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水關。


    蕭遙才剛剛收服高懷和楊沛二人,對他們還並不是百分百信任。


    權力,需要製衡。


    顯然在陰平郡的鄭概,就是這個最好的人選。


    蕭遙同樣想見識一下,能被三位五鬥米道天師稱讚的人,會有多大的本事。


    是夜,蕭遙很快便見識到了鄭概的本事。


    月高風黑殺人夜,在高懷等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支二百人組成的敢死隊,赫然殺進了涪水關!


    若非蕭遙提前安排了暗哨,恐怕以涪水關的守備力量,根本發覺不了這些人!


    涪水關深處錦山附近,這些士兵赫然是從錦山上殺來。


    偷襲士兵目標相當明確,就是要殺高懷和楊沛。


    好在暗哨及時提醒,整個涪水關有條不紊地組織圍剿,二百人很快便被包圍。


    “媽的!是誰讓你們來偷襲老子?”


    高懷之前還對蕭遙不服,覺得對方布置所謂的暗哨,簡直是多此一舉。


    如今卻是心服口服,若是沒有那些暗哨,今日他肯定會被這支敢死隊拿下人頭。


    “三角眼的高賊!你背叛蜀王殿下,人人得而誅之!”


    “蕭遙乃叛賊大德天王,你跟了他就是背叛大周朝廷!”


    “我家鄭將軍說過,不殺你,便不足以泄憤!”


    偷襲者們破口大罵,他們有膽量從錦山進行偷襲,便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高懷勃然大怒,斥責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老子現在可不是三角眼!”


    開了眼角的高懷,如今就是自信。


    “三角變四角了?還是那麽醜!”


    “……”


    若非蕭遙阻攔,恐怕高懷會直接抽刀斬殺對方。


    “你們將軍,跟高懷真的因為一句結巴,便自此結仇?”


    蕭遙頗為不解,一個三角眼,一個結巴,至於雙方弄得苦大仇深?


    “咳咳!我們將軍有大才,就是因為結巴,才不受蜀王殿下重用。”


    “不過也絕非他高懷能夠嘲諷之人!”


    “你是何人?方才便在此處聒噪!”


    敢死隊為首之人,正是鄭概手下大將魏歡。


    “反賊之首,你們嘴裏的大德天王。”


    蕭遙無奈道:“依我看來,鄭概跟高懷分明是同病相憐,都是有才之人,不被宇文章所接納。”


    “高懷如今已經不再是三角眼,老子也有辦法治好鄭概的結巴。”


    “信不信隨你們,這些人一並放了便是!”


    蕭遙大手一揮,士兵們就要放人,這可急壞了高懷。


    “主公,不可!”


    “這魏歡是鄭概的左膀右臂,至少不能放了他!”


    “咱們涪水關想要安穩,定要拿下陰平郡才行。”


    高懷見蕭遙盯著自己,忍不住解釋道:“主公,在下諫言並非因為與鄭概的私人恩怨,而是從涪水關的利益出發!”


    公孫羽上前,低聲提醒道:“蕭大郎,你讓我研究陰平郡,我發現此處可以……”


    蕭遙聽後,淡然點頭,一切正如其所料。


    “老高,我沒有懷疑過你的忠心,不過陰平郡這地方,並非一定要用武力才能拿下。”


    “有些時候,攻城拔寨,遠不如化幹戈為玉帛。”


    蕭遙說罷,走向魏歡,笑道:“我打算去見見你們的將軍,可否帶路?”


    魏歡本來以為,此番偷襲,能夠砍下高懷的腦袋。


    誰知卻被眼前之人識破,對方若是有惡意,他恐怕早已人頭落地。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你沒有惡意,我自然會帶你去見將軍。”


    “不過我手下的弟兄……”


    蕭遙擺了擺手,示意高懷放人,後者果斷聽話。


    對於高懷這種容貌焦慮之人來說,蕭遙簡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四角眼,怎麽看起來,都比三角眼好看吧!


    也許!


    “都他媽聾了?主公說了要放人!”


    高懷隨後諂媚上前,討好道:“主公,要不要末將陪你一起過去?”


    “那可惡的結巴,最擅長偷襲和埋伏,萬一他對主公有歹心,可如何是好?”


    這幅嘴臉,看得魏歡嫌棄不已。


    “三角眼,哦不,現在是四角眼,你還真是能舔,就跟他的一條狗一樣!”


    “魏歡,老子現在就是主公的忠犬!老子就是要證明一件事,給主公當狗有什麽不好?”


    高懷顯然發現,與魏歡對罵,隻會讓對方更興奮。


    幹脆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更能令對方破防。


    “行了,每個人都少說兩句!”


    蕭遙一聲令下,二人同時閉嘴。


    “說說你們將軍的事情,我對他還蠻有興趣。”


    想要偷家蜀王宇文章,僅靠漢中一地兵力,顯然有些捉襟見肘。


    涪水關的三萬人,以及陰平郡的人馬,都有機會成為蕭遙的助力。


    無論是鄭概,還是高懷、楊沛,說白了對蜀王宇文章的忠誠都不是太高。


    畢竟這位蜀王看似禮賢下士,實則是個顏控。


    至少以蕭遙看來,即便他不會重用高懷和鄭概,也絕不會惡語相向。


    二人終歸是有些能力,最終被扔到鳥不拉屎的邊境,用以防範五鬥米道。


    “我家將軍,向來仁義寬厚,除去被克扣的三成軍餉,我們足足能拿到七成!”


    說到此處,魏歡顯然有些驕傲。


    至少在官軍內部,不貪圖軍餉的上官,簡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艸!還以為有什麽稀奇的,老子也不貪!”


    就是因為這一點,蕭遙才沒有對高懷和楊沛動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有這樣的將官在,能夠保證士兵的忠誠和戰鬥力。


    “另外,我家將軍向來不屑於諂媚蠻夷!”


    “得知蜀王殿下,有意在蜀中推行拜火教,將軍曾多次上書。”


    “結果全都石沉大海,要麽被蜀王殿下駁斥……”


    蕭遙點了點頭,看來鄭概這結巴將軍,在某些方麵,做的深得其心。


    “有意思,隻要你針對拜火教,不當西域蠻夷的走狗,那就是自己人了!”


    蕭遙淡然一笑,“準備出發吧,我打算跟你們去見見鄭概!”


    魏歡聞言,低聲道:“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將軍未必會放過你這等功勞!”


    蕭遙卻並不在乎,“若鄭概真如你方才所言,那他一定不會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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