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悔說出那句“我即是魔”時,整個它空都在震動,似乎在迴應他一樣。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域痕似乎恐懼到了極點,說話都不太利索。


    “在這片星空下,你居然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你不怕把祂引來嗎?”


    他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本就寂靜的太空在他的這句話的襯托下顯得詭異。


    “祂?”


    陳悔不置可否的嗤笑道。


    “誰來了都一樣。”


    陳悔的肉身,在修羅體與暗月魔體的融和下,已經達到了他前世的巔峰,橫渡太空不是問題。


    他一腳踏在太空上,空間蕩漾。


    他一步邁出,提著修羅魔劍朝域痕而去。


    域痕哪怕再恐懼,也沒有坐以待斃,他一個瞬移與陳悔拉開距離,同時扭曲空間割破了自己的眉心皮,眉心間一滴鮮血流下。


    他催動靈氣,包裹著自己的眉心血,以此為媒介,口中念念有詞。


    那滴血,在太空上形成特殊的血陣,隻有巴掌大小。


    “請吾神降臨!”


    域痕的在太空中請神比前世的光王在藍星請神容易多了,隻需要建立坐標,所以他並沒有付出多少代價。


    而他現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而已。


    “縱使你為魔又如何,待吾神降臨,你必死無疑,哪怕你不死,也將被這片星空針對,魔為天道所不容!”


    域痕強裝鎮定,道。


    陳悔可沒有和他打持久戰的打算,先不說陳悔能堅持多久,赤陽秋此時的情況就不容樂觀。


    “請神?”


    陳悔不屑的嗤笑道。


    他的眼眸之中,暗月之影浮現。


    “還記得上一世,你是怎麽栽在我手上的嗎?”


    陳悔橫渡太空朝域痕“走”去。


    “精神控製?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從鑽石級一步成魔,但以你目前的精神境界,還想控製我?輪迴並不會帶境界。”


    域痕口上怎麽說,但還是在退,同時暗中調動空間之力。


    他十分警惕的看著陳悔的一舉一動。


    陳悔聞言,十分遺憾的搖頭道:“可惜了。”


    似乎被域痕說破了一樣。


    可域痕反而更警惕了些許。


    陳悔身後,那魔月浮現,隻不過此時的魔月,被血氣繚繞。


    陳悔伸手向魔月掏去,從魔月之中將魔槍掏出,猛得朝域痕投擲而出。


    他的速度極快,快到連影都看不到。


    隻不過域痕早有準備,一個瞬移躲了過去。


    可域痕再度瞬移出現後,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陳悔不知道何時出現他麵前,十分不屑的看著他。


    “怎麽可能?!!”


    “暗月侵蝕!”


    下一刻,陳悔發動了暗月侵蝕,鎖定域痕,將其強行控製。


    他的精神境界因為自斬降到王境,暗月侵蝕也隻是鑽石級別的技能,強行控製帝境的域痕反而讓他遭受到了精神重創,七竅開始流血。


    盡管如此,域痕還是被暗月控製住了幾息。


    這幾息的功夫,陳悔提起修羅魔劍一劍梟首。


    失重的太空上,鷹頭漂浮在鷹體旁,帝血化作血霧染紅了太空。


    下一刻,銀頭與鷹體化作點點銀光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顆銀色的獸蛋。


    這正是異獸的輪迴法。


    陳悔需要的東西。


    “願賭服輸,我賭命於你,你待我照付她。”


    陳悔隻手抓住獸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迴憶著記憶之中的步驟,陳悔有模有樣的按著記憶之中的動作,將屬於域痕的奴印,從那一族的手中奪了過來。


    他看著掌心的奴印,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域痕是最像妖獸的異獸,但願如此吧!”


    說著,他將目光投放到移動秘境之中。


    不久前,赤陽秋自空中跌落而下。


    耗盡靈力的她,跌坐在地,連起身都力氣也沒有了。


    此時的她已然成為了待宰羔羊。


    無力的她,看著周圍的鳳凰之火漸漸熄滅,也放棄了掙紮。


    人在將要死的時候,或者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時候,總會迴憶起自己的過往,簡稱走馬燈。


    她也不例外。


    她想起了自己這短短的十八年。


    她想起了自己五歲的時候,從外麵牽了個弟弟迴家;她想起了自己十五歲的時候,父母的死訊與弟弟的誓約;她想起了不久前與弟弟的那些話。


    “阿悔……你還是你嗎?”


