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砸出來,程錦雲背脊一陣發涼,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強裝鎮定,“顧如煙,你胡說什麽?你墜崖和我有什麽關係?明明是拉菲爾找人害你,你又把郝齊天害成這樣,你別想為了自己良心好過,就把鍋扔給我。”


    墨霆深聽到這裏,俊眉微皺,他拿出手機發出了條信息。


    顧如煙原本還沒有百分百肯定拉菲爾的幫兇就是程錦雲,但現在程錦雲的口不擇言已經出賣了她。


    當淩翊雲說那幾個人是拉菲爾指使的時候,她就懷疑了程錦雲。拉菲爾遠在萊國,不可能這麽了解她的行程,所以肯定是顧如煙身邊有人幫她。


    而之前的種種,顧如煙很快就想到了程錦雲。


    隻是她還沒有證據。


    而剛剛她就是故意試探程錦雲的。


    顧如煙往前靠近一步,明眸微眯,眼底淌過一絲冷意。


    她一字字開口:“程錦雲,我自始至終沒說過是拉菲爾找人害我的,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


    “我……”程錦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時慌亂,說了不該說的話。


    “因為就是你告訴了拉菲爾我的行蹤,煽風點火,想借萊國伯爵女兒的手來傷害我,然後自己獨善其身。你知道即使我們查到幕後黑手是拉菲爾,我們也很難對她怎樣。”


    顧如煙語調冷漠,看著程錦雲逐漸發白的臉色,勾了勾唇,“程錦雲,你覺得如果拉菲爾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利用她,她會怎麽對付你?”


    聞言,程錦雲不自覺緊緊攥住拳頭,十指用力掐入掌心,咬住後槽牙瞪著顧如煙。


    為什麽這一切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偏偏被顧如煙看出來。


    她知道因為顧如煙,拉菲爾被墨霆深趕出了帝都,還要求不能再踏進帝都一步。


    作為被寵壞的伯爵女兒,拉菲爾對顧如煙恨之入骨。


    所以她隻是輕輕在拉菲爾耳邊多說幾句顧如煙的壞話,就讓拉菲爾同意了她的計劃。


    她那幾天找人跟蹤顧如煙,知道她去了鄉下,並且要經過一段環山公路。


    當程錦雲把這個消息告訴拉菲爾的時候,拉菲爾立刻就找了人在顧如煙迴來的時候堵住她。


    不過,程錦雲隻是想借拉菲爾的手教訓顧如煙,並沒有想過拉菲爾比她還瘋狂,居然會想要顧如煙的命。


    她更是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會牽扯到郝齊天。


    程錦雲也知道拉菲爾是什麽性子,刁蠻任性,如果知道是她利用了自己,拉菲爾不可能會善罷甘休。


    到時她們程家怎麽可能對付得了萊國皇室。


    顧如煙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


    她的目光掃過郝齊天,又落迴程錦雲身上,“你知道為什麽郝齊天不喜歡你嗎?”


    聽到這個問題,程錦雲猛地抬頭,妒恨地諷刺道:“我知道他一直喜歡你,你不需要提醒我。”


    顧如煙掀了下眼皮,看向程錦雲的目光充滿了可憐之色,緩緩道:“感情不是靠耍手段可以贏來的,你每次針對我,你以為郝齊天都不知道嗎?他不傻,他對你做的事一清二楚。你每次用手段讓他遠離我,其實就是在把他往外推。”


    這些話猶如一擊驚雷,劈在程錦雲身上,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她唿吸一窒。


    盯著顧如煙的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顧如煙沒有再多看程錦雲一眼,她拉起墨霆深的手走出了病房。


    房門一開一關,程錦雲終於崩潰地跌倒在病床前。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明明她付出了這麽多,換來的卻是郝齊天對她的越來越冷漠。


    原來郝齊天知道她做的所有壞事,隻是一直在給她機會,結果……


    她看著可能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趕她走的郝齊天,眼淚不可抑製流了下來。


    “對不起,齊天,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而顧如煙和墨霆深離開不久,病房的門被推開。


    淩翊雲帶著幾個手下走進來。


    “程小姐,有人舉報半個月前環山公路上發生的墜崖事故與你有關,請你跟我們迴去接受調查。”


    他是接到墨霆深的信息就趕了過來。


    程錦雲勾了勾唇角,她的報應終於來了。


    她深深地看了眼郝齊天,站起身,沒有任何辯解,跟著淩翊雲他們離開了病房。


    另一邊,顧如煙和墨霆深剛走到醫院大廳,又看到兩個熟悉的人,淩靜和白墨寒。


    顧如煙和墨霆深對視一眼,無聲問道:“他們兩怎麽會一起出現在這?”


    墨霆深聳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樣子。


    “表姐。”


    顧如煙叫住淩靜,又看了眼白墨寒,意味深長道:“白總,你也在?”


    淩靜也沒想到這麽巧遇到顧如煙他們,忽然又想起什麽,“煙煙,你是來做產檢的嗎?”


    顧如煙點點頭,不過她記得淩靜當時不是在這醫院建檔的,不應該來這裏產檢。


    “你和白總過來醫院做什麽?”


    淩靜沉吟了幾秒才開口:“煙煙,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事?”


    顧如煙原本昨晚就想問淩靜怎麽沒有出國的,但因為太晚也就沒問。


    看來她沒出國應該和白墨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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