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把玩著做工精美的玉佩,臉上帶著幾分喜悅說道。


    “桃子,你迴去跟高陽說,本駙馬很喜歡這塊玉佩。”


    “明日下值後,本駙馬會去公主府,好好地答謝高陽。”


    說到答謝二字,房遺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到孔武有力的房駙馬,因為公主送的一塊玉佩而一臉欣喜,桃子的臉上露出一抹同情。


    也不知道房駙馬是真聰明還是假糊塗,公主殿下隻喜歡詩文,並不信佛法,頻頻去會昌寺又怎麽可能沒有目的呢?


    隻是這些話她隻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桃子娉婷地行禮說道:“房駙馬,奴婢定會把話帶給公主殿下。”


    “奴婢還要迴去跟公主殿下複命,先行告退。”


    說完桃子微微躬身,快步離開了這處奢華的院落。


    房遺愛把玉佩抓在手心上,臉上時不時地露出傻笑。


    這還是高陽第一次主動送禮物給他。


    晚上吃膳食時。


    房遺愛看著他爹全程黑著臉,於是他高舉著玉佩,想讓他爹開心一笑。


    “爹,這是高陽送給孩兒保佑前程的美玉,好看吧?”


    聽到房遺愛說到前程兩個字,房玄齡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而且唿吸也越來越急促。


    實權官職尚書左仆射被陛下罷免,現在頂著一個司空的虛職,他的權力直接縮減大半。


    房玄齡越想越氣,他抄起一旁的棍棒,滿臉怒氣地嗬斥道。


    “都叫你遠離魏王,你偏偏不聽!”


    “還保佑前程,老夫打死你這個逆子!”


    說話間,房玄齡手中的棍棒往房遺愛的身上重重地落下,打的房遺愛嗷嗷直跳。


    “爹,兒臣隻是支持魏王,又沒有參加謀逆之事?”


    “你怎麽如此不講道理?”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房玄齡反而更加生氣。


    他手中的棍棒像雨點般,密集地打在房遺愛的身上。


    盧氏慌忙把手中的碗筷放下,急匆匆地跑過去,想要搶奪房玄齡手中的棍棒。


    “老爺,快住手,你要打死遺愛嗎?”


    房玄齡怒吼道:“夫人你別攔我,老夫今日就把這個逆子打死!”


    當了二十餘載的尚書左仆射,因為房遺愛這個逆子的緣故,導致他被陛下罷相,讓他晚節不保。


    這讓謹小慎微從不居功自傲的房玄齡,如何能忍受得了?


    盧氏對房遺直和房遺則兩人喊道:“遺直、遺則,你們快過來把棍子拿開,不然遺愛要被你爹打死了!”


    “哦哦,好。”


    房遺直和房遺則兩兄弟如夢初醒,他們連忙跑過去幫忙。


    因為房玄齡打紅了眼,房遺直和房遺則兩人也被打了好幾下,這才把棍子抓住。


    盧氏連忙把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房遺愛護在身後,她帶著哭腔說道。


    “老爺,虎毒還不食子,你怎麽如此狠心?”


    “況且遺愛也沒參與魏王謀逆之事,最近的表現也乖巧懂事,你在朝廷受氣別往家裏帶!”


    房遺愛因為和魏王年紀相仿,他們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就天天混跡在一起。


    大臣的子嗣和皇子的關係好,這不證明皇帝和臣子的關係好麽?


    誰能想到魏王長大以後,心裏對皇位滋生了想法。


    “哼!”


    氣的全身都在哆嗦的房玄齡,死死地盯了一眼房遺愛,隨後惱怒地說道。


    “慈母多敗兒!”


    “我們房家遲早會被這個逆子害死!”


    說完房玄齡甩著袖袍,怒氣衝衝地離開偏廳。


    盧氏淚眼婆娑地看著渾身青紫的房遺愛,心裏宛如割心之痛。


    她指著門口的方向罵罵咧咧道:“房玄齡,老娘跟你沒完!”


    罵完她雙手提著裙擺,一臉怒容往後院走去。


    安靜了十餘息。


    房遺直滿臉疑惑道:“老二,你最近可是幹了什麽事?為何爹如此憤怒?”


    房遺愛哭喪著臉說道:“我最近什麽也沒幹啊!”


    無緣無故被暴打一頓的房遺愛,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仔細迴想,他最近也沒幹壞事!


    而且受魏王牽連那件事,他爹之前已經把他胖揍了一頓,沒理由還繼續打他才對。


    “哎!”房遺直歎了一口氣,隨後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說道:“老二,現在朝局很清晰了,太子會登基,你可千萬不能執迷不悟啊!”


    房遺直現在隻掛著一個銀青光祿大夫的文散官頭銜,沒有李世民的特別詔命,並不需要參加朝會。


    因此他還不知道李承乾出事的消息。


    房遺愛左顧右盼,隨後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大哥,老三,今日朝會收到遼東送來的急報,太子被薛延陀數萬騎兵襲擊,不慎落馬摔斷腿了!”


    “太子又摔斷腿?”


    房遺直和房遺則兩人滿臉震驚。


    房遺愛點了點頭,他盡管痛的齜牙咧嘴,還是扯出一抹微笑說道。


    “現在還不知道太子摔斷的哪一條腿,如果摔斷的是好的哪一條腿...”


    “桀桀桀!”


    聽到房遺愛一臉陰惻的壞笑,房遺直和房遺則兩人心頭一顫。


    難不成魏王還有機會迴長安?


    如果魏王迴來,恐怕平靜的朝局,又要被打破了!


    ...


    遼東。


    安市城。


    長安城內暗流湧動之時,杜荷正在和躺在床榻上的李承乾聊天。


    李承乾來來迴迴翻看著手中的戰報,臉上露出解恨的神色。


    “杜荷,蘇定方、席君買和薛仁貴這一戰打的真好!”


    “通過出其不意的夜襲,直接殲滅了名薛延陀騎兵,而且我們這邊僅傷亡兩百餘人。”


    “薛仁貴不愧是孤麾下的第一戰將,追蹤百裏滅掉了大度設和突利失,給孤和你報了仇。”


    說完以後,他的語氣帶著幾分遺憾說道。


    “可惜天色比較晚,讓數千薛延陀騎兵逃掉了,倒是有些可惜!”


    過了將近十天的時間,斷腿的疼痛感已經輕微了不少,加上杜荷這幾天的開導,李承乾也從頹廢中走了出來。


    杜荷看了一眼李承乾腫大的傷腿,臉上帶著幾分憂慮,隨後輕聲說道。


    “薛延陀這個遊牧民族,他們對大唐的所有威脅,都來自進退靈活的騎兵。”


    “現在他們的騎兵主力被蘇定方率部滅掉,如果陛下收到我們送迴去的最新戰報,肯定會出兵滅掉薛延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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