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湖郡。


    呂韋已經被囚禁三日,本以為蕭遙接替自己掌管兵權,能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結果聽送飯的士兵描述,蕭遙同樣選擇避戰不出。


    倭寇們則每日在城樓下麵耀武揚威,甚至親自烹飪大餐,在守軍麵前大快朵頤。


    “蕭大郎,不過是個廢物!”


    “此戰不勝,待到迴返朝廷,老夫定要在陛下麵前好好參你一本!”


    呂韋看向樊無痕,冷笑道:“樊將軍,看來蕭大郎從未把你當做自己人。”


    樊無痕如今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早知道倭寇這般兇殘,他何必忤逆蕭遙的意思,非要跟呂韋出戰?


    還以為跟著呂韋,至少能夠混個頭功,結果卻被打的落花流水。


    跟隨他的士兵,現在已經恨死了這位無能的上官。


    以往隻會打守城戰的樊無痕,麵對勢如破竹的倭寇,還是隻會老三樣。


    箭陣,長槍加補刀。


    倭寇悍不畏死,根本不給樊無痕玩補刀的機會。


    “呂相爺……咱們還是想想,什麽時候能出去吧!”


    “在我看來,蕭大郎可並非心慈手軟之輩!”


    “若是他此戰不勝,將咱們順手扔給倭寇……”


    呂韋後背一涼,他可是看到了那些倭寇撕咬大周官軍的殘忍。


    想到自己身死,屍體都不得安生,他便不忍直視。


    “蕭大郎,你給我滾過來……我們可以談談……”


    大周官軍閉門不出,鬆平康信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沾沾自喜,以為蕭遙是怕了他們。


    一頭雄獅,會怕一群哈巴狗?


    “他究竟在等什麽?”


    鬆平康信始終想不明白,隻是這些時日,不少士兵水土不服,開始出現嘔吐,甚至痢疾的狀況。


    大部分倭寇都懂得自救,鬆平康信也並未放在心上。


    “大人。”


    “秀中,你可算來了。”


    鬆平康信的首席謀士——鬆川秀中。


    “不知大人有沒有發現一件怪事。”


    “有話直說便是。”


    “依我看來,那些上吐下瀉之人,大部分是吃了人的底層士兵,好在黑衣母眾和中層軍官沒有出現這種狀況。”


    鬆平康信麵色鐵青,作戰的主力還是以底層士兵為主。


    莫非,釋尼疊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還望大人,忍痛割愛,莫要再以大周百姓的屍體為軍糧!”


    鬆川秀中並非良心發現,而是擔心屍體的衛生狀況。


    畢竟以他們的眼界,做夢都想不到,阿紫會往屍體中下蠱。


    “秀中,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吃周人的屍體,我拿什麽養兵?”


    “難道你要用自己的稻米,去給那些底層的武士吃?”


    鬆平康信果斷拒絕,反正此番進攻中原大周,共有六十萬大軍。


    如今倭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


    僅以倭寇國內,已經無法供養這些士兵,戰場消耗一些,正合了一些大名的心意。


    鬆川秀中深吸一口氣,果然這些大人物都是鐵石心腸之輩。


    “是在下妄言……”


    “無妨!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命令那些饞嘴之將,決不能吃屍體!”


    “是,大人!”


    ……


    城樓之上。


    不少士兵都被蕭遙叫了上來,眾人還以為大周駙馬要效仿呂韋畫餅充饑。


    可惜,蕭遙從不是光說不練之人。


    “諸位,不知你們信不信所謂的報應。”


    “我這人一向認為,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再看看城下的這幫畜生,他們殺人劫掠,無惡不作。”


    “上天不能製裁他們,蕭某親自動手!”


    蕭遙強行防禦三天,就是等待屍蠱發作。


    按照阿紫的意思,三到五日屍蠱便會將活人徹底變成屍體!


    蕭遙算了下時間,覺得剛剛好!


    守城士兵們,隻覺得蕭遙癔症發作,在城樓上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倭寇遭到報應?


    眾人不信,蕭遙也不在意,隻要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眾人質疑!


    嘔!


    城樓下一陣狂嘔,終於有倭寇支撐不住,赫然倒在地上,徹底斷了氣!


    這一幕,起初並沒有被人當迴事。


    畢竟這可是在戰爭期間,誰知道有沒有人染上疫病?


    劉二看向死去的倭寇,仿佛在看一頭肉豬,一把將那人的屍體扛起,隨後放在案板上,就要開始切肉。


    雖然幹著殺人烹飪的勾當,劉二卻一口肉都沒有吃過。


    這就是此人的奸詐之處,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利用他人,卻不會做出一點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倭寇們對於同僚被做成肉脯,同樣沒有太大抵觸。


    吃大周百姓是吃,吃倭人同樣是吃,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接連不斷有倭寇倒在地上,這一幕還是驚動了倭寇軍官。


    鬆平康信甚至親自前來查看,隨軍的醫者通過解刨,隻能得到結論,那些倭寇的五髒六腑全都被啃食幹淨!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死因,沒有了髒器作為支撐。


    “倭寇,可知汝等為何會死?”


    “吃人者,恆被吃!”


    “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蕭遙站在城樓之上,說的這些話,被一眾倭寇聽了進去。


    說來也是滑稽,倭國境內有不少寺廟,其中前來中原的倭寇,更是有不少人都信奉佛祖。


    若是佛祖看到,他的信徒們都是些吃人惡魔,恐怕會金剛怒目,直接超度了這些畜生!


    “駙馬爺……真的是報應麽……”


    “這些倭寇,都是被駙馬爺說死的!”


    “對對對,我就看駙馬爺剛才罵了幾句,就有不少倭寇死了!”


    大周官軍一個個振奮不已,他們隻想大喊一聲——倭寇好死!


    蕭遙見起到了效果,打算趁熱打鐵。


    “你們隻需要記住,倭寇在中原,滿天神佛都會製裁他們。”


    有些時候,說得再多,不如用這種超自然現象忽悠。


    果然,士兵們一個個重振士氣,至少在他們看來,隻需要守好城門,倭寇就會被駙馬爺說死!


    鬆平康信自然不信邪,隻是他沒能找出士兵死亡的真正死因。


    是夜。


    蕭遙命令預備隊全部集結完畢,他要今日打出去,告訴倭寇什麽他媽叫驚喜!


    “蕭大郎,知道麽?現在軍中都給你取了個新外號!”


    “莫非是大周第一帥?”


    “我呸!嘴強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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