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氣朝元第七日。


    師綰綰的修為鎖定在合一境七重天圓滿。


    根據少女的說法,待不及下個月的五氣朝元,就有機會突破到八重天。


    在下個月來到前的現在,可以開始準備突破所需的資源和陣法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正是夜晚,兩人靠的很近,像是情侶私語。


    “今晚若是徹夜修行,有把握突破嗎?”


    林蕭把玩著她的手掌,有些好奇地問。


    “也許,”


    師綰綰不甚在意地說,“但不必急於這一時,成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意思是,不能放棄夜晚生活。”


    林蕭點著頭,將她話中的重心拆解出來。


    師綰綰看了他一眼。


    伸出手,用力扭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是怕你耐不住寂寞,一刻也耽誤不下,要跑去找師姐們。”


    “這句話你自己信嗎?”林蕭故作疼痛,其實是過去蹭她的臉。


    “信,怎麽不信,”


    被蹭了兩下,師綰綰毫不在意,反而攬住他的脖頸警告道,“睡覺就好好睡,不許總是打趣這個,打趣那個。”


    “隻許自己放火,不許為師點燈?”


    “不行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有沒有想過,為師也喜歡調侃別人。”


    “你喜歡的不是這個嗎?”


    林蕭瞄了眼下半被褥凸起的部分,神情堅定道:“還是你懂我。”


    “你……”


    師綰綰眼神嫌棄,“都多久了,還這麽喜歡。”


    “為師是守舊,”


    林蕭拍了一下,“還有,喜歡調侃這一點也是真的,多虧了綰綰的言傳身教,為師現在的性格是越來越差了。”


    “還叫綰綰?”


    “老師?”


    “來,幫老師一下……”


    攬住脖頸的手,將頭顱拉下幾分。


    師綰綰眯起雙眼,望著他那泉水般的長發在麵前流淌。


    夜色漸沉。


    窗外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許久。


    師綰綰長長吐出一口氣,打著哈欠,語氣慵懶中多出幾分誘人的磁性。


    “睡覺了。”


    “就這樣?”


    林蕭略有不滿,“先前的話題還沒聊完呢。”


    “什麽?”


    很滿意某人的發揮,師綰綰不介意多聊上幾句,“你的事情?還是我的事情?”


    “是我們的事情,”


    林蕭靠近一些,“明天中午就去見憐兒了。”


    “心裏很高興?”


    “準確來說,是有些複雜,”


    林蕭望著天花板,“好像隻是轉眼間,夏天就快要到了。”


    “嗯嗯。”


    “再過不了多久,就是秋天,冬天,一起過的第二個新年,你們也逐漸開始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


    “嗯……”


    “這樣的日子其實還不錯。”


    “說實話了呢。”


    “你不也是這樣覺得嗎,真要討厭的話,早就逃走了吧?”


    “嗯嗯。”


    “仔細想想,從流螢到綰綰,也走過了很長的一段路呢。”


    “嗯。”


    “很多時候總會注意不到界限所在,除了同樣有想要親近的想法,想來還是……”


    “可以睡了嗎?”


    “敷衍為師?”


    林蕭把頭縮進去,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家夥。


    “要睡覺了,你別……唔。”


    師綰綰蹙起眉頭,閉緊嘴唇,不再言語。


    ……


    翌日。


    一大清早。


    在享受師尊穿衣服務的師綰綰,臉上的困頓逐漸消退,伸手抱住他的腦袋。


    “昨晚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呢,”


    她麵容愉悅,俯瞰下來的視線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怎麽,終於可以向我敞開心扉了?”


    “是擔心和你二師姐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再迴來看為師的眼神都變了。”


    林蕭將束帶收緊,在少女腰間紮成好看的蝴蝶結,又取來道袍,平平整整的覆蓋在身上,伸出手,攬住少女的後背,將長發全部掀出來。


    “轉下身。”


    “哼哼,”


    師綰綰輕哼了一聲,轉過身子,繼續道,“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跟我說就好了,我總不會笑話你。”


    “是。”


    林蕭取出螺旋簪子,三兩下在少女後腦盤出好看的發型,悠悠道,“以前笑話為師,鄙夷為師,嫌棄為師的都是小罰,小狐狸最壞了。”


    “你要這麽想我也──你敢打我屁……”


    “好了,該走了,今天也早點起床,免得總是比小神獸們醒的還晚。”


    “你覺得這要怪誰?”


    “怪小罰。”


    “平時那麽喜歡,背地裏又說盡壞話?”


    “你覺得這要怪誰?”


    “小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結伴走出房間。


    晨曦初露,山上各處盈盈閃爍亮光。


    師綰綰坐在屬於自己的蒲團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感覺哪兒哪兒都有趣,平日裏拒人千裏之外的平淡與冰寒,逐漸有了獨屬於春天的溫度。


    她仰頭看向身邊的人,改變自己生活的人,看他雙手向後,束起自己的長發,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又要去跑步?”


    “嗯,”


    林蕭活躍了一下四肢,“要不要一起,活絡下身子,一天都會有精力的。”


    “我不是很懂,”


    師綰綰喝了口他泡好的茶,“身為修士,做這種凡人才會做的事情有什麽意義。”


    “可能就是給新的一天起個頭?”


    隨手用掉返本歸元,林蕭笑了一下,俯下身子,在她額頭落下輕吻,“就像這樣。”


    他活躍著身子跑遠了。


    師綰綰看了幾秒,不知所謂地收迴了視線。


    沒過多久,還不知道自己背了好大一口黑鍋的小罰,牽著小綠,抱著小白澤,給林蕭送上整理好的行李。


    都是些小白澤會用到的東西,有其他少女送的禮物,也有小神獸們互贈的禮物,以及林蕭平時給她做的小掛墜,護身符。


    還有一部分,是收拾給他的。


    小罰不知道林蕭需要什麽,所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放了一些小玩意兒。


    有隻能蓋住半個身子的毛毯,也有用藤條編成的可愛小狐狸。


    好像害怕林蕭離開了會想念他一樣,可愛又懂事的樣子,讓林蕭忍不住蹲下身子,搓了好幾下她的小腦袋。


    “把綰綰交給你,我可太放心了。”


    “嘿嘿。”


    小罰傻乎乎的笑了兩聲,抱住他的手臂,“我也跟小白澤說了,要讓她好好照顧您。”


    “照顧我?”林蕭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嗯,”


    小罰小大人似的點頭,繼續道,“仙尊一個人在外麵,保不準會有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平時都是您照顧我們,到了這段時間,也該讓我們來照顧您了。”


    “嚶~”


    就是這樣~


    站在小罰肩膀上的小白澤,跟著叫了一聲。


    “好,”


    林蕭臉上的笑愈發濃鬱,忍不住也蹭了幾下她的小腦袋,“那這一路上,就拜托小白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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