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迴山之後正是傍晚。


    化去這趟旅行殘留在道袍和身體上的氣息,林蕭興致滿滿,三兩步坐到師綰綰身邊。


    沒等她說些什麽,自己就將和姬扶搖交談的始末交代了出來。


    待他說完,少女臉上的冰冷悄然化去,隨之而來的清爽的笑意。


    “你就這麽喜歡她?”


    “?”


    林蕭頭頂冒出一個問號,莫名察覺到了幾分危機感,“我說的應該是聊了很久的事情,而不是在一起膩歪了很久吧?”


    “說法因人而異,”


    師綰綰雙手抱胸,開啟戰鬥模式,“但是感受做不了假,那麽喜歡,放你去睡一覺也沒關係。”


    “怎麽感覺你們都會說這句話了……”


    林蕭咧了咧嘴,伸手攬住她的腰,“好了,我們聊正事。”


    “現在聊的就是正事。”師綰綰抖掉他的手,哼聲道,“怎麽,覺得我不肯放你走,會在背後記仇?”


    難道不是嗎?


    口是心非的女人。


    林蕭學著她的樣子把手臂抱起來,像是個氣鼓鼓的河豚。


    “你知道為師不會去的。”


    “讓你去都不去,還真是個傻瓜。”師綰綰視線帶起高高在上的俯視,好像隻要這樣說,就站在了他頭上一般。


    “嗯……”


    林蕭沒有反駁,反而思索著說道,“畢竟晚上要和綰綰玩些有趣的小遊戲。”


    “覬覦我的身體嗎?”


    “你現在才知道?”


    “嗬,你這個變態!”


    “好啦,”


    林蕭重新湊了過去,嗓音慵懶中帶著幾分依戀,“迴來這麽久都抱不到綰綰,為師快要忍耐不住了。”


    腰肢重新被攬住,輕易抬起,來到熟悉的懷抱中。


    師綰綰沒有掙紮,隻是順勢抱住他的脖頸,將臉上的嫌棄傳遞過去。


    話語依舊冷冰冰的,卻又帶上了幾分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得意的意味。


    “真受不了你,以後我出個遠門,你是不是就要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了。”


    “誰讓我喜歡綰綰呢。”


    “油嘴滑舌的。”


    師綰綰嚐試品味了一下,果然滑溜溜的,讓她抓了好久才逮到。


    少女滿意極了。


    看見他迴歸後熱烈情緒的些許不滿煙消雲散,就這樣正經聊起三師姐的看法。


    “我和師姐們沒那麽熟,不知道在我來之前,你們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師綰綰嗓音輕盈,“三師姐說我多少也有些問題,這點我確認能感覺到個大概。”


    “但是,”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時候能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但卻並不清楚正確的答案是什麽?”


    從沒有人教過她們如何去戀愛。


    不管是安流螢,還是顧憐兒,姬扶搖,師綰綰,對於這種事都是一知半解。


    是在不斷的接觸與試探中,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現在。


    師尊說這樣是錯誤的。


    意味著要重新開始,尋找另一種能讓彼此感覺到快樂的方法。


    “啊……”


    林蕭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觀點,仔細思索後發現還真是這樣。


    安流螢小時候無憂無慮,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其中自然包含如何與道侶相處這件事。


    顧憐兒雖有娘親,但地位相差極大,再加上生存環境和遭遇的影響,一味的想把他留在身邊。


    姬扶搖要好一點,她的戀愛觀念算是林蕭親手塑造的,其中摻雜了部分年少時期來自姬家長輩的教導──喜歡看刺激的書這一點或許就是如此形成的。


    至於師綰綰。


    看完她全部“成長記”的林蕭,完全可以做出評價:隻知道一點戀人接觸時要做什麽,其他的一概不知。


    相較之下。


    林蕭這個閱覽眾多老師佳作的人,倒還是唯一一個,算是有正常戀愛觀和配套知識的人了。


    不過……


    一口氣談四個,好像也跟正常搭不上邊。


    林蕭揉了揉臉。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為師要抓緊時間,將正確的知識傳授給你們幾個了。”


    “說是這麽說,”


    師綰綰滿不在乎,“到最後正不正常,還不是你一句話說了算。”


    “為師又不是會糊弄你們的那種人。”林蕭有些無語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說這些了,”


    師綰綰掰開他的手,眼眸深處洶湧著興奮的色彩,“快去煮飯,時間已經很晚了。”


    在她們聊的時候,小罰,小綠和小白澤都很有自覺的坐在對麵,不發出任何聲響。


    直到林蕭起身去煮飯,才你推我,我推你的一起跟著去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前峰,師綰綰撐起下巴,能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思緒,在自己身體裏橫衝直撞。


    這是前世的她完全不曾擁有的東西。


    也正是因為這個,讓她的每一天,每一個瞬間,都開始讓人期待,喜悅。


    不再像過去那般無趣。


    “這是我的,”


    她捂住心口,體會著甜蜜的感覺,嘴角也在不自覺間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我的。”


    吃完晚飯。


    師綰綰去後山的溫泉泡了一會兒。


    林蕭坐在臥室的桌前,單手撐住側臉,手上的筆打著轉兒。


    在跟姬扶搖,師綰綰認真交涉過後。


    他已經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隻是現在總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想著想著,心思就不由飄到其他地方去。


    “看來今天不是個做決定的好日子。”


    翻來覆去,紙張上的字沒留下幾個。


    林蕭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正準備去看看小家夥們睡得如何,房門忽然推開。


    沐浴後的師綰綰,裹著能垂到地上的浴袍,非常不滿地仰頭來看他。


    “浴袍留的都這麽長,我走過來全都弄髒了。”


    林蕭眨了眨眼睛。


    視線艱難地從少女白嫩泛紅的肌膚上挪走,好奇地問道:“合一境不是可以飛嗎?”


    師綰綰噎了一下。


    雙手抱胸,氣鼓鼓地跳到床沿坐下。


    又想起自己將要做些什麽,期待的笑容立刻將些許不滿擠走。


    她翹起二郎腿,怡然自得地揚起下巴,看著幫她把門關上的師尊。


    “過來。”


    她說,指著自己麵前的空地,“跪在我麵前。”


    “……”


    林蕭沉默片刻,道,“對不起,我不太喜歡這種玩法。”


    “忘記你是什麽身份了,作為罪人,就應該好好接受懲罰。”


    “其實罪人也有另一種呈現方式。”


    “什麽?”


    “比如以為掌控全局的自大之人,卻被罪人輕易擊敗,為所……”


    “不對,今天不是這個……”


    逐步靠近的壓迫感,讓師綰綰有些驚慌往後退了些許,並踹了一腳。


    但……


    這種毫無力氣,仿佛送人頭一般的動作,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還激活了話語中的形象,將今夜推向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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