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府。


    這洛北的大部分賭坊,實則都在萬歲旗下。


    想想也能夠理解,一個眼中隻有利益的國舅,又豈會放過這種發橫財的機會?


    如今事關揚州歸屬的鬥陣,在蕭遙和襄王的安排下,成為了一場賭狗的狂歡。


    隻不過萬歲樂得如此,反正他這賭坊又不虧本。


    尤其是蕭遙最近的表現,一次都沒有跟手下人去合練,明顯是擺爛行為。


    今日萬歲心情不錯,打算前去賭坊看看。


    “昨天公孫羽那廢物,竟然將自己的宅邸都押了?”


    “國舅爺,正如您所說,公孫少主的宅邸已經成為了賭資。”


    賭坊掌櫃一臉諂媚道:“屬下知道他是蕭遙的人,自然想辦法將那宅邸留下!”


    “聽說如今公孫少主無家可歸,更是寄宿在太尉府,已經淪為了洛北笑柄!”


    “公孫家說他是敗家子,讓此子連門都不敢進!”


    萬歲聞言放聲大笑,能讓蕭遙身邊的人吃癟,聽起來也不錯。


    “這些天,賭坊入賬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到時候做好分成,可莫要惹了亂子!”


    “大部分可都是押倭國取勝?”


    萬歲有此一問,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賭狗隻在乎輸贏,不在乎真情。


    “不錯!那些廢物都以為蚊子腿也是肉,想要吃上一口。”


    “結果殊不知,都是在給咱們做嫁衣!”


    “國舅爺放心便是!咱們賭坊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話音未落,就聽到裏麵有人大吵大鬧,更有甚者有拍桌砸碗的聲音。


    “嗬嗬,這就是你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萬歲冷哼一聲,賭坊掌櫃額頭冒汗,心裏已經暗罵,是哪個殺千刀的如此不長眼?


    偏偏挑這等關鍵時刻過來!


    “嗯?竟然是蕭遙?此人怎麽親自來賭坊了?”


    萬歲有些意外,至少在他看來,蕭遙算是大周官員,亦或是勳貴之中,較為廉潔的存在了。


    雖不能說誌趣高尚,卻也跟他們這群紈絝不同。


    結果還不是來賭坊消遣?


    可見此番鬥陣對蕭遙的壓力有多大。


    “這位兄台,你押倭寇都不押我?”


    “虧你還是中原人,要不要臉?”


    “我看押倭寇的人啊,都他娘的不要碧蓮!”


    也正是蕭遙這番話,徹底惹惱了一群賭狗。


    眼見事情鬧大,賭坊掌櫃正要出麵,卻見萬歲擺了擺手,打算親自露麵。


    “駙馬爺,何必如此動怒?”


    “正所謂願賭服輸,他們是賭坊的客人,買誰輸贏,全憑心意。”


    “賭桌之上無父子,既然是賭局,就莫要牽扯其他吧!”


    萬歲一番話,可謂是說到了那些賭狗的心裏,一個個全都在唾罵蕭遙。


    無非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嗬嗬,中原人隻會扯那些有的沒的!”


    “我大和武士全都押本國勝利!”


    “隻能說,你們這個民族太喜歡內鬥!”


    萬離休輕抿一口茶,不好吝嗇自己的冷嘲熱諷。


    他這些時日基本都住在賭坊,已經看慣了賭坊中的生離死別。


    賭到紅眼後,妻兒子女全都能夠作為籌碼。


    萬離休倒是趁此機會,買下了不少麵容姣好的女子。


    至於這些女子,今後都會淪為倭寇的玩物。


    “誰上廁所沒提褲子,那你露出來了?”


    “不知道這大冷天,容易凍著鳥?”


    蕭遙一番話,惹得賭坊眾人大笑不止,萬離休卻不明所以。


    好在有與他熟識的賭徒提醒,他才明白蕭遙方才之言,是何等嘲諷?


    “八格牙路!”


    “八尼瑪!”


    蕭遙怒罵一句,“這裏是大周的地盤,就給我說中原官話!”


    “你們家鄉的鳥語,趁早給我閉嘴!”


    萬離休正在氣頭上,前些時日買來的女童,正小心翼翼地端著熱茶過來。


    “媽的!你們這些中原賤民,一個個都是下賤之人!”


    萬離休一腳將女童踹倒在地,隨後便開始不斷踐踏。


    顯然方才在蕭遙處受的氣,他現在要發泄在無辜的女童身上。


    砰!


    萬離休整個人身體,如同皮球般,直接飛出兩米遠!


    蕭遙那一記鞭腿,還是手下留情,否則萬離休這把身子骨,恐怕已經入土為安。


    “狗日的畜生,這孩子才多大,你下得去手?”


    萬離休被手下一眾狗腿子攙扶起身,聲音顫抖不已。


    “她……她是我買來的!”


    “現在就是我的人!”


    “我要她死,要她活,都在我一念之間!”


    眼見蕭遙與萬離休起衝突,萬歲卻冷笑不止。


    “駙馬爺,那女童的賣身契都在萬離休手中。”


    “這事情,是人家有理!”


    “要殺要剮,都是萬離休說了算!”


    聽聞此言,蕭遙絲毫不在乎,而是問向了女童。


    “你願意跟我走,還是繼續跟著老壁燈?”


    “叔叔……我願意跟你走……還有好多人,都被他買走了!”


    女童大哭不止,蕭遙眼神之中彌漫著殺氣。


    那些賣妻賣兒的賭徒固然可恨,但買下這些人的人渣,難道就不可恨?


    萬離休隻覺得有些後怕,方才蕭遙的眼神,他明顯感受到了殺意。


    那是隨時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決心。


    “你……你要做什麽?”


    萬離休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這種強大的壓迫感,他隻在敞田信丈身上感受過!


    “駙馬爺,這裏是本國舅的賭坊,不允許有人命發生!”


    萬歲此時也已經開口,他決不能讓蕭遙肆意妄為。


    至於那些個女人的性命,萬歲可從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人也是賭資之一,有輸有贏再正常不過。


    “哦?誰說我要他的命?”


    “既然是賭坊,你這老逼登可敢跟我賭一把?”


    “若我贏了,就將你最近買的所有女人全都放走。”


    蕭遙目光直視萬離休,冷笑道:“怎麽?你們倭寇就隻敢動嘴皮子?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中的矮子!”


    蕭遙一句話,顯然徹底激怒了萬離休,在倭國即便是地盤小一點的大名,都不敢這般跟他說話!


    “你……你要賭什麽?盡管說便是!”


    “你若是輸了,就跪在老夫麵前,學上三聲狗叫!”


    萬離休話音未落,卻聽得蕭遙一口答應。


    “好啊,不過這麽玩顯然沒意思!”


    “我既然親自下場,汝等可敢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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