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的簡兮似乎察覺到顧如煙的存在,她抬眸看向單向玻璃,意味不明勾了下唇角,“我隻和顧如煙談。”


    顧如煙眯了下眼睛,正好,她也有問題想問簡兮。


    她通過耳機告訴淩翊雲,“我進來和她談。”


    “煙煙……”


    墨霆深不放心,沉聲說:“我和你一起進去。”


    “沒事。”


    顧如煙輕描淡寫勸住男人,“她現在手腳都被扣著,不能對我怎樣。”


    墨霆深透過單向玻璃看了簡兮一眼,沉默幾秒,最終還是點點頭,“小心點。”


    顧如煙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直接走進審訊室。


    原本漫不經心坐著在那的簡兮,看到走進來的顧如煙,身子坐直,頓時來了精神。


    淩翊雲看了眼淡定的顧如煙,眉頭微微皺了下,還沒開口,顧如煙拍了拍他肩膀,“你先出去,我和她聊聊。”


    淩翊雲:“…好,我在外麵等你……”


    等他出去後,顧如煙拉開椅子,在簡兮對麵坐下。


    倆人視線直直對上,互相沉默了片刻,簡兮率先移開了視線,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顧如煙,如果我們不是站在對立麵,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也許吧。”


    顧如煙冷冷勾唇,她起身把一旁的錄像機關掉,重新坐下,緩緩道:“簡家大小姐,做事還真的一鳴驚人。錄像機已經關了,說吧,想和我談什麽。”


    簡兮看著麵前女人傲然的表情,忽然有點明白那些人為什麽都對顧如煙心存一絲忌憚。


    她往前坐了坐,凝視著顧如煙,戴著手銬的手擺在桌麵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


    她眸底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幽光,不緊不慢道:“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是誰指使我去殺你媽媽的吧?”


    沒等顧如煙迴答,簡兮又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隻要你告訴我,z組織的人之前想從你這裏拿走的配方,我就告訴你幕後指使我去殺你媽媽的人。”


    又是為了配方。


    知道她手上有配方而又那麽想得到配方的人,也許隻有那個人,就是king。


    可當初在z組織大本營的時候,配方已經交出去,king應該知道配方是失敗的實驗結果。


    顧如煙瞥了眼簡兮在桌麵輕敲著的手指,垂了垂眼睫。


    抬眸再看向簡兮時,神色似乎出現一絲動搖,“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可是殺了我媽媽的兇手。”


    “為表示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是那個人給了我一種叫五毒散的毒藥,打進了你媽媽的點滴裏,讓她中毒身亡的。”


    簡兮並不知道淩櫻若被搶救迴來的事,所以她以為淩櫻若已經死了,就算告訴顧如煙是下了什麽毒,也無所謂。


    可是,她的話讓顧如煙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顧如煙眼底露出糾結和掙紮,這也被簡兮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指還繼續輕敲著,隻是節奏好像加快了些許。


    “顧如煙,你一定很想知道幕後那個人是誰吧?隻要你說出來,我也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顧如煙忽然不受控製地垂下了頭,片刻後,低喃起來:“那個配方…可以改變…改變人的基因…可以控製…人的精神……”


    審訊室外的墨霆深和淩翊雲看到這裏,覺得有點不對勁。


    淩翊雲:“我進去看看。”


    “再等等。”墨霆深拉住他,眸色陰沉看著審訊室裏的情況,低沉道:“相信煙煙。”


    簡兮看顧如煙似乎已經陷入了夢境裏,以為自己催眠成功,神色興奮起來,繼續引導:“繼續說,配方在哪裏?”


    “配方…配方在……”


    “在哪?”簡兮緊盯著顧如煙,緊張等待著。


    驀地,原本好像被催眠了的女人猛然抬頭,目光清冽直視向簡兮,一字一字清晰道:“配方已經毀了,還有,king沒有告訴你,那份配方是假的嗎?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研製出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藥物。”


    看著突然清醒的顧如煙,簡兮震驚瞪大眼睛,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


    “顧如煙,你騙我,你根本沒有被催眠。”


    顧如煙看著她難以置信的模樣,淡淡笑了,“我演得還不錯吧。這也怪你自己太自信了,以為這樣可以催眠我。”


    她看著簡兮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可憐人,“指使你做這些事的人是king吧。他早就知道配方是假的,還用這個來讓你繼續為他賣命,你也真是可憐。”


    “不會的,king不會騙我,他不會的…你故意這樣說的,配方怎麽可能是假的……”


    在簡兮眼裏,對於king似乎也有種近乎瘋狂的虔誠,她覺得king永遠不會騙她。


    顧如煙並不確定指使簡兮的人是king,但她的反應已經完全說明了一切。


    這個king果然很懂得收服人心。


    剛才簡兮輕敲桌麵的動作,顧如煙隻是覺得不對勁,還不知道她會催眠。


    如果不是她內心足夠強大,或許她就被催眠了。


    顧如煙帶著三分譏笑,三分涼薄道:“我很負責任告訴你,配方是假的,king所謂的帶領你們開啟新世界也是假的,他做這些都不過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媽媽沒有死。”


    “你說什麽?不…不可能……”


    簡兮聲嘶力竭地拍著桌麵,怒瞪著對麵的女人,想從顧如煙臉上看出騙她的表情,可是找不到一絲一毫。


    她憤怒過後,逐漸明白過來,整個人頹然靠坐在椅子上,嘴裏低喃:“我就奇怪,我花了這麽多時間,做了這麽多次的實驗,為什麽都研製不出這種配方,原來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顧如煙看著這樣的簡兮,忽然明白明明有著人人羨慕的簡家大小姐光環,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人都有一顆貪婪之心,king就是利用人性這一點,用所謂的改變人類,創造盛世的可笑言論,讓這些人深陷這個謊言中,為他賣命。


    但顧如煙一點也不同情簡兮,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她冷冷看著簡兮,眼裏沒有絲毫同情,“簡兮,king到底是誰?”


    “嗬嗬……”


    簡兮低笑出聲,“你們想對付king,哪有那麽容易。”


    “隻要你說出他是誰,我們就可以抓到他。”


    顧如煙循循善誘,“他騙了你,讓你被抓,難道你不想找他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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