    這大概就是她最後的遺憾了吧!


    她閉上了眼。


    也就在此時,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個記憶畫麵,這些記憶猶如自長河之中湧來的一樣,充斥著她的大腦。


    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原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赤陽秋突然釋懷了。


    她躺倒在地,看向星空,慢慢等死。


    隻是星空之上的血色,吸引了她。


    她想起了前世的點點滴滴,從將陳悔牽迴家,再從自己與陳悔起誓,再到自己的死。


    自己死後,以孤魂的狀態,跟在陳悔身邊,看著陳悔一步步成長,為她報仇,一個人孤零零的,再到最後的以命斬神。


    這些記憶,讓她明白了前因後果。


    “阿悔……”


    赤陽秋想到自己之前對陳悔說的那些話,就很後悔。


    可現在又能怎麽樣?


    她真的已經精疲力盡了,隻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姐!千萬別睡啊!”


    這時,一聲十分急促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


    她猛得睜開眼睛,隻見鍾歸從她身邊走過,站在她麵前,釋放技能。


    “堅如磐岩!”


    一層層磐岩盾將他倆罩住。


    “磐岩突刺!”


    在他們四周,一層磐岩圈自地表升起。


    “你怎麽迴來了?不是讓你走嗎?”


    赤陽秋錯愕的質問道。


    “要走一起走,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拋棄一個女孩自己逃命呢?”


    鍾歸憨厚的笑道。


    “可你迴來也隻是送死,你逃了起碼還能活一個。”


    赤陽秋臉色複雜的說道。


    “我未必逃的掉,大不了一起死!”


    鍾歸滿不在意的笑道。


    赤陽秋也是頭一迴見到這種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


    因為前世的記憶,赤陽秋已經不在乎死亡了,她以前就不在乎除陳悔以外別人的性命,何況是現在。


    所以她沒在勸。


    在鍾歸展開磐岩圈的時候,獸潮便將至,他們說話的功夫,獸潮來了。


    最前麵的鑽石獸直接將磐岩圈撞碎,接著如同戳破紙薄一樣將一層層磐岩盾擊碎。


    “我堂堂黃金第一盾,我就不信我防不住區區鑽石級的攻擊!”


    鍾歸加大力,又疊了幾層磐岩盾。


    可效果並不明顯。


    一隻鑽石獸直接一爪將所有磐岩盾擊碎。


    “完了!”


    鍾歸縮起脖子閉上眼睛,等待死亡。


    可他閉上眼後,就沒了動靜。


    他不解的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他麵前原本如同浪潮湧來的獸潮消失了,連同地麵一起消失了。


    眼前似乎如同太空般。


    以上帝視角來看,星球被削成兩半,詭異的是,他所在的這半居然沒受影響。


    “啊,這……”


    鍾歸懵逼了。


    可就在這時,他麵前突然出現一道魔影。


    那魔影橫渡於麵前的太空區域,隱於黑暗之中,手中托著一顆獸蛋,另一隻手托著一柄大劍。


    看到這道魔影的時候,鍾歸頓時感覺難以唿吸,那種死亡的窒息感使他全身大量的冷汗冒出,浸濕了全身。


    “你做的很好。”


    陳悔並不知道,自己的周身彌漫的魔氣之中,蘊含著他的煞氣,在這股恐怖的煞氣之下,鍾歸忘記了唿吸。


    他從太空區一步邁入秘境之中,整個空間在他身上的魔氣壓迫下,空間扭曲。


    他見鍾歸沒反應,不禁蹙眉提醒道:“你可以唿吸。”


    反應過來的鍾歸大口大口,貪婪的唿吸的空氣。


    陳悔的手中多了個金手鐲,上麵雕刻著蜃龍。


    他將手鐲塞入鍾歸的手中,緊接著,一把抓著他的肩膀,將他朝秘境通道扔去。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赤陽秋。


    “陽秋姐,我帶你出去。”


    陳悔說出這句話時,不冷不淡。


    赤陽秋看到陳悔的那一刻,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的力氣,起身向陳悔撲去,緊緊的抱著他。


    “阿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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