虧被邖輕語抱住。


    遲青山仍不死心,終於在爺爺那屋找到一把長矛。


    “輕語,你快藏起來!”


    遲青山急匆匆的對屋裏的邖輕語喊道。


    自己則把長槍拿在手中,從房屋出去。


    他剛出門開,就看到妖犬巨大的右前爪極速按下,陳二狗來不及逃跑,被按在了爪下。


    陳二狗一口鮮血噴出,便沒了氣息。


    此時剩下的幾人看敵不過,就大喊著,四處逃竄。


    邖豐沒有逃,自己的女兒就在房內,他走了,萬一女兒有何三長兩短,怎麽辦。


    現在的情況,邖豐和遲青山分別在妖犬的兩邊,邖輕語則在屋內躲藏。


    妖犬低下頭,一口將陳二蛋吞噬了進去。


    接連吃了幾人,仍不肯善罷甘休的妖犬,又將目光移到了邖豐身上。


    遲青山心底一涼,自己的爺爺剛被吃掉,他實在無法在坐實自己的嶽父也失去性命。


    他猛的衝出去,將長矛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甚至在投擲時,加上一股旋轉。


    長矛怒射而去!


    這一次妖犬的終於受傷了。


    這根長矛就像一根牙簽一樣,插在了妖犬的背部。


    妖犬痛哼一聲,轉身看向遲青山。


    它的目光似乎蘊含了嘲弄,不屑,讓遲青山極為驚訝,這隻妖犬有智慧。


    邖豐看到遲青山將妖犬吸引了過去,也急了眼。


    他揮舞著柴刀就又衝了過去。


    妖犬看完全沒有理會邖豐,而是在遲青山麵前做了一個人性化的表情。


    它的右前爪指了指邖豐,uu看書.uukanshuom又指了指新房裏,然後張開大嘴,發出嘲笑的吼聲。


    “畜牲!你敢傷害他們,我一定會殺了你!”


    遲青山憤怒的喊道。


    可他的話都沒有說完的功夫,妖犬猛的抬起後爪,重重的拍在了邖豐身上。


    邖豐化做一道黑影,被瞬間拍飛,印在了新房的牆上。


    邖輕語終究不放心夫君和父親,剛出來的她,正好看見了父親的慘死!


    “不!!爹!!”


    邖輕語撕心裂肺的喊道,整個人昏了過去。


    妖犬看著遲青山,眼神中的嘲弄之意更加濃烈,它慢慢的轉身,緩慢的晃著腦袋向邖輕語走去。


    遲青山一邊喊著不要,一邊連滾帶爬的跑向邖輕語,可是他無論怎麽努力,他始終都無法超過妖犬。


    一種從未有的無力,挫敗充斥著他的靈魂。


    妖犬似乎想更加有趣的玩弄他,便停了下來。


    終於,他來到了邖輕語身前,護住了自己的妻子。


    邖輕語悠悠轉醒,看著自己的夫君,他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前,用盡全力的張開雙臂,將她全部的護在身後。


    就像一座大山一樣。


    一切仿佛到了絕望的盡頭,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巨大的唿嘯之聲,一到金燦燦的飛劍從天而降,正中妖犬,狗頭在金光下滾出老遠,一個道袍青年淩空當立,仿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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