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汞已經有了防備,李大目不敢再玩突襲的把戲,隻能固守城池。


    彭城堅城,強攻絕非好辦法。


    耿汞身為蜀中二十四將之一,絕不會做愚蠢之事。


    槐安的一手反擊,令蜀王軍在徐州的名聲急轉直下。


    不少青壯流民,主動投奔李大目,想要幫助其守城。


    為求逼真,耿汞派去的手下,甚至真的餓了三天。


    進入彭城之後,看著這些人手捧蒸餅,狼吞虎咽的模樣,槐安不由信了幾分。


    不過身為謀士,他始終對人保持著基本的懷疑。


    “將軍,不可讓他們固守城門重地。”


    “不如,還是做些挑夫的活吧!”


    李大目欣然應允,青壯男子加入,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能對城外守軍產生威脅。


    隻是他轉念一想,便叫來槐安單獨商量。


    “將軍,您這番做法,很有可能導致城池失守!”


    槐安聽聞李大目所言,可謂心驚膽顫。


    “富貴險中求!我能利用流民打探消息,那他就能利用流民攻城!”


    “那些流民的饑餓肯定裝不出來,但他們普遍身強體壯,這是饑一頓飽一頓能擁有的體魄?”


    “所以,我斷定他們是蜀王的人!”


    李大目言之鑿鑿,也讓槐安同意了他的想法。


    “將軍,可否再等三日?到時候十拿九穩!”


    “好,就聽你的!”


    ……


    眼見三日過去,還是蜀王軍決定攻城試探。


    如果不能削弱守軍兵力,混進去的流民,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命令我軍神射手,專門射殺守城士兵!”


    “拉著那些流民過來,讓他們攀爬城牆!”


    “敢不攻城,就直接殺了!”


    耿汞的兇狠,使得這些流民隻能硬著頭皮攀爬城牆。


    指望這些沒有經過訓練的人攻城,耿汞已經預料到,他們一定會被守軍輕鬆擊退。


    但耿汞的目標,本就是讓守軍露頭。


    隱藏在暗處的神箭手,隻要看到守軍,便會一箭封喉,將其輕鬆射殺。


    李大目顯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還沒有率先出招,敵人卻來了!


    不讓將士們防守,流民肯定要攀爬入城,到時候還要消耗城中糧草。


    若是出手阻止流民,那就給了敵方弓箭手可趁之機!


    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麵,讓李大目頗為頭疼。


    “所有人,都給我撤迴來!”


    李大目喊道:“我軍從未殘害過任何一個流民,甚至會給你們糧食,讓你們偶爾飽餐一頓!”


    “汝等為何恩將仇報?”


    流民們麵露羞愧之色,但身後有蜀王軍的刀槍威脅。


    如果他們不來攻城,最後就要死在敵人手裏。


    死道友不死貧道,亂世向來如此。


    “看來,你們隻怕蜀王軍,而不怕我們!”


    李大目一聲令下,讓士兵們用滾燙的熱水澆灌而下!


    正在攀爬的流民,一個個發出慘叫聲,無論蜀王軍如何驅趕,他們都不肯再去攻城。


    “耿汞,看來彭城守將絕非心慈手軟之人。”


    吳瀚幸災樂禍道:“你還有什麽辦法?”


    耿汞依舊不慌不忙,淡然道:“我的名聲臭了,他們也別想好過!”


    “來人啊!既然他們不願攻城,便盡數斬首!”


    耿汞緩步上前,“守將何人,可敢自報姓名?”


    眼看對方停止了進攻,李大目立於城樓之上,答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大目是也!”


    耿汞笑道:“李將軍,你好手段啊!利用流民來掩護斥候,查探到我軍位置。”


    “若非在下謹慎,就要被你偷襲得逞!”


    “不過今日這些流民之死,都是因為李將軍你不肯投降!”


    嗖!嗖!


    耿汞話音剛落,軍中神箭手已經盡數將流民射殺當場!


    彭城之下,血流成河!


    城中流民噤若寒蟬,連李大目也恨上了!


    城下的流民,有不少是他們的親朋。


    耿汞淡然微笑,行心狠手辣之事,卻絲毫沒有負擔。


    “瘋子……難怪此人能位列蜀中二十四將前五。”


    董壽低聲道:“他還讓我暗中偷襲李大目!”


    吳瀚還未答話,董壽手中箭矢已經射出!


    嗖!


    耿汞心思深沉,他與李大目說話,不過是引出對方罷了。


    若是將李大目射殺,守軍一定會士氣低落。


    隻有槐安一人,恐怕難以抵擋蜀王軍攻勢。


    中!


    董壽向來擅射,這一箭也毫不例外地命中。


    “卑鄙!”


    李大目肩膀中箭,這還是他提前有所準備,哪怕身著甲胄,箭矢已經貫穿身體。


    “可惜!李將軍防備心太重,否則這一箭已經殺死你了。”


    耿汞歎氣道:“李將軍,您就不能趁我心意,直接死掉麽?”


    “何必負隅頑抗,徒增傷亡罷了!”


    李大目咬牙切齒,“有我在一日,你們都休想攻破彭城!”


    槐安見狀,趕緊大唿道:“快攙扶將軍迴去!”


    見李大目離開,耿汞笑容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鐵青之色。


    “媽的!你搞什麽?別告訴我,那等機會,你沒辦法殺了他!”


    耿汞揪著董壽的脖子,後者依舊嬉皮笑臉。


    “耿汞,你忘記了,我最是喜歡折磨敵人。”


    “箭矢上,已經塗毒,那可是拜火教的火毒!”


    “中箭之人,會在七日之內身亡,尤其是身體如烈火焚燒,那叫一個慘哦!”


    聽聞董壽所言,耿汞這才開懷大笑。


    “哈哈哈!這就對了!等到七日之後,咱們再攻城不遲!”


    “到時候李大目已死,再讓混進流民的士兵動手,定能確保萬無一失!”


    彭城之內。


    李大目疼得死去活來,渾身上下如同被烈火焚燒!


    城中醫者束手無策,哪怕已經處理好了箭傷,依舊無法根治。


    最終還是槐安出主意,命人用冰塊冷敷,方才緩解李大目疼痛。


    “這樣下去可不行……”


    槐安看著昏昏睡去的李大目,心中已然擔憂。


    “大人,您看為今之計……”


    屏風之後的人影有些晃動,顯然因李大目受傷而難過。


    “再等等……他的命,不是我說了算!”


    “等著他過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


    彭城二十裏外。


    邢航帶著陸千和蕭家四虎,正趕往彭城而去。


    “這次又能跟大目並肩作戰!”


    “趙六故去之後,咱們兄弟一定要看著主公一統天下!”


    陸千大笑道:“待到打退敵軍,邢航你也跟著喝兩杯!”


    邢航卻隻覺得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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