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城門。


    蕭遙此番走的著急,通過簡單易容,大雲皇帝成為了監察禦史公孫羽的副手。


    暗中則由蕭九尺帶領著羅刹士兵,以及鍾朗等人保護隨行。


    明麵上隻有不到三十人的隊伍,暗中卻有近千人保護。


    好在無常派遣了心腹愛將,前去幫助蕭九尺,不至於這位羅刹猛將在中原迷路。


    “小侍從,說說咱們去哪裏?”


    公孫羽自然不敢喊陛下,或者蕭大郎,否則很容易露餡。


    不過能讓陛下給自己當副手,公孫羽心中頗為美滋滋。


    “並州。”


    蕭遙不假思索道:“咱們統一天下的最後一戰,便是在並州解決了禍患。”


    “當時著急迴返洛北,以至於並未跟當地的士族們聯絡。”


    “此地也是大雲稅收最少的地方。”


    公孫羽聞言,低聲詢問道:“不是說並州兵災較多,所以才稅收少得可憐麽?”


    至少在官方層麵上,並州連年被天狼國侵擾,以至於百姓無法安心耕種,導致上繳賦稅少得可憐。


    甚至可以說,並州的賦稅,連荊州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荊州那可是經曆過倭寇之亂,蕭遙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敵人手中奪迴來的地盤。


    人家荊州都能發展的這般良好,憑什麽你並州還是以前那個鳥樣?


    “你真信?至少我聽牧狐狸所說,他們頂多在邊境劫掠,根本不會去並州境內。”


    “何況,飛燕當年占據並州,直言那裏豪族生活富足,給她送了不少錢糧,算是買命錢。”


    蕭遙冷哼道:“一群蟲豸,真以為朕會相信他們拙劣的謊言?”


    公孫羽這才想起,蕭遙跟他說過,前幾日朝堂之上,一封有趣的奏折。


    據說老臣們舉薦的並州刺史梁休,彈劾草原遊牧民,前去他境內劫掠百姓和物資。


    當時就把蕭遙逗樂了,天地良心,大部分草原遊牧民,全都在放牧,亦或是去了黑龍沼種地,誰有閑心去你並州搶劫?


    這也是蕭遙決定先丈量並州的原因,你並州不是民風彪悍,向來不服管教麽?


    朕就親自過去一趟!


    ——


    並州,九原。


    刺史梁休是被人舉薦,加上蕭遙當時無暇顧及此地,便順水推舟,讓他做了刺史。


    梁休心中苦悶,本來他想要的官職是州牧,可除了蕭遙親信之人,根本不可能擔任此地要職。


    軍政一手抓,萬一所托非人,肯定會令當地動亂。


    朝廷還派來了鹽鐵吏張浪,這位是清河張家子弟,跟張瑤、張繼都有親戚關係。


    看似官職不大,卻掌握著鹽鐵經營,相當於整個並州最賺錢的買賣。


    試問百姓們誰能不吃鹽?


    梁休雖然手握軍隊,卻一直沒辦法進一步招兵買馬,畢竟手中銀子不多,能養得起現在這些人,就足以燒高香。


    梁休曾經有意無意,暗示張浪將鹽鐵經營權交出,自己一定會虧待他,不限於讓他擔任州郡要職。


    可惜張浪不拒絕,也不答應,一整個裝傻充愣。


    “大人,天狼國已經並入大雲,以後再拿那些賤民當做理由,恐怕朝廷不會相信。”


    手下幕僚顏象輕聲提醒,他知道這位刺史,擁有更大的野心。


    “張浪呢?為何還沒有過來?”


    今日梁休設宴,邀請張浪出席。


    按理來說,以梁休的身份地位,根本沒必要搭理張浪,隻不過現在缺錢,加上朝廷愈發察覺,很容易將梁休治罪。


    與其等待朝廷降罪,還不如主動謀反。


    梁休本就是並州梁氏的豪族,何況還有丁家相助,隻要宋家再點頭,那整個並州都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迴大人,張浪告病,據說前去外敵尋訪名醫了!”


    “混賬!什麽尋訪名醫,這廝分明是跑了!”


    梁休反應極快,以他對張浪的了解,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對方肯定不會答應交出鹽鐵經營權。


    何況今日本就是宴無好宴,如果張浪再不答應,梁休便打算用強。


    為了確保製鹽技術的私密性,張浪總是手下人做不通分工,且都不知道個人負責的那部分。


    可以說在並州沒有張浪,就製不出精鹽。


    “趕快追!”


    “是,大人!”


    手下人二話不說,騎乘戰馬追襲而去。


    城中一處廢棄多年的宅邸內,一名青年謹慎伸頭張望,眉宇和張瑤、張繼有些相似。


    “媽的!梁休這狗東西,果然狡詐得很!”


    “老子寫封情書,這廝都能先看一遍!”


    “行庫沒直接密報朝廷,否則老子先人頭落地了!”


    張浪鬱悶至極,他才不會傻乎乎逃出城外,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們東廠怎麽辦事的?要不是老子機敏,就差點被你們的叛徒賣了!”


    張浪喋喋不休,一旁的東廠密探則是默不作聲,任由對方抱怨。


    “朝廷若是再不派人來,恐怕咱們離死不遠咯!”


    “張雷,你倒是說句話!張雷!”


    東廠探子張雷,輕輕“哦”了一聲,便繼續倚在床邊休息,他始終保持著警惕。


    “唉!臨死竟然要跟一個啞巴在一塊,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閉嘴!”


    張雷冷哼道:“你再說話,容易把人引來!”


    張浪這才雙手捂嘴,二人就在這種煎熬之中,度過了一夜。


    ——


    並州,邊境。


    蕭遙一行人終於踏入並州地界,此地百姓不僅耕種,而且擅長放牧。


    不時便能看到驅趕牛羊的牧民,按照公孫羽的話來說,天狼國的人前來入侵,根本殺不到人,估計都在忙著搶牛羊。


    “光是邊境之地,就有不少人在耕種。”


    “梁休報上來的數目,肯定貓膩不小。”


    蕭遙冷笑道:“公孫羽,咱們入境的消息,恐怕早就傳到對方耳中了。”


    公孫羽納悶道:“他一個州刺史,當真如此囂張?我可不信!”


    話音未落,就看到一支騎兵向己方趕來。


    “刺史大人命我等迎接禦史!”


    騎兵們裝備齊整,配備著馬刀與弓箭,公孫羽麵露不悅之色。


    這哪裏是歡迎光臨,分明是在對他秀肌肉!


    “小侍從,我打算好好羞辱那刺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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