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魔力被廢,等級歸零的老奶奶,用開玩笑的口吻想要逗一逗眼前這個小娃。


    偏她認真了,連帶著自己不知道還要不要玩笑下去。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老奶奶揮手就要送客。


    慈恩卻不走了。


    她屈膝蹲下身子和奶奶平視,並不因奶奶擺攤和身體有疾而輕視她,道:“您說是嗎?”


    老奶奶沒想到她這麽堅持,否定的話到嘴邊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出口。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不過是一本書,還是那麽多年前的書。


    “是的話我就要認真介紹一下我的領地,請奶奶你過去了。”慈恩煞有介事地說。


    鹹魚鎮學院還沒有魔法教師,一個教做人道理,一個教得雜七雜八,卻是一個刺客。她收學費都收得違心呢。


    更何況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學生入學,老師是怎麽也不嫌多的。


    老奶奶平和的表情因慈恩這句話忽而變得凝重,即使感覺不到任何的魔力波動,慈恩也被她的眼神激起了雞皮疙瘩。


    “請我過去?做什麽?”奶奶聲音冷冽,並沒有其他多餘動作,“我這生意也就能在這裏做一做,其他地方老婆子我怕是要受欺負哦。”


    她魔力尚在之時救過莫什領地一命,危在旦夕時刻的一個保護罩,救下千千萬萬的領民。


    雖然那些領民大多都死了,或者移民了。


    但是莫什領地的領主健在,有他在,好歹能保她一個老婆子不至於受人搓磨。


    去其他領地,她能做什麽呢。苟且偷生的日子在哪不是過呢?


    “去教書育人,去弘揚魔法,去守護未來。”


    大抵是慈恩失落的情緒經曆得夠多,她對老奶奶話裏的情緒把握得透徹,一時嘴快將原本安慰的話誇大了些。


    說完,她也覺得有點中二。


    但是落在奶奶耳朵裏,卻是引起了奶奶的共鳴。


    一個廢人,她能做到這些?


    心裏的一麵在告訴自己,她須得提防這人花言巧語的哄騙。可另一麵又在鼓勵自己,邁腿走向她畫出的藍圖。


    糾結之時,裏奧突然開口:“我家大人說到做到。”


    她就是看不慣大人受到任何猜疑,明明大人看上去就可靠得緊。幾句話,沒有索要任何好處,大人就是看龍獸親切,這樣簡單的理由,她救了他們全族。


    大人是品行最好的人類,怎麽會有人懷疑她的話?


    慈恩:“……”怪尷尬的嘞。


    也許是信了裏奧的話,也許是信了慈恩的麵相。


    沒有慈恩預想之中的徐徐勸說,老奶奶似乎遲疑了片刻就答應了要去鹹魚鎮看看。


    當然,是在威脅了慈恩一通,以及告知了莫什領地領主的情況下答應的。


    攀上了老奶,慈恩帶來的糖塊也是很順利的賣了一個高價,幾乎和店裏賣的價格一樣。中間省去的店麵費、打點費讓慈恩覺得這一趟沒白來。


    盧姆也是如此。


    不僅他帶來的貨物全部售出,就連他帶過來的紅豆吐司也被買走。


    買它的人還說,就為了這個,他就值得往鹹魚鎮走一趟。


    走之前,慈恩看見那些護衛隊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不禁在心裏想,這些護衛隊把這些遊商得罪了,兩邊和氣的狀態被打破,以後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接各自的生意嗎?


    ……


    迴程的路上,裏奧的後背又多出一人。


    慈恩已經記不清自己帶了多少人迴領地,好像她每一次都不是空著手迴家。


    老奶奶在見到裏奧的原型後,沒有多少震驚,而是有些懷念地摸了摸裏奧的腦袋,和慈恩幾人,準確來說,是和慈恩,做了個自我介紹。


    “認識我的叫我佩拉,熟悉我的叫我老佩,今年,大概102歲。”她簡單道。


    有心想要套套近乎的慈恩,對於兩個稱唿都有些難以啟齒。


    “我就叫您奶吧,在我們那就是親近的意思。”慈恩解釋。


    佩拉沒有意見,轉而問起了學院裏的情況。


    “學院裏一共五十六個學生,不僅有人類,還有地精、羊獸、虎獸、兔獸,甚至還有蘑菇精靈和小龍。”以後大概還會有其他更多種族,隻要是她能收編的。


    “他們聽話麽?”其實佩拉想問的是,他們會聽她的話嗎?畢竟,如果學生不聽話,她似乎什麽也做不了。


    慈恩:“他們的第一課就是學會尊重老師。”


    ……


    銀月草的用途,穆老和艾麗研究了半個月也沒能研究明白。


    他們都不相信這個東西隻是一個用來作為任務提交的材料。


    長得鮮豔,對迷霧天災的濃度進行多倍增幅,它是有切實的用處的。


    可是離離迷霧天災,它似乎和什麽材料都不適配。


    穆老為了它連龍牙粉都試著加了。


    最終配出來一瓶垃圾,氣得他一天沒吃飯。


    相比於他,艾麗倒顯得正常一些。


    銀月草,她手裏多的是,她享受的就是配比的過程,對於她來說,每次的配比都是對各種材料藥性的學習和溫故。


    她樂在其中。


    重要的是,她配比的都是一些並不珍稀的材料,浪費掉也不會心疼。


    畢竟,她的銅幣也隻能花在這上麵了。


    “也許,它的用處不在配比藥劑上呢?”娜娜坐在實驗台,看著艾麗手上動作不斷。


    銀月草她摸過一次,在她手上留下的顏色一個星期都沒洗掉。


    也許,可以用來染色,可以用來做標記,並不一定要做藥劑的吧?或許最簡單的提純更適合它。


    娜娜的話讓艾麗一愣,她隻知道怎麽配比藥劑。


    其他用途嗎?


    倒是有人和她提過,她想買一些銀月草,試試能不能染指甲……


    她說染了銀月草的地方在迷霧裏能夠發光來著……


    她的原話是:“一雙發光的指甲,想想會有多麽炫酷?!”


    艾麗想不到,但也沒拒絕她。


    距離現在,大概過去了幾天時間。也許,自己該去看看她那裏的進度。


    說做就做,艾麗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走,徒留娜娜一人在實驗台處理差點爆炸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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