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本想前往繞朱公的住處,但是想想以那老頭子的精明。


    恐怕寧可自己被殺,也不會泄露自家主子的信息。


    畢竟自己死了,後代還能夠相安無事,若是說了半句不該說的,恐怕整個家族都會迎來滅頂之災!


    再次來到宮中,卻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多了一些肅殺之氣。


    蕭遙眉頭緊鎖,今日值守的侍衛,竟然是他沒有見過的人。


    好在蕭遙身手了得,輕鬆便飛簷走壁,沒有驚擾到侍衛一分一毫。


    要說皇宮之中,他最熟悉的地方當屬冷宮。


    畢竟經常跟前太後芽子幽會,可陛下的寢宮,卻是他第二熟悉的地方。


    每一次翁婿二人都會在此地商議朝堂對策。


    靠近寢宮之際,蕭遙看到了赤龍衛,護衛門前。


    他隻得小心翼翼潛伏到寢宮附近,此處的巡邏人數,較之以前多了一倍有餘。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刺客要對陛下不利。


    “羌毋,朕一向視你為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是八柱國家族的人。”


    “也怪朕,竟然忘記了羌姓,是薑家的分支。”


    “朕,想要大周人人成龍!羌毋,你難道一輩子甘願做薑家和其他七家的狗?”


    周天子身前,兩位近侍宦官護衛在前,對麵的則是曾經宣稱永遠效忠大周皇室的赤龍衛。


    “陛下……”


    赤龍衛指揮使的聲音傳來,“從您不用薑家,而是選用外姓為指揮使,他們便知道您的心思了。”


    “做一個傀儡,享受榮華富貴,難道還不夠好麽?”


    “何必與八柱國為敵,最後連性命都要丟掉,甚至步了瘋王的後塵。”


    蕭遙在外偷聽,他也想知道大周皇室的秘密。


    那個所謂的八柱國,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突然發動政變,連皇帝都沒有還手之力。


    至於丞相呂韋,蕭遙壓根就沒認為人家會過來救駕。


    畢竟不管是誰當皇帝,呂韋都能繼續當他的丞相。


    “八柱國,簡直是大周的叛徒!”


    “他們追隨太祖打天下,太祖視他們為骨肉兄弟,這些家族曾經承諾永遠效忠皇室!”


    “一百年前,他們能夠因為士族的利益,而罷免瘋王!”


    “今日又是如出一轍,想要將朕罷免!”


    周天子怒指羌毋,罵道:“大周的天子,什麽時候淪落到這等可憐地步!”


    赤龍衛們麵無表情,也許從一開始,他們效忠的對象便不是皇帝。


    “陛下……”


    羌毋沙啞的聲音傳來,“八柱國之前就給予您警告!您難道忘了,華蓉公主被人下毒之事麽?”


    “身為您最寵愛的公主,不去做一個和親的工具,竟然妄想與您一同改變這個國家。”


    “也難怪八柱國要下毒!陛下,你還不知道吧,中了那等奇毒,公主其實有意識,最終會活活憋死在棺材中!”


    周天子冷汗直流,他還以為自己裝傻充愣,沒有任何人知道。


    結果八柱國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陛下,您想要成為中興之主,無論是平定播州,還是擴土西域,八柱國都沒有理會。”


    “可您千不該萬不該,動用小聰明,打了八柱國手下的狗!”


    “繞朱公已經想好了對策,卻被您直接截胡!”


    羌毋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多,他不過是念在這些年的情誼,想要讓周天子死個明白!


    “八柱國,要讓整個國家秩序井然!”


    “陛下,您就是破壞秩序之人。”


    羌毋已經抽出利刃,眼前的兩個宦官,在他眼中根本是螳臂當車。


    “王侯將相的孩子,生來便能繼承他們父母的爵位!”


    “而殺豬屠狗之輩,一輩子也別再想出人頭地。”


    “這樣的王朝,注定不能長久!大周本就是苟延殘喘,朕寧可放手一搏,也不願意坐以待斃,成為亡國之君!”


    周天子即便得知真相,依舊能夠從容麵對,哪怕是身邊親近的護衛背叛自己,他也要選擇這條路。


    “朕,會用自己這條命,還喚醒整個大周的百姓!”


    “宇文家可以失去皇位,但天下百姓不可被汝等蟲豸愚弄!”


    “羌毋,你也知道被人當做豬狗的滋味,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改變?”


    羌毋沒有開口,至少他的子孫後代,雖然給八柱國當狗,卻能當大部分百姓的爺。


    “請陛下赴死!”


    羌毋一聲令下,赤龍衛紛紛拔刀,一步步逼近了周天子。


    “陛下放心,老奴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要護得陛下周全!”


    蹇適明明自己還在發抖,可他卻依舊沒有逃走。


    “蹇適,你保護陛下!我先來會會這些人。”


    宋忠身上有些武技,當然並不多。


    “陛下放心,東廠始終效忠於您!老奴已經命他們前來救駕!”


    宋忠此時無比慶幸,蕭遙建議陛下成立了東廠,還掌握在他們二人手中。


    周天子沉默不語,在他看來八柱國是有備而來,一定不會放過東廠。


    “嗬嗬,你們兩條狗,也敢對我齜牙咧嘴?”


    “你們豢養的東廠番子,還真有些意思。”


    “可惜,他們早就被一網打盡!”


    羌毋手中把玩著環首刀,看向了君臣三人,“陛下,看在多年情麵,就由微臣親自送您上路!”


    唰!


    羌毋手中寒芒一閃而過,宋忠隻能憑著下意識去阻擋!


    吾命休矣!


    這是宋忠的第一感受,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刀!


    砰!


    一道人影自房頂落下,羌毋的刀赫然被人以雙手夾住。


    “駙馬爺!”


    宋忠大喜,趕緊摸了摸脖頸,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陛下!駙馬爺來了!”


    蹇適喜極而泣,在他們心中,蕭遙簡直時無所不能。


    周天子卻皺眉道:“不是告訴你,帶著陳王離開洛北,為何還要過來陪朕一起送死?”


    蕭遙順勢一腳,踢中羌毋腹部,隨後與對方拉開距離。


    “你可是玥兒的父親,若是見死不救,我沒有臉迴去見玥兒。”


    “何況,陳王殿下才剛感受到你的父愛,我豈能忍心看他變成孤兒?”


    蕭遙挑釁地挑了挑手指,“來來來,早就想跟你們赤龍衛過過招!”


    羌毋笑了,“我也想跟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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