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少女房間裏。


    師綰綰癱倒在自己的大床上,仰頭望著頭頂的木質天花板。


    剛才的一切在腦海中循環播放,師尊身體的觸感,接吻的美妙,以及將他壓下去,狠狠報複迴來的快……


    嘻嘻。


    嘻嘻嘻嘻!


    這是甜蜜?


    亦或是愉悅?


    她分不清楚,隻知道心裏很開心,活躍的靈氣止不住地往四肢百骸傳遞,刺激早已在無數歲月中僵化的思維與神經。


    小小的呆毛,像是貓咪的尾巴不斷左右搖晃著。


    某一時刻。


    愜意的貓尾巴停止晃動,師綰綰從床上坐起來,沉吟著抱住來到自己身邊的小罰。


    師尊似乎很生氣。


    以至於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幹脆借著變小的契機,用靈氣暈了過去。


    不過,


    自己都示弱了,師尊應該也不會追究吧?


    畢竟以前都是這樣子,他也說過自己就這樣做個小孩子也沒關係的。


    “小罰,”


    師綰綰揉了揉懷裏小狐狸的耳朵,“你說,師尊是不是也很高興呢?”


    小罰眨巴眨巴眼睛。


    正要迴答些什麽,外麵忽然傳來兩聲敲門聲。


    緊接著便是熟悉的,平緩而溫和的嗓音。


    “綰綰,你醒了嗎?”


    兩個小家夥,同時縮了縮脖子。


    師綰綰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低下頭,小嘴巴微微張開,快速唿吸了幾次,才將視線投向門口的方向。


    “醒了。”


    房門推開,林蕭先觀察了一眼。


    見到她抱著小罰,頭頂呆毛搖晃,不像是有什麽變化的樣子,心中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又想到自己將要說的話,抿了抿嘴唇,坐到床對麵的椅子上。


    “剛才做過的事,你還記得嗎?”


    “嗯……”


    本想否認,蒙混過關,但想到答應師尊的話,師綰綰猶豫了一下,點頭道,“記得。”


    “事情已經發生,為師不會再說什麽,”


    林蕭瞄了一眼少女忽然加速旋轉的呆毛,繼續道,“但我仔細想了想,你來頭不小,如今更是有了化神八重天的修為,在俗世的年輕一代中可稱無敵。”


    “拿走的那枚戒指裏,有修複好的佩劍和你那支簪子。”


    “以你的天分,加上前世的積累,有這些東西在,肯定能很快闖出自己的名頭。”


    師綰綰蹙了下眉,這些話不在她預料之內。


    雖然剛才接吻完,被叫出名字,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但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少女臉冷冷的,抱住小罰的手臂微微收緊,連頭頂的呆毛都不再搖晃了。


    “你想說什麽?”


    “你很厲害,”


    林蕭猶豫了一下,將話說得更明白了些,“這不怪你,以前是為師沒有把握好師徒間的界限。”


    “之後……”


    “就,”


    “就,就要靠你一個人了。”


    “……”


    許是被將要下山的事情衝擊到了,師綰綰半天沒能做出迴複。


    小罰一會兒看看林蕭,一會兒看看主人,想說些什麽又不太敢,隻能在懷裏幹著急。


    林蕭看了幾眼,站起身來,決定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她消化。


    “這件事是有些突然,但為師會處理好的。”


    “你不用急,下山曆練需要幾日時間準備。”


    “後續如果有什麽還需要修習的地方,為師會借助神威寶鏡發給你的。”


    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徹底斬斷關係,而是用下山曆練,迎接自己的命運與未來的方式進行疏遠。


    也許對現在的師綰綰會有些突然。


    但就雙方而言,應該是一件比較好的結果了……


    林蕭睫毛閃爍了幾下。


    轉過身子,似乎還能捕捉到少女搖搖晃晃,代表著心情的呆毛。


    等下次再見麵,應該就是那個冷著臉,沒有呆毛,與自己一般高的絕世仙王了吧?


    “別走,”


    袖袍被用力扯住,背後的少女眼眶痛紅,但緊咬著牙,不肯後退,“不許你走。”


    她有種感覺。


    師尊要是走出自己的房間,一切就真的蓋棺定論了。


    所以,必須要將他留下才可以!


    “隻是親了一口,你就要把我丟掉嗎?”


    “不是丟掉你……”


    “就是!”


    “綰綰。”


    “好好溝通,你答應過我的,有事情要好好說,不許走。”


    明明尊重師尊之類的告誡完全記不住,這種話卻記得清清楚楚。


    林蕭歎了口氣,轉過身子半蹲下來,直視著快要哭出來的少女。


    終是沒有忍住,伸出手,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花。


    “之前與你說過,你有三個師娘,為師不能辜負她們。”


    “我會負責的。”


    “這不是負不負責的問題……”


    “那你親我一口,我們就扯平了。”


    “……”


    林蕭咧了咧嘴。


    這是扯不扯平的問題嗎?


    就算真的能扯平,少女現在這副模樣也是真的不敢嚐試啊!


    “綰綰,”


    他稍微加重了些語氣,手掌搭在少女肩頭,語重心長地說,“你沒搞清楚自己的衝動是喜歡,還是其他什麽東西,為師不……”


    “是你沒搞清楚!”


    師綰綰一點都不聽他的勸解,大聲打斷他後麵的話,“明明不討厭我,會偷看,借著幫我打扮的方式靠近,為什麽不行?”


    “這不是……”


    “不許撒謊!”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


    “那吻呢?”


    “……”


    林蕭忽然側開視線。


    以常理來說,人們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這樣的人包括朋友和親戚,以及許多許多。


    但能產生親吻欲望的,絕對不隻是喜歡。


    對麵,一塵不染的青石內磚,啪嗒啪嗒摔落幾滴淚花。


    “明明偏居一隅,卻要踐行世俗的規矩,互相喜歡著但就是不行,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想分開和逃走。”


    “作為師尊應該守護的,是弟子們的喜歡和信任,以前不一直是這樣嗎?”


    “其他三位師姐也是這樣覺得的吧,一起生活,感到幸福,想要永遠在一起。”


    “別把師姐們作為擋箭牌!”


    好像眉心猛地中了一槍,林蕭一下子安靜下來。


    是了。


    也許是次數太多。


    一旦遇到這種事情,在不能確認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逃避。


    仿佛用已經有的三位少女做掩護,就能對師綰綰的心意視而不見一樣。


    究其根本。


    其實隻是自己,和師綰綰兩個人的事情。


    隻有解決了這一點,才能去思考下一部分。


    “師尊。”


    “嗯……”


    “我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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