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們押運著戰利品歸來,蹇適喜不自勝,趕緊上前詢問。


    “蕭大郎人呢?這是從哪弄來的餉銀?”


    “大人!末將請命,前去幫助蕭伍長搬運財物!”


    樊無傷心中焦急,以上官身份,占了蕭遙一次便宜,顯然令他嚐到了甜頭。


    “你就在這待著!”


    蹇大宦身為監軍,就連舞陽侯也要受其節製,更別說樊無傷一個小小參將。


    “稟報公公!”


    陸神機為人圓滑,拱手行禮道:“蕭伍長奇襲五峰山其他山頭,共繳獲糧食四十萬石,白銀萬兩,請公公過目!”


    蹇適歡喜接過,他跟蕭遙早就說好,功勞二八分。


    哪怕是他二,蹇大宦也不想當個徒勞無功的監軍。


    對於蹇適的到來,舞陽侯全軍上下,表現出冷落和抗拒性。


    明擺著不想分以一點功勞給蹇大宦。


    二人雖然都是周天子的心腹,可心腹之間往往最容易內訌。


    “無傷,還不派人前去,幫助蕭遙搬運糧草。”


    舞陽侯當麵走來,笑道:“蕭遙初來乍到,就能立下如此大功,不愧是鍾老相公的高徒。”


    蹇適陰陽怪氣道:“舞陽侯,這錢糧,不會搬到您的府庫裏吧?”


    舞陽侯麵色不變,笑道:“公公哪裏話?咱們當兵的,隻知上陣殺敵,為陛下效忠。”


    蕭遙等候片刻,終於等來了占便宜的樊無傷。


    可惜這一次,蕭遙有所防備,值錢的財物早已經收入囊中。


    “蕭大郎!為何這一次的收獲,遠遠不如上次?”


    樊無傷氣勢洶洶地質問道:“剿滅四座山頭的銀子,怎麽比一座山頭還少?”


    無恥之徒!


    郭鵬舉怒目而視,若不是蕭遙在場,他早就拔箭怒射此獠。


    “樊將軍,戰場之上,莫要貪功啊。”


    蕭遙隨口提醒,樊無傷並未放在心上。


    “蕭大郎!老子當兵多年,也提醒你一句!想要往上爬,就必須討好上官!”


    樊無傷冷笑道:“我搶占你的功勞,那是看得起你!否則,我為什麽不去搶別人?”


    別人有功勞?


    唐牛承認,他身為洛北東街的潑皮無賴多年,都沒有樊無傷臉皮厚!


    就連乞活營的士兵,都流露出鄙夷之色。


    官軍當到這個地步,還不如迴家養豬。


    “蚊子腿再小,他也是肉!弟兄們,搬走搬走!迴去請你們吃酒!”


    樊無傷一聲令下,再次順走了本屬於蕭遙的戰利品。


    與其他弟兄怒氣衝衝不同,蕭遙始終保持著笑意。


    “大哥,您還笑得出來?咱們兄弟都被搶兩次了!”


    “告訴所有弟兄!以後打仗,故意給樊無傷留下戰利品!記住,一次比一次少!”


    蕭遙並未過多解釋,留下一句話:“鵬舉,要想麻痹敵人,就要給他養成習慣!”


    ……


    北疆軍在霸縣整頓後,便繼續想著冀州開撥。


    三蓮教叛亂,看似隻是普通的農民起義,其中卻不乏妄想改朝換代的地主。


    丞相呂韋和鎮國公府白振生,都或多或少的將入僵持階段。


    三蓮教依靠著堅固的城池,壓根當起了王八。


    洛北朝廷為此擔憂不已,身為官軍怎麽能跟叛賊僵持不下?


    好在北線送來了捷報,周天子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蕭遙則因功擢升為百夫長,手下的乞活營越戰越勇,接連打贏了小規模的遭遇戰。


    士子們通過戰爭的磨礪,臉上失去了讀書人的稚嫩,多了一份軍人的堅毅。


    每個人的戰功,都被蕭遙清楚記錄。


    與其他部隊仗還沒打完,就開始搜刮戰利品不同。


    蕭遙的百人隊分工明確,前線作戰部隊分文不取,後方有王小六率領的輔兵專門收集戰利品。


    待到戰後,根據每個人的功績不同,進行戰利品分配。


    即便如此,樊無傷依舊每一次都來搜刮一番。


    “蕭大郎!做得不錯,本將軍跟在你屁股後麵撿的銀子,都能再娶一房小妾了,哈哈哈!”


    “將軍,莫要貪功。”


    “老子就要貪!就貪你蕭大郎的功!”


    樊無傷手中鞭子直指蕭遙,怒罵道:“不知尊卑的東西!在軍中我是參將,你是百夫長,你就要聽老子的!”


    “蕭遙,聽主帥之令!”


    樊無傷那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跋扈模樣,惹得蕭遙麾下士兵不悅,乞活營因蕭遙而活命,他們隻待主將一聲令下,便要取樊無傷性命。


    “屬下聽令。”


    “蕭遙戰功卓絕,派汝等百人隊,迎戰白蓮教渠帥高升!”


    聽聞此言,眾人臉上露出錯愕表情。


    一方渠帥,至少擁有一萬兵馬!


    讓蕭遙的百人隊去跟一萬人打,那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將軍,這是主帥的命令?”


    “怎麽?本將軍還能騙你不成!還不領命,莫非你要抗命不成!”


    “蕭遙,領命。”


    蕭遙躬身行禮,樊無傷哈哈大笑道:“很好!本將軍也希望你活著!這樣我才能跟在後麵撿錢!”


    樊無傷大搖大擺離開蕭遙駐地,等候在外的樊琦笑問道:“他敢接令?”


    “公子,我看那蕭大郎就是個欺軟怕硬之人!末將搶了他多次戰利品,他卻隻能忍氣吞聲,”


    樊無傷沾沾自喜道:“公子放心,那些財物,末將早就為公子準備了一份!”


    樊琦滿意點頭,“一百打一萬,本公子就不信蕭大郎能活著迴來!”


    斥候營軍中。


    樊無痕看著眼前的蕭遙,有些不可思議。


    “你找我要兵馬?”


    “你想跟樊琦爭奪樊家軍,我不信你手裏麵一張牌都沒有。”


    蕭遙直視樊無痕,笑道:“斬殺渠帥的功勞,我願意分你一半,至於敢不敢拿,就看你的魄力了。”


    “樊琦貪婪無度,其他人的功勞都會被他搶奪,這樣下去你還有機會在軍中立威?”


    樊無痕麵色嚴肅,直言道:“我隻有兩千人!”


    “足矣!”


    “蕭大郎,老子憑什麽跟你豪賭?”


    “因為你跟我一樣,都輸不起!樊琦,是你我共同的敵人!”


    樊無痕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的人不能少!所以這兩千人,隻能給你壯膽!至於能不能打贏,就看你自己了!”


    蕭遙點頭道:“好!功勞我依舊分你一些便是。”


    手握兩千拉拉隊,蕭遙昂首走出軍營。


    “乞活營,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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