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幾位尚書義憤填膺,甚至要去天子那裏理論,讓蕭遙慌了神。


    “恩師!三位大人!請聽我一言。”


    蕭遙長舒一口氣,解釋道:“我去雲州,實則是為新黨著想,絕非是皇上厚此薄彼,輕視功臣!”


    李琰皺眉道:“本官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比在洛北為官,更能令人愉悅之事!”


    邢玠讚同道:“冠軍侯如今風華正茂,留在洛北將來定大有所為!”


    鍾澤和武定侯都清楚蕭遙是個有想法的人,他們身為長輩隻會提出建議,而不是直接幹涉。


    “相黨掌握經學,已經近百年之久!”


    “反觀如今《兵法紀要》風靡洛北,此乃恩師信義所致。”


    “不過大周尚有更多地方的學子,沒有辦法讀到《兵法紀要》。”


    “我此去雲州,乃是傳道授業解惑也!”


    聽聞此言,三位老奸巨猾的尚書瞬間明白了。


    大周各州,如今都有士族把持,除了叛軍眾多的雲州。


    新黨想要紮根地方,如今唯有雲州是最優選擇。


    “冠軍侯有如此眼光,我等不及也。”


    李琰笑道:“不知此番冠軍侯,想要謀得何等官職?一郡之守?我等三人定會鼎力相助!”


    三位尚書點頭稱道,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蕭遙的野心。


    “郡守?我已經有人選了。”


    “不過之前聽恩師說過,一州之牧能夠掌管軍政大權,更能夠任命郡守屬官!”


    蕭遙咧嘴一笑:“我要當州牧!”


    州牧?!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大周擁有州牧官職不假,但更像是個擺設。


    除非是特殊時期,否則這等相當於地方土皇帝的官職,從來不會授予臣子!


    “大郎,此事還要爭取。”


    鍾澤輕撫胡須,考慮道:“你的功績倒是足夠,但實在是過於年輕!何況呂韋和公孫家,都會在前阻撓。”


    “想要擔任州牧,非陛下親近之人不可!”


    鍾澤言下之意,你蕭大郎貌似跟天子並不熟。


    蕭遙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他跟天子、蹇適的關係,不足與外人道也。


    就連恩師鍾澤唾棄的東廠,蕭遙還是其中顧問,更是一手幫助蹇適搭建了情報體係。


    “恩師,我相信當今陛下賢明,絕不會讓忠臣寒心!”


    “還望恩師、侯爺,以及三位尚書大人,在朝堂幫我美言幾句!”


    第一次見麵,三位尚書也不好拒絕,畢竟這相當於加入新黨的投名狀。


    “冠軍侯放心,我三人定會竭盡全力!”


    拜別三人後,鍾澤留下武定侯和蕭遙在家用飯。


    “鍾老相公,蕭遙前去雲州,卻是一招妙手。”


    武定侯雙眸中閃過一絲睿智之色,“雲州之地,若是經營得當,恐怕會成為不亞於鎮國公府的存在!”


    “你看白家如今的權勢,無論是何人成為天子,都要對其拉攏安撫!”


    “反倒是留在洛北,會掣肘蕭遙的成長。待到他立下功績,我們再將上書陛下,隨時讓他迴到洛北,豈不美哉?”


    有了武定侯的助攻,鍾澤勉強被說服。


    老相公自然不想關門弟子離自己遠去。


    “也罷!鍾明此次前往雲州,大有改變,可謂是成熟了不少。”


    “就讓他跟著你前去吧!”


    鍾澤擺了擺手,“吃菜喝酒!都莫要談朝廷之事了!大郎,你想成為雲州牧,為師會幫你盡力爭取!”


    蕭遙舉杯,“多謝恩師!”


    酒過三巡,蕭遙借著尿遁的功夫,才見到了師姐鍾靈。


    “小師弟!上次去雲州殺敵不帶我?”


    鍾靈一把揪住蕭遙的耳朵,她可不管對方是冠軍侯,還是雲州牧,反正在其眼中,蕭遙永遠是她的小師弟。


    “疼疼疼!師姐饒命!”


    “哼!這還差不多!還以為你去了趟雲州,就不認我這個師姐了呢!”


    鍾靈收起玉手,輕哼道:“剛才聽我爹說,你要當什麽雲州牧?害他這把年紀,竟然暗自垂淚?”


    蕭遙有些慚愧,說起來恩師鍾澤對他實在是太好!


    “咳咳!師姐啊,該說不說,您的婚事,我看也挺讓恩師他老人家頭疼!”


    “呸!你再敢亂說,小心我掐掉你的耳朵!”


    二人打鬧之際,鍾靈歎氣道:“我也想上戰場殺敵!憑什麽我那體弱多病,不堪一擊的哥哥都去了!”


    蕭遙汗顏道:“師兄是為軍隊管理後勤,時而出謀劃策,他可不是莽夫!”


    “嗯?你的意思,師姐我是莽夫咯?”


    “我可沒說!”


    “蕭大郎!”


    唯有在鍾澤府中,蕭遙才能感覺到同窗之誼,無論是師姐鍾靈,還是師兄鍾明,都帶給他手足兄妹的溫暖。


    “師弟!小妹!你們能不能說人壞話的時候,關起門來說?莫要讓我聽到?”


    “滾!”


    “得嘞,小妹!下次記得在外人麵前,對我客氣些!”


    “滾!蛋!”


    ……


    隔日。


    周天子有些犯愁,他倒是想要冊封蕭遙為雲州牧,奈何朝廷重臣,沒有一個跟他提前通氣。


    若是他這個天子直接下達命令,會顯得有些突兀,甚至會暴露他與蕭遙的關係。


    何況,州牧這等官職,非可信之人不能擔任。


    蕭遙忠心耿耿不假,但是身為帝王,都會有所謂的疑心病。


    “父皇,似乎有事煩惱?”


    “皇兒,你來了,快陪我用膳。”


    華蓉公主向來孝順,大早上便來請安,父女兩習慣一起用膳,席間探討些事情。


    “冠軍侯前些時日,向我提起想要擔任雲州牧一事。”


    周天子看向華蓉公主,輕聲道:“不知,皇兒有何見解?”


    雲州?


    好你個陰險狡詐的蕭大郎!


    剛迴洛北沒多久,就想著要走?


    華蓉公主眉宇間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父皇,其實讓蕭遙擔任雲州牧是好事!”


    “蕭遙有能力,也有忠心,更沒有其他世家大族的野心。”


    “反正,兒臣不相信他會造反。”


    周天子頷首點頭,“朕,也是這麽想。那就答應他?”


    華蓉公主莞爾一笑:“父皇,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是忠臣,也需要有人監督。”


    “父皇,大可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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