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鴛鴦樓。


    作為城中最受歡迎的風月場所,鴛鴦樓內宿雙飛,算是每個男人的極樂坊。


    刺史之子梁亮更是夜夜笙歌,過得好不快活。


    可惜這廝的口味有些不同尋常,其他人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可能是因為童年缺乏母愛,梁亮更喜歡半老徐娘。


    偏偏孫子怡的年齡,就非常符合他的審美。


    蕭遙看向梁亮,對方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目中無人,甚至眼神之中絲毫沒有敬畏之色。


    “整個並州都姓梁,你他媽問問誰不知道?”


    “爺今天心情好,快讓孫子怡出來服侍,爺不與你一般計較!”


    梁亮冷哼一聲,身旁的狗腿子們趕緊奉上座椅,讓刺史之子能夠休息。


    “我倒是好奇,你父在涼州當真最大?”


    “我聽說遼國公前來,難道他在並州,也要聽你父梁休的話不成?”


    蕭遙此言一出,其他人臉上都是陰晴不定,唯有梁亮大笑不止。


    “哈哈哈!什麽狗屁遼國公,在並州還不是跟條狗一樣,對著我爹搖尾乞憐?”


    “我爹說他是國公,他才是國公!否則他就是出現在老子麵前,也要汪汪叫兩聲才能走!”


    梁亮此番言論,引得周圍人大笑不止,唯有蕭遙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沒想到並州已經糜爛如此,合著不是什麽州郡疲敝,完全是給朝廷的那份賦稅,全特娘被這些貪官汙吏拿走了!


    啪!


    蕭遙一個箭步上前,大嘴巴子已經抽在了梁亮來臉上。


    “你……你敢打我?”


    梁亮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父親梁休更是對他寵溺至極。


    誰能想到蕭遙打他那叫一個利落。


    “怎麽?沒被打夠?”


    啪!啪!


    接連兩個耳光,瞬間將梁亮打醒。


    “他媽的,你們看什麽?還不將此人拿下?”


    幾名護衛上前,可他們哪裏是蕭遙的對手,尚未靠近,就直接被踹翻在地。


    “打他們,一拳一腳足矣!”


    蕭遙冷哼一聲,“滾蛋吧,別打擾了我家大人的雅興。”


    蕭遙本意是想讓孫子怡和公孫羽趕快互通情報,殊不知公孫羽也有揩油的時候。


    遼國公親切地握住孫子的玉手,輕聲道:“朝廷知道,你們這些人辛苦了。”


    孫子怡平日裏賣笑,那是為了隱藏身份,可公孫羽這般揩油,還是讓她下意識想要收迴手。


    “國公爺,咱們還是先說正事!”


    “張雷大人的藏身之地,就在……”


    孫子怡一五一十將所知事情,全都告訴了公孫羽。


    “好,咱們再聊聊你的個人問題。”


    “如今可否婚娶?”


    “有沒有興趣……”


    公孫羽長相俊美,卻位高權重,還是當朝國公,換做尋常女人早就已經投懷送抱。


    但能被東廠吸納,甘願在鴛鴦樓裏擔任棋子之人,又豈能俗套如此?


    “屬下隻想為東廠辦事,將梁休父子繩之以法。”


    “屬下之前有過丈夫,不過被梁休所害。”


    “我能留在這裏,就是為了給丈夫報仇!”


    公孫羽聽聞此言,趕緊收迴了手,人家心中有人,他還哪好意思下手?


    “走,出去看看!”


    大雲遼國公很傷心,本以為遇到了一段新的感情,結果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蕭遙身旁已經倒下數名刺史府的護衛,他們整日跟著梁亮,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是遼國公的副手。


    “金茂呢?趕快叫那個廢物滾過來!”


    梁亮二百多斤的身體,直接蹲坐在地上,不停地拍打,哪裏是刺史公子,更像是個無賴巨嬰。


    砰!


    蕭遙上前一腳踢向對方,踹了梁亮一個趔趄。


    “今日,我就替刺史教育你,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亮吃疼之下,翻身就想要逃跑,誰知卻被蕭遙一腳絆倒在地。


    蕭遙手持折凳,衝著梁亮便猛砸而去。


    哢嚓!


    凳子腿都被砸得斷裂開來,剛才囂張無比的刺史之子,更是嚎啕大哭。


    “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


    “你他媽有種別走,我爹一定弄死你!”


    “你這天殺的東西!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否則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梁亮情急之下,甚至連自己親爹都罵了一遍。


    公孫羽帶著孫子怡從房中走出,看到梁亮被打成這個兄長,孫子怡瞬間花容失色。


    “這……怎麽將他打了?”


    “國公爺,你動了梁亮,以後恐怕在並州寸步難行!”


    公孫羽擺了擺手,示意孫子怡稍安勿躁。


    “放心,他打了,自然有道理,咱們靜觀其變。”


    說罷,公孫羽斟酒一杯,自飲自酌起來,他相信陛下有能力處理此事。


    不到片刻,金茂便帶著大批士兵趕來。


    “何人敢毆打刺史公子?”


    金茂像極了欲咬人的獵狗,身後士兵更是氣勢洶洶。


    隻不過看到蕭遙之後,金茂顯然有些懵逼。


    他不知道自家公子,怎麽會跟遼國公的人起衝突。


    畢竟現在雙方就丈量土地一事,剛達成了一致目標,共同忽悠皇帝。


    誰知梁亮晚上就捅出了簍子。


    不錯,挨了揍,還是惹禍精。


    金茂頭大如鬥,上前拱手道:“大人,國公爺何在?”


    老金!


    公孫羽懶洋洋道:“本國公才剛過來,老鴇想要給我介紹幾個姑娘,結果就有人出言不遜。”


    “還說什麽,這並州姓梁,讓本國公趕快滾蛋。”


    “嘖嘖嘖!我還以為整個大雲都姓梁呢!”


    金茂後背一涼,顯然知道這次公子闖的禍有多大!


    一旦遼國公不滿,決定徹查田畝之事,恐怕沒有人能夠攔住!


    “遼國公,一切都是誤會,我家公子不懂事,也不知道您在這裏!”


    金茂隻能一直道歉,企圖換取公孫羽消氣。


    “嗬嗬,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他說的話。”


    “你就一句不懂事,便想直接蒙混過去?”


    “老子的臉往哪裏放?”


    公孫羽咄咄逼人,梁亮顯然當場懵逼,連他爹手下第一人過來,都擺不平此事,可見他捅了多大的簍子。


    “帶他滾蛋,想想到底錯在哪裏了!”


    公孫羽一腳踢開梁亮,冷哼道:“真當並州姓梁了?迴去問問你們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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