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鈞沒有去關注林凡罰跪,他倒是複盤了一次先前發生的事,擊殺那雪狼小白,褚天鈞確定了一點,林凡的好運隻能對他自身生效,他身邊的人或事是無法享受到的。


    不過褚天鈞不關心林凡,倒是有人關心他。


    下午林凡就跪在了祖師祠堂外,到了晚上在遠處的樹林中,一個身影出現,遠遠的看著林凡。


    很快夜空就下起了雨,可樹林中那道身影還是沒有離開,就好像在默默的陪著林凡。


    此刻林凡跪在雨中,他低垂著頭,像極了遭受不公,屈辱至極的話本男主。


    林凡雙手一直緊緊拽著,指甲都把掌心戳出了血,身下雨水混著血水,看起來還有那麽點感覺了。


    “三師兄,你打算這樣一直陪他三天三夜嗎?”樹林中又一個身影出現,是撐著傘的田小娥。


    田小娥口中的三師兄,自然就是林羽,她想為林羽打傘,但被林羽擺了擺手謝絕了。


    “都是我不好,這兩年我太過沉迷修煉,沒有好好教導小凡,才讓他做了這些錯事......”


    “他那靈獸雪狼,本是我上次從北域抓迴的,那日他一眼就相中了雪狼,若我親眼看著他契約靈獸,也不至於出現今日之事......”


    林羽任憑雨水衝刷著自己,他此刻還在深深的自責,認為林凡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是自己這個兄長沒做好。


    “三師兄,這怎麽能是你的錯?你已經做的夠好了,你對小凡做了多少事,我們這些同門都看在眼裏。倒是小凡從來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實話我們都為你不值,就說今日你這樣了,他可曾知道?師兄你這又是何苦?”田小娥語氣有些不忿的說道。


    其實以前田小娥和林凡感情也很好,畢竟林凡是琴瑟峰最小的師弟,但是自從去年從越州迴來後,林凡和這些師兄師姐也漸漸疏遠了,因為這些師兄師姐有時候也會指出林凡的不是,而這就被林凡看成了是師兄師姐在疏遠自己。


    林羽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小凡自尊心很強,他看似木訥憨厚,實則心思細膩,他的內心是很脆弱的,如果我出現在他身邊,反而會讓覺得是我看不起他。”


    田小娥沒有再說什麽,她純粹是為林羽這個天資絕倫的三師兄不值,自己要是有個這麽好的兄長,那做夢都得笑醒,可林凡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漸深,雨漸大。


    林羽真的就一直躲在暗處陪著林凡,不過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又有人出現了。


    最先發現來人的是林羽,那是一個撐著傘,身姿綽約的女子。


    “她怎麽來了?難道她和凡弟......”林羽認出了來人,正是陸清雪的唯一親傳弟子薑青瑤。


    薑青瑤撐著傘出現在林凡身側,很快林凡就感覺到頭頂沒了雨滴,他抬頭看去,正好看到薑青瑤低頭看向自己。


    這一幕倒是挺唯美的畫麵,可惜褚天鈞沒有看到,要不他也會懷疑,自己果然愛做宗門大反派做的事。


    “薑師姐......”林凡低聲喊了一句。


    “小凡師弟。”薑青瑤也迴了一句。


    “小白死了,我的朋友死了!”


    “你還有我......”


    林羽感覺自己應該迴去才對,這種畫麵不適合還有第三者,他倒是挺為林凡高興的,連看向薑青瑤的眼神都變成了看弟媳。


    薑青瑤一直陪到雨停了才離開,而林羽則是一直沒有離開。


    三天的時間對修仙者來說很快,這個懲罰本身也就象征意義,就算淋了一晚上雨,也不可能對金丹期的林凡造成任何損傷。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林凡離群索居,倒是沒有什麽幺蛾子,褚天鈞也沒有過多關注此人,他現在是代掌教,說實話他挺希望林凡搞點幺蛾子的,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手。


    輕則將林凡逐出師門,重則當場擊殺。


    我的宗門我做主,管他什麽氣運之子,你可以明刀明槍來,想要暗中在宗門搞事,那就打錯了算盤。


    這也是為什麽從一開始褚天鈞就計劃著讓九霄宗涅盤,自己獨掌大權的原因。


    幾天後天璿峰上霞光萬道靈氣洶湧,雖然沒有天劫降臨,但所有人都知道,朧月真人重迴元嬰境了。


    褚天鈞走出了桃林,他慢悠悠的飛到了九霄大殿,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隨後朧月也飛向了九霄大殿。


    “即日起朧月為九霄宗真傳,主天璿峰。”很快九霄大殿中就傳出褚天鈞的聲音。


    朧月這個真傳的冊封是有史以來最敷衍的,但她畢竟是二次元嬰,以後可能還有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所以了解情況的也覺得沒什麽。


    “看來代掌教和朧月真人是冰釋前嫌了。”


    “他們還有沒有可能成為道侶?”


    八卦的天性不會隨著修為增加而淡化,此刻九霄宗上至元嬰真人,下至煉氣弟子,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都在八卦著。


    而九霄大殿之中四目相對,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我還能叫你天鈞嗎?”最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朧月。


    “嗯。”褚天鈞很快就點了點頭。


    “我能成為你的道侶嗎?”接著朧月又問了一句。


    褚天鈞差點被一口老痰給噎住,事情的發展趨勢似乎正在朝著一個完全未知的方向狂奔。


    當然朧月這種變化也是有跡可循的,其實就是被寧秋辭給影響了。


    也或許本就是寧秋辭從一開始就布下的一個大局。


    好在褚天鈞終究是化神真君,而且如今所知也非昔日那般膚淺。


    他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對朧月冷著臉,更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鄙夷之色。


    而是略作沉思後,很認真的問了朧月一句:“你已將《念念不忘》晉升為《大祈禱術》了?”


    朧月點了點頭。


    忽然褚天鈞笑了,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朧月說道:“既已如此,我還有得選嗎?”


    朧月聞言大喜,正想說什麽,但又被褚天鈞打斷了。


    隻聽褚天鈞接著說道:“雖說這也是未來可能存在的一種結果,但終究還需一個過程,便交給緣分如何?”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朧月很滿足的點了點頭。


    “不日我就要先宣布和清雪結為道侶。”褚天鈞又說了一句。


    “都是我的錯,是我遲到了。”朧月有些遺憾的說道,並不是嫉妒陸清雪,隻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不過雖然遲到了,但終究也到了。


    褚天鈞起身走向朧月,快要靠近朧月的時候,他手掌一翻,掌中出現一個被光芒包裹的迷你軟甲。


    “送給你的,這裏麵蘊含著足夠普通修士衝擊幾次化神期的精純能量,可助你在施展《天魔九變》後快速恢複修為。”褚天鈞將不久前煉製的軟甲遞給了朧月。


    “叫什麽名字?”朧月欣喜的接過軟甲,這是她收到的來自褚天鈞的第一件禮物,意義非比尋常。


    而且這軟甲明顯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不如叫九命戰甲如何?”褚天鈞說了一個名字,但也征求了朧月意見。


    “你定的我都喜歡。”朧月含笑說道,從踏入九霄大殿那一刻起,她的眼裏就隻有褚天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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